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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序战 ...

  •   唐瑾翻身而起,只见屋内吴缕已在榻上坐了起来,而温如和洛知杭还蒙头睡在衾中。

      今日将要举办剑会首轮比试,唐瑾和吴缕大抵是心中激动,故而起得比往常要早了许多。

      她们二人纵使是轻手轻脚地下了榻盥漱,却仍是吵醒了睡眠浅的温如。温如从衾中探出头来,睡眼惺忪地问道:“……璟华、纤纤……你们不再睡一会儿么?”

      吴缕看了一眼仍旧睡得毫无知觉的洛知杭,压低了声音道:“还睡什么,我们今日便要上战场啦。”

      温如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道:“上战场也……也要养好精神……”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又一头倒在了枕上,接着睡去了。

      吴缕有些哭笑不得地和唐瑾对望一眼。后者见状轻轻地笑了两声,接着蹑手蹑脚地整装去了。
      *
      日头高悬,竞技场上人声鼎沸。首轮比试采取三局两胜的赛制,由于人数较多,兴许这第一轮的第一局就得花上两三天的时间。唐瑾怀里抱着朝曦剑,闭目养起神来。她抽到的数字在前面,午时前应该就能轮到。她虽是在会前已苦练数月,且本身胆量不小,可初次参与这般剑会,还是难以避免地感到紧张。她此时不仅仅是在闭目养神,也是想尽量忽略掉周遭嘈杂的人声,还心灵一片宁静净土。

      直到第一组的两人站在了竞技场上,唐瑾才缓缓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在第一组比试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是他们青龙剑派的同门,另一个就是生面孔了——应是其他门派的弟子。双方互施一礼,观会的其他人声音逐渐小了下来,比试正式开始。

      那位同门似乎并不急着出招,可他对面的那位便不一样了,足尖点地向上跃起,手中持剑便向他劈过来。

      “急了。”唐瑾想道。

      她的那位同门也没接了这一招,反而闪身往一侧滑去,直让他的对手劈了个空。那对手见他躲了一招,便紧追过来复又持剑劈下。那同门身子向后仰去,手中拿剑向上一挡,两把剑碰在一起,发出“叮铮”一声响。

      只一瞬,那同门手上突然发力,将他对手连剑均推开几步远。那对手踉跄了两步,还不待站稳,那同门便直直拿剑指了他面门。对手一惊,想往后仰去躲过这一刺,不料脚下不稳,竟向后仰摔下去。同门见状也不收了攻势,反而向上一跃,跃过了他的身子落在竞技场的另一侧。

      第一组的比试终止,青龙剑派的众人皆鼓掌欢呼起来。唐瑾跟着自家剑派的人鼓掌表示庆贺,心里还想着方才两人比赛的细节,觉得那同门的对手似是基本功不够扎实,竟几下就败下阵来。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家同门反正是赢了第一局,未给剑派丢脸,他们心中也便觉得骄傲。

      唐瑾抽中的数字乃是“陆”,也就是说,再过四组就轮到她了。她忍不住握了一旁吴缕的手,头轻轻地靠上了她的肩:“小缕啊,快轮到我了。”

      “别紧张,”吴缕轻声宽慰道,“还有四组。”

      正在此时,徐淮从竞技场边缓步走来。唐瑾头仍是靠在吴缕肩上不愿起来,身子倒是往吴缕那边挤了挤,给徐淮腾出个空位来。

      徐淮也便坐在了她旁边,转头看着她。唐瑾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吴缕肩膀上偏了偏头看他道:“怎么?”

      徐淮面色不改道:“你当心一会儿靠久了脖子疼。”

      好吧。既闻此言,唐瑾慢吞吞地直起身来看向竞技场。

      等待的过程最为煎熬。好不容易熬过了前四组,到了第五组上场,唐瑾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她在第六组,须得提前准备上场。她声音有些抖地道:“愿吾吉运。”旋即也不管一旁徐淮和吴缕等人的反应上了竞技场。

      唐瑾甫一看见自己的对手,紧张之情便全叫惊喜之意给冲淡了。——这不是朱棉吗?!没想到自己随便结识一位其他门派的好友,竟还成了自己的竞争对手了。好,那就用不着紧张了,全当自己在和友人切磋好了。

      思及此处,唐瑾与朱棉互相施礼,各自摆出了架势。

      唐瑾万万没想到,这朱棉看上去娇娇柔柔的,出起招来竟这么猛。果然人不可相貌啊……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是个好对付的。直接迎上去硬接住了朱棉的招式。——好家伙,她给震得胳臂一麻。唐瑾面沉如水,退开几步,同朱棉拉开了距离,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吴缕忍不住半站起身来,有些担忧地看向竞技场内:“这怎么回事?”

      要知道,平日里哪怕是对上徐淮或徐游,唐瑾也从未有过在一招内便露出这种有些招架不住的模样来。如今这……

      吴缕复又坐下来,有些担忧地问徐淮道:“大师兄,你能看出这是哪种剑法么?”

