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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
自从卫逍换到了讲台旁边,程昼这座位下的是越来越频繁了。
以前他下了课,可是坐在座位上,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
反常,实在是反常。
当他数不清第几回课间来找卫逍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男同学忍不住调侃了:“昼哥,你咋又来找他了。你俩不是住一块吗?放了学黏一起也就算了,上学也形影不离。一下课你就往这跑,一下课你就往这跑,干脆坐我这得了。”
没了盛逸舟在旁边帮他说“关你屁事”,程昼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
原本下课找同学聊天是非常普遍的事,现在叫人这么一点破,陡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他有这么依赖卫逍吗?
还有。
他没说,卫逍也没说,他住卫逍家的事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他怎么觉得全天下都知道他们同居了。
程昼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卫逍见状微微一笑,冲那个男同学赞同地点了点头:“有道理,你要是嫌坐这坐得不舒服,我可以跟卢老师说一声,你们换一下。”
调侃程昼的同学怂得飞快,双手合十,连忙告饶:“别别别逍神,我错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搞我。”
程昼从进班起就非最后两排不坐。
他视力良好,总是把前排的位置让给轻度近视又不愿戴眼镜的同学,而他们班的同学都是有雄心壮志的,没人想因为看不清老师的板书混日子。
让着让着,这些人似乎忘了程昼凭什么要让着他们了,卫逍只是稍微提醒了一下。
化解了尴尬,两个人继续聊起正事。
“理论赛和实验赛在同一天?”
“我们省是这样。”
“在哪考?”
“我们学校的人都分到了宿阳中学考场,要提前住在附近。学校包了辆大巴送我们过去,在那边安排了宾馆,没让我们掏钱。”
“挺好,不要落队就好。”
“嗯……”
卫逍看出程昼眼底的犹豫,主动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的确羞于启齿。
很小的一件事,可他连这都要向卫逍求助。
程昼迟疑了一阵,半天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了口:“我语文不好,你能不能重新给我取个微信昵称?”
卫逍觉得没必要:“为什么?这种想改就改的东西,不是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吗?”
他的微信昵称是建号的时候取的,用了这么多年就没变过,一直是“遥”的谐音“1”。
哪怕后来他改了名也没动过。
他不爱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花心思,只有写作文的时候会为了分数动动脑子。
可如果是给程昼取名的话,他真的可以毫不费力地想出许多寓意美好的词语。
几乎是他问出口的一刹那,他就想到了四个字。
程昼很不想解释为什么。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昨天晚上被他们指出来以后,他盯着自己的昵称越看越不对劲。
事情要从昨天晚上卢正清给他们这些入选复赛的人拉群说起。
刚被拉进群里的时候,所有人都默认的是各自的昵称,还没来得及修改群名片,这时候突然有人说了一句“昼哥,你的昵称是颜文字吗,好可爱哦”。
他回了一个问号。
对方就说,你的昵称好像一个缩着腿用双臂抱紧自己的小人哈哈。
于是他看了一样他的昵称:×Z。
何止是缩着腿?
都跪着了。
生动形象,像极了胃病发作时的他。
他一向不迷信什么征兆隐喻,但其他人一直在群里起哄,叫他赶快把昵称换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吉利。
他突然间很信这个,再也无法直视“×Z”了。
×Z,顾名思义,“×”是乘,“Z”是他名字的声母,连起来读,谐音是他的姓名。
当初起这个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才思敏捷,说不定能用一辈子,哪知道这么毒?
艹,麻了。
“就‘明明如昼’吧。”
虽然他没解释,卫逍还是给他取了一个。
“《短歌行》,曹操,‘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卫逍点名出处,又温柔地看着他说,“这里的‘明明’,含义和古语是一样的。”
卫逍的语文水平只是比常人略高一筹,应付起高考很轻松罢了,但是他文学造诣让许多人望尘莫及。
程昼就在这个“许多人”之列。
人到中年,就会特别热衷于写这种化用了文绉绉的古语的酸诗。
要某些中年男人来取微信昵称,八成也是这个调调。
可不知道为什么,卫逍取的莫名有股少年锐气,狂而不傲。
当天程昼就把微信昵称改成了“明明如昼”,个性签名也改成了“明明如昼,何惧无光”。
不是卫逍说的古语里的“明明”,是口头的那个“明明”。
明明我就像白昼一样,为什么要害怕不被外来的光照耀。
—
第二天就是复赛,卫逍怕程昼出门在外伙食不好,在他临行前,给他塞了一条俄式大列巴和两个流油咸鸭蛋。
程昼叫他:“哥。”
卫逍顺口答应:“怎么了?”
程昼耿直地告诉他:“总分四百,不是一百。”
卫逍并不是不清楚。
他转学前的确对竞赛一无所知,但在他知道程昼要走这条路以后,就去做了功课,把规则和赛程摸得一清二楚了。
“不是一百分,是001。明天我校百名壮士为校出征,你是第一,百里挑一,我在这里敬候佳音,等你凯旋。”
一中晋级复赛的刚好一百个人。
他说得深情款款,温柔笃定,程昼不禁动了凡心,佯装淡定地“呵”了一声:“你要是个女的,我就娶了。”
卫逍会心一笑,没有吭声。
晚上开夜车视线不好,车上载的又都是精英里的精英,安全起见,他们白天就得出发。
参加复赛的同学不仅不用上晚自习,下午的课也不用上,三点在校门口集合,初赛阵亡的同学羡慕极了。
年级主任带队,站在大巴车门口发水。
每个同学登车的时候都领一瓶矿泉水,矿泉水的塑料纸上用黑色记号笔写了数字,是学校给他们订的酒店房间号。
该破费的时候学校还是很大方的,没让他们住三无小宾馆。
都是标间,一个房间住两人。
号是按订单顺序标的,一个房号写两次,没有打乱,所以算不上抽签。
如果想和同班同学住隔壁,那排队上车的时候就挨一起。
两个同性同学要是有意住一间,年纪主任也不会故意把两人分开。
于是排队的时候陶游渊站在了程昼的身后,跟他分配到了同一间。
程昼对此没有异议。
他虽然不喜欢陶游渊这个人,但初赛那天已经默认和解了。
他不是斤斤计较的人,翻篇的事他不会再提起。
况且陶游渊的卫生习惯很好,也很安静。
去年复赛他简直被随机匹配的室友逼疯了。
那人洗澡的时候裤头和袜子乱扔,还喜欢裸睡,这也就算了。
他学习的时候为什么非要把书上的字读出来?难道在考场上也要朗读题干?
幸亏他没有临阵磨枪的习惯,不然去年连枪都掏不出来,完蛋。
果然,陶游渊洗澡前会把穿过的裤头和袜子分别用塑料袋封好,也带了睡衣。
洗完澡躺在床上,借着床头灯的光看书。
房间里只有他翻页的声音。
程昼给卫逍发完报平安的消息,瞟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拿上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结果他前脚刚进浴室,后脚卫逍的电话就打来了。
陶游渊正在思考一道难题,嫌微信铃声吵,见程昼没反应,而且一时半刻也出不来,就翻身下床,准备替他挂掉。
谁知一个手滑接通了。
那头传来卫逍清越的声音:“到了?”
陶游渊犹豫两秒,告知他:“程昼在洗澡,你待会儿再打吧。”
卫逍试探着确认他的身份:“陶游渊?”
陶游渊面不改色:“是我。”
理论上理论赛和实验赛是不可能同一天的,但是分开考跟我设定的时间线冲突了,所以把竞赛规则改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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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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