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炽渊：仙魔情劫录》老魔仙

8、第 8 章

　　青铜囚笼内流转的紫黑色雾气突然凝成冰晶，簌簌落在甄羽雪白的衣襟上。
　　楚临渊抬手接住一片六棱霜花，看着魔气在指缝间蒸腾成青烟，"这结界在吞食灵力。"他话音未落，笼顶困龙阵突然降下千钧重压，甄羽广袖翻飞间霜华剑锵然出鞘，剑尖抵住阵眼的刹那迸出冰蓝与赤金交织的火星。
　　"东南巽位！"甄羽喉间涌起腥甜。
　　楚临渊掌心魔焰化作龙形，顺着霜华剑指的方向撞上笼柱，暗红纹路却如活物般缠住魔焰。
　　两人同时后撤半步，看着结界将融合的仙魔之力尽数吞噬，笼壁浮现的霜华剑痕竟比三日前更锋锐三分。
　　甄羽按住震颤的剑柄，剑穗上缀着的昆仑玉突然裂开细纹。
　　楚临渊扯下半截绦带缠住他渗血的手腕，魔纹顺着织物蔓延成止血咒："赤霄用你我相克的灵力作茧，倒是比玄冥老儿的九转噬魂阵高明。"他尾音带着讥诮，指尖却轻轻拂过对方腕间跳动的灵脉。
　　黑暗深处传来锁链拖曳声，白泽的预警长鸣忽远忽近。
　　甄羽凝视着楚临渊龙角上流转的暗金纹路，忽然想起三日前诛魔台上，这道魔气曾缠住他即将斩落的剑锋。"契约碑拓印的困龙阵..."他蘸着腕间血在笼柱描摹，"你看这阵眼走向，像不像清虚宫星盘倒转？"
　　楚临渊瞳孔骤缩。
　　魔界龙血特有的腥甜气息蓦然浓烈，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逆鳞，"三日前你剑气划过诛魔台东南角时，可曾见过血色晶石？"鳞片映出甄羽骤然苍白的脸色——那日他斩断的根本不是魔尊护体罡气，而是赤霄事先埋下的祭坛阵石。
　　结界突然剧烈震荡，青鸾的鹤纹袖角在虚空中燃烧成灰。
　　甄羽剑指抹过霜华刃，以血为引画出星轨图："赤霄用仙魔之力喂养幽冥火，这些晶石..."他剑尖轻点血色地面，"是八百年前仙魔大战的亡魂结晶。"
　　楚临渊突然握住他执剑的手，龙血顺着相贴的掌心渗入霜华剑纹。
　　魔尊额间显现的暗金图腾与仙君眉心冰蓝印记交相辉映，在笼顶投射出完整的契约碑文。"清虚宫主与魔界龙血..."他低笑出声，尖牙擦过甄羽耳畔，"赤霄倒是给我们指了条明路。"
　　两人同时将灵力注入脚下晶石，仙魔交融的光华却触发了更凶险的禁制。
　　笼柱上霜华剑痕突然暴长，甄羽旋身将楚临渊护在身后，剑锋划过自己左臂织就冰盾。
　　魔尊瞳孔竖起，龙爪撕开虚空抓出十丈魔焰，却在触及冰盾时化作漫天红莲。
　　"收力！"甄羽突然扣住楚临渊命门，霜华剑倒转刺入自己右肩。
　　喷涌的仙君之血染红契约碑文，困龙阵竟出现刹那凝滞。
　　楚临渊龙角暴涨三寸，逆鳞脱体化作血刃劈向阵眼，却在破阵瞬间被反噬之力震得撞上笼壁。
　　甄羽接住坠落的魔尊时，发现他后心贴着半片鹤纹残袖。
　　青鸾的血迹在玄衣上晕开暗红，楚临渊咳着血沫笑道："你那小师妹...倒是比你先看破赤霄的局..."他指尖凝聚最后魔气点在仙君颈侧，朱砂痣上的血纹突然与契约碑产生共鸣。
　　结界外传来玄冥长老的祭文吟诵，青铜囚笼开始吞噬融合的仙魔之血。
　　甄羽看着霜华剑逐渐透明的剑身，突然将本命金丹渡入楚临渊灵台："赤霄要的根本不是九幽之门..."他咽下喉间翻涌的血气，"他要的是..."
