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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未有婚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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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五，林场围猎。
西凉王公宗室都会在这一天齐聚西郊林场，白日里骑射围猎，夜里在帐篷旁围着篝火喝酒唱歌，这是西凉自建朝来立下的规矩。
围猎一共两天，七月初七一早便会收队回城，到了夜里又逢乞巧节，自是年轻男女的盛会，灯会上能瞧见白日里还在林场耀武扬威的世家公子正陪着笑脸和身边的姑娘说笑。
连着三日，倒是给足了平日里忙于公务和读书的年轻人放松的机会。
“你不去？”
萧仲言走到楚炀旁边坐下，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三五站在一起，正热闹讨论待会儿谁夺下第一后的奖励，不止要拿到楚灲给的金弓，还加了赌注，各样的都有，有的是一个舞姬，有的是百两黄金，更甚者还有十匹好马。
正盯着地上蚂蚁看的楚炀抬头看了眼萧仲言后又低下头，倒是不盯着蚂蚁，转而捡了一根木棍在手里，胡乱的在地上写着。
萧仲言偏过头看了看，眼神一暗。
“有打算了？”
“……不算。”
“小九，你这样做，太冒险了。”萧仲言看着楚炀把地上的字擦掉，摇了摇头，“时机不成熟，你这么做，无疑是引火烧身。”
还是楚灲那把难灭掉的火，一旦烧着自己，是能伤楚灲七分，但自己也上了八分，不值当、不划算。
闻言楚炀扯着嘴角笑起来，“谁和你说要这么做了？我的意思是——噫，你会骑马吗？比一场？”
“在林场赛马？”
“就是要在林场赛马才有意思，草原上一马平川，又无障碍，那就得看马是什么马，好马自然跑得快，可林场不同，有一些折断的树木，还有一些陷阱，比起来不是更刺激吗？”说着楚炀已经站起来，“真不试试看？”
萧仲言起身，“论打赌，我还从未输过。”
“那就赌，一件事。”
“一条命如何？”
“行。”
两个人并肩走到马厩，看守的士兵见是楚炀过来，立刻迎上前，“参见九殿下，不知九殿下可否是来挑选马的？”
“恩，就——最里面那匹白的。”
“殿下真是好眼光，不过这马虽快，却性子烈，要是殿下驯服不了，恐怕是骑不走它。”士兵说完这才看向萧仲言，“见过世子，世子可是也要挑一匹马？”
萧仲言抱着胳膊，扫了一圈后视线落在楚炀挑的那匹马旁边的大家伙，“就九殿下挑的旁边黑的那匹。”
“这马可认主。”
正牵着马绳往外走的楚炀听见这句话，有意思的看了眼士兵，“你直说这里剩下的马都是不好驯服、会认主的烈马不就行了。”
每年都会带一些尚未完全驯服的烈马过来，有时候会有驯马比赛，也有一些胆子大但骑术不过关的从马背上摔下来，吃了个教训。
楚炀拍了拍白马的脖子，随后直接翻身上了马背。
“这不是挺听话的吗？看来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士兵显然楞了一下，没想到马儿真的那么听话，不过是仰了一下脖子就乖乖让楚炀骑着，正要说话又瞥见那边萧仲言翻身上了黑马，顿时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这两匹马可是留下来的马里性子最烈，最难驯服的，怎么到了这两人手里这么听话，连马鸣声儿都比平时乖顺。
原本想看萧仲言出丑的楚炀见他上马完全不受影响，撇撇嘴笑道：“你这倒是让我意外了。”
“恩？”
“西凉的马，想不到也能被你这燕国人驯服。”
萧仲言闻言一怔，随后笑道：“比这烈的马儿我都驯服得了，何况是这小家伙，看年纪应该才三岁，太小了。”
楚炀眼神一暗，盯着萧仲言像是放刀子一样，别开脸不作声的往前去。
抬手摸了摸鼻尖，萧仲言琢磨自己是不是又开错玩笑了。