      “具体哪种剑法我不敢断定,”徐淮道,“不过我看这似乎是崂山剑派的路子。”

      吴缕记得唐瑾同她提起过朱棉,旋即眼睛一亮,道:“那小姑娘正是崂山剑派的人啊。大师兄,真没事吗?”

      “璟华只是之前未与崂山剑派的人交过手,不清楚他们的出招套路罢了。比起我们,崂山剑派并不十分注重剑法招式,倒是对门下弟子的气力多有考量……她的剑法不一定能胜过璟华。”徐淮沉声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竞技场内。

      唐瑾并未思忖太久,手腕一翻,在自己身侧将朝曦剑平提至肩之高度,旋即不紧不慢地将剑在自己身前划过,身形如风般轻盈,自行向朱棉那边飘过去。

      吴缕望着唐瑾的动作,喃喃道:“这是……”

      “青渌剑法?”

      “好啊,”吴缕笑道,“这剑法她应是刚练会不久,正巧在这儿用上了。”

      场上朱棉显然是未见过青龙剑派这独有的剑法的,愣怔一下后似乎仍想用蛮力来抵挡。唐瑾看清了她的路数后可不会再中了她的套。她就在朱棉身侧快速地移动着,晃得后者眼花缭乱,空有力气却没处使。片刻后,唐瑾逐渐慢了下来,找准了朱棉的破绽便攻了过去——

      “着!”吴缕忍不住站起身来轻声喝道。

      “叮铮”一声,朱棉反应过来,拿剑格挡开了唐瑾的攻势。这次的力道倒是比着第一招时减轻了许多。

      “唉。”青龙剑派的众人见朱棉挡下了唐瑾的剑招,均是有些失望。吴缕又重新坐了回去。

      唐瑾与朱棉再度拉开了距离,分站在竞技场的两侧。

      要不要再用一次青渌剑法?唐瑾思忖道。她并不确定朱棉是否将自己的招数记了下来。

      路任尔一边观战,一边焦虑道:“我去,璟华可别输啊……”

      “说什么呢,她不会输的。”洛知杭有些不满地瞪了路任尔一眼。

      “行行行,不会输。我也不过是担心而已啊……”

      “她怎么还用青渌剑法?”柏扬突然道。

      “青渌剑法招数多变,迅敏灵活,很适用于对付崂山剑派的路数。只是……”徐淮缓缓说道。

      只是不知道朱棉会不会已有化解此剑法的对策。

      众人不再交谈,注意力再度回到竞技场内。

      二人再度斗在一处。唐瑾故意露了个破绽,要让朱棉自觉有机可乘。剑“嗖”的一声刺过来,她闪身一躲,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朝曦剑换至左手,“铛”一声,朱棉手中的剑被唐瑾挑落。

      “赢了!”洛知杭从座位上跳起来鼓掌。

      “赢了!”

      “好,璟华胜了。”

      唐瑾对朱棉道声“承让了”,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迫不及待地跑出场地,连走带蹦地就去找自家的同门们了。

      “看到我出招没有?厉不厉害?”唐瑾还没坐下就被吴缕揽着肩抱住了,有些得意地问道。

      “厉害厉害。你是胜了第一局了。”吴缕也很高兴地道。

      “不过,”一旁的徐淮道,“你最后怎么换了手呢?”

      唐瑾略微敛了笑意,道:“哦,右臂一开始被震得有点疼。”

      朱棉第一招的力度之大确实是她未曾想到的。方才取胜只剩了喜悦之情,忽略了右臂隐隐的痛感。如今经徐淮这么一提,虽然不是很痛,却也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右臂。

      “嗯?”洛知杭一怔,“那阿棉力气这么大?惊煞我也。”

      “我也没想到……”唐瑾缓缓道,“我要是知道了,就不会硬接第一招了。”

      第七组已站到了竞技场内。众人坐好,注意力再度回到了竞技场上。

      双方施礼,比试开始。第七组的两人均是生面孔,却也不影响青龙剑派众人的观战热情。

      “这是什么剑法?”

      “以前从未见过……师兄你干吗?”唐瑾看得正起劲,冷不防被徐淮拉了右臂。

      徐淮低低地道声“得罪”,指尖隔着衣袖搭在了唐瑾腕间。唐瑾一头雾水,犹疑着挣了一下,竟没挣开。随后,感觉一股暖流从右手腕间涌向了整个右臂。真气在经脉间流动游走,渐渐缓解了方才比试时被震伤产生的麻痛之感。

      片刻,徐淮放开了她的手腕,道:“若右臂还感不适,记得去本草堂。”

      唐瑾道:“呃……师兄,谢谢你,其实并不是很严重。”

      徐淮看着她,唐瑾笑了笑,道:“真的。本来就是缓一缓的事罢了,怎么还劳烦你来给我输真气。”

      吴缕在一旁看着他们二人,面色不定。不过唐瑾很快便重新偏向了她这边,拉着她论起场上的比试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序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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