《【HP】灼夜》早见祈绪

7、7

　　医疗翼外的阳光刺眼，细小的灰尘在空中浮沉，莱拉眯了眯眼，将药罐随手塞进口袋。

　　尽管她和庞弗雷夫人说了无数次自己是大病后尚未恢复而已，还是被留下来观察了几天。躺在床上的日子相当无聊，克洛艾和雷古勒斯会在课后来陪她说话，但随行的还有小巴蒂，几个人守护神一般在她床前杵着，她也算是知道为什么西里斯半夜来访了。

　　伊万斯偶尔会在门口探头探脑，然后欲言又止地看看她周围的人山，默默离开。

　　掠夺者们倒是大摇大摆地来，绕一圈然后再走。

　　莱拉一度以为自己是一只躺在病床的猴子。

　　“猴子没你能吃。”小巴蒂冷着脸削苹果，锋利的小刀在他手中格外灵活。

　　她微微眯眼，想到不用自己动手又决定做一个有包容心的人。

　　于是她不客气地下达命令：“我要切块的。”

　　“需不需要给你雕朵花。”

　　“谢谢，”莱拉表情真诚，“你手真巧。”

　　“……”

　　克劳奇没说话，垂下眼动了动手中刀柄，没雕出来花，而是两个尖尖的耳朵。

　　他突然笑了，刀尖戳了几下，将成果递到她眼下。

　　是一只苹果小猫。

　　莱拉看着他掌心的猫猫，眼睛亮了，接过来小心看了看后，却发现不太对劲。

　　……这个小猫眼睛眯着，看起来困困的。

　　还没等她思考，第二个小猫就被送过来了。

　　这一个嘴巴歪着，看起来欠欠的。

　　“克劳奇。”

　　“别急，还有一个。”

　　他低笑着，手上动作不停。

　　最后一个小猫眼睛被划成了叉，嘴巴是一条波浪号，看起来……

　　“她看起来要晕过去了。”克劳奇捏着最后一个小猫，对她晃了晃，摆在她脸旁。

　　莱拉恼羞成怒地抢过小刀和剩余的苹果边角料，切出来一个小细条。

　　克劳奇皱着眉看了看她的作品，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她：“这是什么？”

　　“你。”

　　“哪里看出来的？”

　　“瘦竹竿。”

　　莱拉满意地看着他额角一跳，把“苹果克劳奇”塞给他，其他边角料则送进嘴里。

　　等到雷古勒斯和克洛艾来的时候，就看见克劳奇将一个气鼓鼓小猫和带王冠小猫放进莱拉的小盘子中，莱拉满意地盖上盖子。

　　“仙女教父克劳奇，施个魔法。”

　　克劳奇咬着牙动了动魔杖，几个小猫恢复了苹果最初的新鲜颜色，以后也将永远如此。

　　“这是…？”克洛艾有些迷惑。

　　莱拉指着中间得意洋洋带着皇冠的小猫，“这是我。”

　　随即点了点旁边几个形态各异的小猫，“这是我的仆人克劳奇1234号。”

　　雷古勒斯把几个小猫都观察了一遍，感觉更像莱拉12345号，但是又怕说了以后这人会仗着病号身份对他指指点点。

　　他决定咽下自己的意见。

　　总之卧床生活是结束了，此后的一小段时间莱拉都过的相当平静。白天正常上课，晚上去义务劳动，詹姆很大方地分享了几个自己知道的密道，而莱姆斯总是负责完善她马马虎虎的工作，他称之为谢礼。

