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章 ● 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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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家住了两个月。
八月底，三中宿舍修葺一新，四人一间，铁床换成了木床，还安装了空调。许宁初用从裴家赚来的钱交了学费住宿费，搬进新宿舍，和韩晳一间。
裴少屿也占了一个床位。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他中午可以去寝室吹吹空调，睡个午觉。
那不过是新学期开学的第二天。校园里就出了件大事儿。
晨读结束以后，许宁初帮韩皙去校外买早餐，她来例假了，肚子不舒服，所以许宁初特意买了当归煮鸡蛋，还有一屉小笼包。提着热腾腾的早餐进校门，穿梭在人群里，她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诡异气氛。高一新生进校，汇了新鲜血液的校园确实比平时热闹些，可是大家为什么都暗暗地对她指指点点。待她的目光扫视过去，所有人又都如无其事地回避呢。
是自己脸上有什么吗？
“看看，她就是高三一班的许宁初。”
“他可是盘踞理科榜榜首的灭绝一号啊！”
“还叫灭绝一号呢。现在可以改口叫女骗子了。”
“女骗子藏得够深哪，还是职业的，多次进派出所。啧啧，她表面上怎么装得那么天真无害！”
听到女骗子这三个字，许宁初感觉被电流击中，她快步走进人群，踮脚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她真希望自己眼睛盲了，可是她看到了什么。学校的白墙上贴着一条旧新闻的复印件。“实宁市惊现最小职业女骗子！”是那张记载了她黑暗过往的报纸。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样，站在来人往的广场受众人审视。
不止一张，这样的复印件有很多份，贴满了校园的每个角落。而那篇报道的原件，满是被揉过的皱褶，被展平了贴在上个学期期末考试大红榜的正中央。它们嘲讽着，昭告着天下，喏，她就是年级第一许宁初，不过是个女骗子！
她身后的白眼和嘲笑快把她淹没。许宁初不知道是怎么走回教室的，也不知道是怎样把早餐地给韩皙的。
接下来她托病没有去上课，回到了寝室。
那张报纸，她从莫岑音那儿偷到的报纸，和自己曾经写过的那封遗书一起，放在书包的内袋里，书包从不离手，藏得也很隐秘，只有自己一人知道。可是今天再翻看书包，遗书和旧报纸都不见了。肯定是被人给偷走的，又复印了N份，在昨天晚上贴了整个校园。
早上一直到早自习结束她都没有留意，出去买早餐的时候她压根没有注意到，回来时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外面阳光浓烈，可是身体绝仿佛没有温度。只是反复想着一件事情。裴少屿知道了会怎样看她。会怎样看她。她躲在宿舍里，不过也就是为了避开裴少屿。
教室里，吴彩蔚掀了一张复印件放到了裴少屿的桌子上。“看，终于被扒皮了。我说什么来着，你们都不信。”
真是真的，这是真的！最为惊讶的就是他了吧。他其实也是六神无主的，心也很慌，也不愿意相信。可这是真实报道，由不得他不信。
他的脑子里闪现了很多初识许宁初的场景。她流泪的眼睛；她在下水沟里面焦急寻找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说她和小小许一样，不过是贱命一条。还有报纸上那一句话。“不赚钱父亲会打我！” 为什么心里有撕扯的感觉。却谈不上是痛亦或者不是。
这件事情打乱了正常的教学秩序，最为优秀的学生被爆出是个女骗子，实在是给学校抹黑。老师们在开紧急会议。学生们乱哄哄的，仍在议论。裴少屿走到教学楼的走廊上。那一张张的爆料大字报前还围着不少人，他们八卦地扒着细节。