罢了，楚炀这人，生气不长久的。
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离开营地，萧仲言看了眼前面停下的楚炀，夹了一下马腹靠过去，“楚灲如今和东夏联姻，必定是想壮大国力，一旦时机成熟，就会计划攻打燕国周边的小国，比如南诏和西越。”
南诏和西越分别在燕国的西边和南边，但两国又挨着，一旦攻破，到时候西凉围攻燕国便是成了包围之势，燕国可就陷入囹圄之地了。
“东夏如今大不如前，但明珠公主一日在西凉为后，东夏和西凉就能结百年之盟。”楚炀看向远处的山，连绵山脉，好似一幅画卷展开，看不到尽头。
西凉也不尽是黄沙脉脉，也有山水之色，可惜，少有人留意到，毕竟溧水城外那一片广袤的沙漠之地太令人震撼，日落时仿佛连太阳也吞了下去，才会有滚滚黄沙。
萧仲言眸色一深，知道楚炀话里的意思，但不管东夏和西凉有无百年之盟，都不是楚灲攻打燕国的理由，更别提，以此为借口欺压南诏和西越。
南诏、西越两国，若真和西凉开战，无疑是被吞并，只不过是早一些和晚一些的区别，除非，燕国出兵救援。
“宫里情况如何？”
“处处挂着大红灯笼，张灯结彩，忙于他的大婚之事，倒是他一点不急，每日到长忧宫里威胁威胁我，顺便试探一下我口风外，并无什么区别。”楚炀转头看着萧仲言，“怎么？要不要我把细节说给你听？”
“……小九。”
萧仲言面色一沉，盯着楚炀，“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明知这话说出来并无什么作用，只让——”
“难堪？这事要传扬开，难堪的不是我。”楚炀冷哼一声，“他一个西凉的王都不怕，我怕什么，更何况他还没得逞，说实在，我真不该把蔚音送出宫，阿狄和言秋这俩让楚灲吓唬久了，不敢直接破门而入，迟早有一日，得让楚灲得逞。”
“那一定比你摘掉他的人头还要难。”
闻言楚炀挑眉，“难得你说了一句人话，看在你说了一句人话的份上，要是待会儿我输了，我再多答应你一件事。”
“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话音刚落，两个人几乎同时打马离开，只听得林子里传来声响，不一会儿便不见两人身影，只能听见些声音传来。
楚炀自幼习武，入宫后便跟着楚灲等皇子练习骑射，不止骑射，其余的也要一块练，但他年纪和排行第八的楚秀都差了不少，楚秀比他还年长五岁，如今都已经嫁做人妇。
楚秀身为除了长公主外唯一一个女孩，又年幼，自出嫁后，不止其余王爷疼爱，连楚灲也是爱护有加，驸马才二十六便已经位居二品大员。
勒紧缰绳，楚炀看着前面两棵相对着倒下的树，弯腰附身轻声道：“从这儿就能绕回去了，我不信萧仲言那家伙还能认得这条小路，待会儿看你的了，可别输给那家伙。”
白马像是听懂了楚炀的话，甩了甩头，扬起前蹄正要越过倒下的树干时，一道凌冽的风冲着楚炀飞来，楚炀眼神一沉，蹬了马镫，借力从马背上飞身离开，一跃落在树后。
又是暗器，难道还是一品堂的人？
刚才他反应稍迟，根本来不及去看飞来的暗器什么模样，只匆忙躲开，现在更是不敢轻易探头，免得暴露目标。
这林子里容易藏身的地方太多，他还未摸清楚对面的情况时，躲在这里是最好的。
往右边仔细看了看，顺着这里是去往死亡之海的捷径，不止是去往死亡之海，更是离开林场的一条小路，除了林场后附近有两个小村落，都是牧民，以放牧为生。
胳膊一紧，楚炀刚要出手就嗅到一股熟悉的问道，恼怒的回头看了眼拉住自己胳膊的萧仲言。
“你——！”
“嘘。”
“你什么意思？”
“一品堂。”
又是一品堂！一品堂到底是和他有什么恩怨，非要几次三番暗杀他？楚炀脑袋里飞快闪过这段时间来查到的一品堂情报。
这么说来，上回在行馆，要暗算的人不是萧仲言，而是他。
“买凶杀人罢了，你和一品堂无冤无仇，既然他这样纠缠，是接了单。”一品堂不单单暗器有名，接单杀人也很有名，只要你开得起价，那就是皇帝，一品堂也敢接，毕竟，还没人能找到一品堂的老巢在哪。
也或许，一品堂根本没有老巢。
闻言楚炀皱起眉，“你怎么会跟在我后面？”
刚才两个人明明是两条不一样的路，这会儿萧仲言出现在这里，除非是一路跟着过来，否则根本不可能。