　　莉莉也终于有机会找她道谢。

　　莱拉愿将自己的任务进度称之为突飞猛进。

　　【这样就行了，说的上话，关系不会特别密切。关系太好了以后碰到学院冲突或者血统问题我会很麻烦。】

　　经过她们的商讨，或者说是莱拉提了一堆馊外号而被那个人否决后，知晓未来的这个人要她称之为S，对方拒绝解释原因。

　　算是默许了她的说法，S开口问【你会救莉莉和詹姆吗？】

　　莱拉坐在图书馆里，环顾了一圈：【你认为我能和神秘人对打？】

　　【有父母的哈利波特将避免很多苦难，我并不认为苦难是财富，但他是否还具备成为救世主的资质和经历，拥有度过困难的决心。】

　　【是否这就是魔法界最好的未来。】

　　巨大的不确定性让她心烦又兴奋，她想要去改变，又怕弄巧成拙。可世界的关键被她捏在手上，这事实让她跃跃欲试。

　　【我顶多……】

　　莱拉矛盾地站起身来，走向书架。

　　现实总是残酷而真实，未来又给予人希望。

　　【顶多提醒他们佩迪鲁有问题】

　　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不确定。

　　【更何况，我有更在意的问题】

　　莱拉从不避讳自己的自私，她的人际关系亲疏划得分明

　　【克洛艾为什么最后没走，反而一直留在奈特利庄园。】

　　S轻声开口：【或许是认为你是她害死的……或许是坚持认为你不过是进行了一次远足。】

　　【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她也如此猜测，只是不愿承认。

　　莱拉取下一本厚重的旧书，一个晃神，书脊磕上木柜，发出一声闷响，引得对面的人转过了头。

　　透过书架间隙，她对上一双湛蓝的眼睛。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会，莱拉先开口了。

　　“为什么不来看我。”她压低声音问责。

　　以赛亚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身边的那个女生像个牌子，写着前男友与狗不得入内。”

　　说完，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什么，放在书架空出，慢慢推了过去。

　　“看到了感觉很适合你，做你的赔罪。”

　　莱拉捏起这条金制的手链，上面的绿钻流动光晕。

　　她看向他，笑意盈盈。

　　“像你的眼睛。”以赛亚轻声道。

　　她将手链接过，却看见他将要抽回的手腕上有隐隐血痕，下意识地飞快地将他按住。

　　“嘶。”以赛亚痛呼一声。

　　“怎么回事。”莱拉慌忙松了力度，但是没放他离开。

　　眼看着他眼神飘忽，她小心挽起他的衣袖，一道狰狞的疤痕刺进她眼中。

　　“我好弟弟送我的开学礼。”既然瞒不住，以赛亚只好坦白。

　　“以前没这么过分。”

　　“因为我反抗了，莱莉，”他笑的狡黠，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晃动着那条手链，“我接触了家族事务，并且做的比他好。”

　　“好上百倍，千倍。”

　　以赛亚的目光落在那颗绿钻上，一动也不动。

　　“我告诉他，我无心继承家业，我卑贱的私生子身份也没有那个资格，可是我的能力他看见了，”他牵起莱拉手腕，将绿钻贴在自己面颊，“他答应我的要求，我不会找他麻烦，否则……”

　　“我尽我所能让他脱层皮。”

　　“然后他就气急了，找人打了我。”

　　以赛亚的眼睛里有太多情绪，光是一眼，似乎就要掉进这片海。

　　他的声音干涩，掌心也干涩，在只有书页翻动与低语的一角里，他的眼眸却如此湿漉又多情。

　　“莱莉，是你启发了我。”

　　以赛亚放开了她，仍由莱拉将他耳边的碎发别起：“那你要求了些什么呢。”

　　他笑了一声：“我要一个机会。”

　　“一个只要我想，在他当上家主后就得无条件送我和我在意的人离开这里的机会。”

　　莱拉的心情一瞬间变得复杂。

　　她想起了以赛亚寄来的船票。

　　他大概是成功了，他的弟弟甚至同意了在战争白热化之时冒着危险安排他们出国。

　　可是她没能赴约。

　　“以赛亚，你还记得我说什么吗？”莱拉沉下声来，她有些怀疑以赛亚的结局。

　　“记得，”他微微点头，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她指尖，“你说你看人喜欢看眼睛。”

　　“你说我有一双自由的眼睛。他像最深的海底，像最远的天际，我理应摆脱身份的束缚，去做我想做的。”

　　“你希望我是自由的，我该是自由的。”

　　以赛亚缓缓直起身来，他们的手一起放在书架上，似有似无地碰在一起。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不是吗？”

　　他的语气近似哄骗。

　　“你说的话，我每句都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