　　惊天动地的碎裂声中，契约碑文化作金色锁链缠住两人手腕。
　　楚临渊在灵力风暴中看见甄羽嘴角溢出的血线，那抹殷红刺得他逆鳞剧痛。
　　魔尊周身突然爆开血色光华，龙吟声响彻九重结界，而千里之外的赤霄殿内，供奉着的两盏命魂灯同时迸出裂痕。
　　血色顺着霜华剑的冰纹蜿蜒而下，在青铜地面绽开妖异的曼珠沙华。
　　楚临渊的指尖还凝着未散尽的魔气，方才渡入甄羽体内的疗愈咒文却在触碰到仙君灵脉时骤然反弹，在他掌心灼出焦黑的痕迹。
　　"别动。"魔尊扣住甄羽想要抽离的手腕，玄铁护甲擦过对方染血的袖口，"赤霄的噬灵阵最喜欢你这种逞强的猎物。"他语气轻佻，暗金龙瞳却紧盯着仙君颈侧跳动的朱砂痣——那里正浮动着与契约碑同源的鎏金纹路。
　　甄羽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掌，楚临渊的魔纹正顺着他的经脉游走，将肆虐的幽冥寒气逼至左肩伤口。
　　这种近乎双修的疗愈方式让霜华剑发出不安的嗡鸣，剑穗上碎裂的昆仑玉却突然映出结界顶端的星图倒影。
　　"你看。"仙君突然指向笼柱某处，先前被龙血浸染的阵眼正在缓慢蠕动，"每次灵力对冲，这些血色藤蔓就会偏移三寸。"他沾着嘴角鲜血在虚空画出符咒，冰蓝灵力触碰到结界的刹那，整座囚笼竟发出类似兽类的呜咽。
　　楚临渊挑眉轻笑，魔焰在指尖凝成七枚骨钉："仙君大人是要与本尊玩攻守交替的把戏？"话音未落，骨钉已携着破空之声钉入阵眼，暗红纹路瞬间暴起反击，却在触碰到甄羽及时补上的霜华剑气时僵在半空。
　　两人对视的瞬间，结界产生了微妙的震颤。
　　甄羽敏锐地发现，当仙魔之力以特定频率交替冲击时，吞噬灵力的速度会减缓半息。
　　他并指抹过剑身，以本命精血在虚空勾勒出星轨运行图："坎水离火，昼夜交替九次为周期。"
　　"你是说..."楚临渊突然扯开衣襟，心口逆鳞在魔气催动下泛起暗金光芒，"用子午相交时的阴阳逆转破局？"他掌心血刃与霜华剑同时刺向阵眼，冰火交织的光华中，笼壁上竟显现出数百个闪烁的光点，如同夜幕下的星子明灭。
　　第五次灵力碰撞时，甄羽的广袖已被反噬之力撕成碎片。
　　楚临渊忽然握住他执剑的手，魔纹顺着相贴的肌肤攀上霜华剑刃："仙君可听说过魔界的同心契？"他说话时龙角擦过甄羽耳际，在仙君白玉般的颈侧留下细碎金鳞。
　　未等回答，两人灵力已自发交融成淡紫色的光柱。
　　结界吞噬之力的滞涩感愈发明显，甄羽突然发现那些血色晶石中浮现出熟悉的星象轨迹——正是三日前他在清虚宫推演出的荧惑守心之兆。
　　"赤霄在复刻仙魔大战的命盘！"霜华剑猛地刺入地面，冰霜顺着晶石缝隙急速蔓延。
　　楚临渊的魔焰紧随其后，将冻结的血色脉络灼成灰烬。
　　当第九轮攻击落在同一处阵眼时，整座囚笼突然扭曲成漩涡状，万千冤魂的哭嚎从地底涌出。
　　就在结界裂缝出现的刹那，甄羽的霜华剑突然脱手坠地。
　　楚临渊本能地伸手去接，却见仙君左臂的伤口中钻出缕缕黑气，那些幽冥火的余烬竟化作无数狰狞鬼面，张着利齿朝他们扑来。
　　魔尊瞳孔瞬间缩成竖线，周身爆开的血色结界将两人笼罩其中。
　　他单手结印催动逆鳞，另一只手却将甄羽护在身后："看来赤霄还给我们准备了饯别礼。"戏谑的语调掩不住喘息中的血腥气，暗金魔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心口向脖颈蔓延。
　　噬灵幽魂撞击结界的轰鸣声中，甄羽突然按住楚临渊结印的手。
　　仙君指尖凝聚的冰蓝灵力渗入魔尊经脉，在两人周身织就星辉流转的护体罡气："这些不是普通怨灵，"霜华剑突然自主飞起，剑尖直指某只幽魂额间的赤色晶片，"看它们的灵核。"
　　楚临渊的龙爪捏碎最近那只幽魂时，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晶片碎片映出赤霄殿檐角特有的蛇形图腾，魔尊突然低笑出声："难怪能突破逆鳞结界..."他转身时玄衣下摆扫过甄羽染血的袍角，暗红魔纹在地面勾画出古老咒文，"仙君可愿与本尊赌个生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