而此时，周祈言拿着扁铲，喷水壶和刷子，奋力地挤开人群。“都散了！都散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他挽起袖子开始一张张清理贴得满校园的大字报，虽然是真实的，却带着恶意。在阳光的曝晒下，他额上的汗水滴落，落进眼睛里一阵刺痛，可他手里的动作并没有慢下来。他洗刷着，好像就此能洗刷掉许宁初肮脏的过去。
半个小时后，老师们终于散会了，教学秩序恢复正常。只有周祈言执拗地不肯停下，也不愿回教室上课。不多久，学校里的清洁工加入到洗刷大字报的行列。
每个班级里面，老师们统一口径，帮许宁初开脱。大意为，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过去不代表现在。为了不把事情扩大化，又严禁学生再宣扬这件的事情。在校园里贴大字报，虽然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大字报，没有捏造没有歪曲，但是攻击行为本身是违规的，不管是谁，老师们说希望这个人主动站出来，学校会从宽处理。
即便这样，可是消息是长脚的，尤其是坏消息，网上早有帖子，甚至新闻上的每一句话逐字逐句的被复制到了网上。三中尖子生许宁初其实是女骗子这件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
许宁初是懦弱的蜗牛，出了事情，便缩回了自己的壳里，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午饭时间了吧，她看到同寝室的室友一个个回来了。韩晳也回来了，给她打了饭菜。关切地问：“你吃一点吧。”
她摇摇头不想吃。
寝室门又哐地一声打开了，裴少屿出现在门口。
“走，跟我走！”把她拽出去寝室，“跟我回家吧。我叫了阿姨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许宁初一直这样被他拽着出了校门，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坐上了521路。
他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呢。她不觉得自己是可耻的吗。他为什么不嫌弃她呢。不光不嫌弃，他还说“跟我回家吧。”回家。她还有家吗？第一次听见有人跟她说，回家。多么温暖的字眼。她哭了，却别过头去，看着窗外。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蔷薇街到了。”下了公交车，许宁初首先便看到了肖潇。她站在对面街的站牌下。
他们穿过马路，肖潇看着裴少屿说：“我在等你，有话对你讲。”
“你先回去吃饭，我稍后就回。”他推了一下去，让她先走。
肖潇穿上了裴少屿给她买的新裙子，脚上是一双红色鱼嘴浅跟凉鞋。她相信她很漂亮，可是她的裴面对着她，眼睛却盯着许宁初离开的方向。
“我明天去广州。”
“我记得。我明天一定会陪你去。”实宁市的几场《卡门》芭蕾舞公演，成绩不错。受广州某剧团邀请，这出芭蕾剧将被搬上广州的舞台。
肖潇捋了捋自己的额前碎发，将头低了低。“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
“网上有很多扒她的帖子。我已经看到了。”
他吐吐舌头，有点不耐烦。“所以呢？”
“裴，她真的并不是我们所认为的那种善良女生,她很不简单……”
她还没说完却被打断。“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那是她小时候做过的事情。也许不是每个人都会有不堪的过往。不幸的是，许宁初有，可那也只是过去，只代表过去。”是不是所有人都只看到报纸上那句“实宁市最小职业女骗子”“多次行骗，手段老练”，难道只有他看出她是被迫的，被摆弄的。