萧仲言看着楚炀一脸怀疑的表情，清了清嗓子，“难得你多答应了一个条件，我这人贪心，所以想赢，来看看你是不是有捷径，这地方你比较熟。”
果然，就不能指望萧仲言和常人一样。
刚要开口嘲讽一番，只觉一道风劲刮过，耳边一缕头发直接被刮断，还不等他反应，已经被萧仲言揽着腰往旁边的空地扑倒。
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萧仲言看向暗处现身的几个人，眼神一凛下意识想要拔剑，触手什么都没摸到才想起来刚才上马前，根本没有拿佩剑，随手丢给了在一边的齐鸣。
“带武器了吗？”
“你见过比赛马还拿兵器的吗？”楚炀皱着眉，跟着萧仲言躲到了一根树后面靠着，抬眼盯着几乎整个身体都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怎么办现在？”
对面人多势众，两人都没兵器趁手，想要和对方硬来，几乎是不可能，更别提对面还有暗器。
“刚才来的时候，我把马放回去了，不见我们人，顶多两个小时肯定会来找我们——”萧仲言耳朵一动，直接扣住楚炀的肩往自己这边一带，侧身挡了过去。
楚炀在被萧仲言扣住肩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刚想阻止，就被萧仲言摁住不得动弹。
这家伙的力气怎么那么大，要命，每次都是这样！
“你真是不想活，你不想活我还想活着。”楚炀瞥了一眼正逼近的人，直接把萧仲言扶起来，让他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另一手揽住他的腰，“撑着点，我有随身带药的习惯。”
“应该——”萧仲言眼神一沉，看了一眼右臂上浸出来的血色，脸色比刚才还白，“恩，先找个地方躲一下。”
楚炀往后放了一枚烟雾弹，趁着机会扶着萧仲言直接往他去年打猎时无意发现的一个山洞去。
才到山洞口，拨开前面长高的草丛和荆棘，楚炀便觉得怀里扶着的身子一沉，随时要从身上滑下去。
“马上到了。”
“……这回，又要欠你一条命了。”
“不着急还。”
打了火石点起柴火堆，看了眼周围，还算干燥，而且应是自去年他发现后到现在也无人再来过，什么东西都没变，连他之前弄进来的柴火都还在。
抬眼看向靠在墙上休息的萧仲言，楚炀绕到他右边，直接把衣服拉下来，尽管有了猜测，但亲眼见到时，楚炀生出一股歉然。
“有毒。”
“恩。”
楚炀盯着伤口往外冒的血，取下随身带着的小刀在火上烤了烤，“这里找不到酒，你忍着点，我帮你把暗器取出来，上面有倒刺。”
一品堂的暗器，不管什么都有倒刺，一旦扎进肉里，想要取出来，肯定要刀锋过肉的苦头。
已经双唇泛白的萧仲言额头满是汗，大颗大颗滑下来，“放心，我已经封住经脉，顶多废掉一条胳膊。”
盯着血色里夹杂的黑色，楚炀低头靠近萧仲言，手里的小刀稳稳划开了暗器周边的皮肉，血一下淹没了刀尖。
萧仲言闷哼一声，眉头快拧成一团，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
不敢放慢动作，动作越慢，萧仲言受得罪越多。接下来的三刀，每一刀都动作麻利，迅速取出暗器包起来。
抹去额头的汗，楚炀这个时候才敢抬眼看向萧仲言，“我给你上药包扎一下。”
“有劳九殿下。”
盯着楚炀，萧仲言慢慢道：“一品堂不会罢手的，也许不一定是西凉的人，或许是东夏的，当然，你认为是燕国的探子也可以。”
“萧仲言。”
自己的名字从楚炀口里说出来，萧仲言抬眼看他，脸上毫无血色，双唇发白，但眉目间的洒脱依旧。
“殿下要说什么？”
“你可有婚配？”楚炀耐心替萧仲言包扎伤口，“我记得你说过你二十有三。”
楚炀盯着萧仲言，忽然慢慢靠近，两个人鼻尖对鼻尖，近得连对方眼睛里都能看到彼此。
萧仲言一怔，笑了笑，“未有婚配。”
话音刚落下，唇上一热，萧仲言睁着，发现楚炀闭着眼睛，睫毛在颤，心里就像是被一根羽毛一样来回扫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