“你现在还在自欺欺人！那报纸上的内容你没看过吗？上面记录得很清楚，她六岁时通过碰瓷诈骗钱财。裴，我怎么记得，你们认识，也是因为你开车撞倒了她。而且就在这边的海晴路。她跑到了马路中央，甚至冲到了你车子的前面。”她越说越语速越快。“裴，你真的就没有想过，她很有可能是故技重施，骗你的钱！”
裴少屿说不出一句话。是的，他不是没有想过。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自我暗示，许宁初不会那样的。她绝不会这样。
“不会的……我当时车确实开得有点快。”
“你看，你都没有底气了。我知道你喜欢许宁初，可是裴，你不要被她蒙蔽了。”
这些话都被许宁初听到了。她根本就没有走。他们站在蔷薇街，而她躲在海晴路的拐角处偷听他们的谈话。
不不不，许宁初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搞错了。她听到肖潇说裴少屿喜欢她。自己的心开始往下沉，沉，沉。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她现在只想要钱。想要过好日子的念头抓心挠肺，她许宁初只爱钱，只需要钱。
他们，周祈言和裴少屿都太好了，她配不上。就像她推开周祈言一样，她也会推开裴少屿。
裴少屿回答肖潇：“你说的只是猜测，她不会这样的。”
“许宁初也许根本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她真的很不堪……”
“如果她真的很不堪，我也喜欢她。”
她是天使我喜欢她，她是魔鬼我也喜欢她。他喜欢的是许宁初，不管她是天使还是魔鬼。不过这句话裴少屿没有说出口。
许宁初哭了。泪水一颗颗掉落。裴少屿，你真傻，真的太傻了，被自己骗了还要相信自己。许宁初很难过很难过，好像被利器狠狠扎过心脏。她宁愿和他撕破脸，被他唾弃，被扔进地狱，遭受她该得的报应。
她哪里还有脸再面对他，撒开步子从海晴路跑到了沿海公路。再辗转回了学校。裴少屿回到家中，却奇怪许宁初没有回裴家。
许宁初刚进寝室，就听见吴彩蔚数落韩晳：“你看，我说什么了不是。她就是个女骗子，让你不信我。”
这件事情一定是她做的。怀着极大的恨意，许宁初想也没想，操起韩晳的食用油，她妈妈给她买的偶尔在寝室下面条用的一瓶，拎开瓶盖，直接从吴彩蔚的头顶浇了下去。“终于让别人看清了我的真面目，你满意吗！”
“啊——”只听见某间寝室传来惊天惨叫。还不是吴彩蔚叫的。是寝室里面另外几个同学在叫。于是很快，宿管员又叫来了老师。
吴老师和龙老师都来了，他们把不相干的同学都请了出去。但是站在寝室的走廊上，仍然听得见老师们的数落声。
武老师的声音很响亮：“一直以来都是你处处针对许宁初。我还不知道吗？上次打架以后就教育过你，你倒好，安分了一段时间，现在呢，又闹出这种事情！”
校园里面并没有安装监控器，所以大半天了，也没有查出来是何人所为。吴老师数落自己的侄女，但也是出于猜测。
吴彩蔚心里很委屈，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揭露了许宁初，根本就不是好不好，她不过就是睡了一觉起来，事情就变这样了。她是喜闻乐见，可跟她没关系。吴彩蔚想为自己辩白，可是完全张不开嘴。眼睛和嘴都被油糊住了。
龙老师则在数落许宁初。“许宁初，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你怎么就认定是吴彩蔚呢。就算是的，有老师来处置，不准你私下里报复同学。”
“吴彩蔚，你知不知道，抹黑同学就是抹黑学校，你是猪脑子吗？”
吴彩蔚摇着头，我不是啊我不是。可是标书根本就不理睬。
“许宁初，罚你今天去打扫我们班的包干区域。”
“还有你，你也去！”
龙老师所说的包干区域是划分到一班的公共卫生区域，是间女厕所，在实验室教学楼的三楼，位置比较偏僻，一般来说没有实验课就没有学生会去那里。
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吴彩蔚没去上，提了扫帚去了那间厕所。许宁初已经在那儿了，她拿着抹布擦着厕所门上的脏东西。
吴彩蔚捉着扫帚靠在门栏上，就呆呆的站着看着许宁初清理，谁要打扫这种又脏又臭的厕所。她真是郁闷至极，这全拜贱人所赐，白白受冤枉。
擦了门，许宁初又扫完了整个厕所，还拖了一遍，然后开了水龙头，在水槽里洗着拖把。
“吴彩蔚——”有呼唤的声音传来。
她应了声：“在这里。”
和吴彩蔚同一个寝室的三个女生也来了。
“走吧，干嘛这么老实啊？”
“真见不得她那种又贱又骚的模样，还害得你罚扫地。”
“教训他一顿？”
“算了，回头我表叔又要教育我。” 嘴上说算了，可是被许宁初兜头泼了一桶油，真的难咽这口气。她啐了一口，朝着许宁初的方向。小声的骂着，贱人，总有一天不得好死。
即使她们压低了声音说话，许宁初还是听到了，她暴戾地把她的拖把从水池里甩出来。
为什么不能放过她，为什么不能让她的伤疤好好的结痂，一定要把它掀下来，让伤口血淋淋地展给世人看，你们就满意了？伤害我你们又得到了什么？她咬牙克制自己的愤怒与委屈，到底谁是才是贱人！
不过不能再生事端，不能让龙老师为难，再让他失望。
可是，许宁初拖把上的脏水还是不小心甩到了四位女生身上。
吴彩蔚真的火大了，她冲到许宁初面前揪住了她的头发，其他三个女生一哄而上。许宁初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揪下来了。
很痛，脸上手上，身上各种，被抓被打，可是她不哭，她还有两只手拼命地反抗着。不知道谁又在她的腘窝处踹了一脚，她咚的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把她摁倒那个水池里面去！”
四个女生欺负一个，拽着她的头发和手臂，把她拖到水池边，那里面还残留着未放的洗过拖把的脏水。她们龇牙咧嘴，死命揪着她的头发，摁着她的头，让她半个身子都陷到了那个水池里，整张脸都没入了恶心的脏水中。许宁初快要不能呼吸了。
恶心疼痛都比不上此刻的屈辱。她反抗者，一只手撑着水池的边缘，勉强让自己抬起头来，另一只手反手掐着身后不知道是谁。她紧紧闭着嘴，不叫，也不求饶。绝不求饶。她不能输。再多的屈辱也不认输。死也不会认输。
吴彩蔚渐渐感到吃力。许宁初的指甲钳在她手臂的肉里，很痛很痛，那家伙力气很大，如果不是几个人根本治不了她。她们也快筋疲力尽了。
“别放！别放！弄死她！X他妈!”看来许宁初真把她们惹怒了，积怨已深，早想修理她一顿的。
又有个女生喷出一句脏话。她们四个人再次齐心，把她刚刚抬起来的头又摁到了水池里面。
又是一个下午，许宁初没来上课，裴少屿望着她空空的座位发呆。他终于听同班同学说起许宁初和吴彩蔚的矛盾，以及她被罚打扫班级包干区域。第三节是体育课，裴少屿被女生捉着教她们打了一场篮球。心神却在实验室教学楼，不时看向那里。
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他的女生，他忍不住还是想要去找许宁初。
实验楼静悄悄的，她到底在哪里，三楼没有任何动静，他正准备上四楼，听到几声奇怪的声响，又有拖把倒地的声音。他循声而去，停在了女厕门口，面前的一幕让他内心的疼痛如墨晕染。
“住手！”
几个女生终于罢手，她们放开许宁初。
她伏在水池边大口大口喘气，然后摇摇晃晃站起来。这一场屈辱也耗费了她和气力，脚下踉跄眼看要倒下去。
裴少屿再也管不了是不是女厕，他几步上前，许宁初就直接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肩支撑着她。那样的温度，融化了她心里的苦。可是也只一瞬间她又觉得好难过。她的脸好脏，她不要弄脏她的肩膀，她的心也好脏，骗了他一次又一次。她习惯了这种耻辱，习惯了被这世界轻贱，这没什么，她反而不习惯这样的体贴和帮助，尤其是来自于裴少屿。
几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许宁初有裴少屿撑腰，大家都不敢怎么样她。几个人正要开溜，裴少屿大斥一声：“回来，道歉！”
“她不过是个女骗子……”不过是个女骗子干嘛要道歉呢。这么对她算是客气的了。
裴少屿握紧了拳头，眼神好像要吃人。“我以后要是再看到你们……”
“你别管我了好么。”刚刚被羞辱都没有哭，现在却忍不住了。他为什么还在维护自己。她不配他的维护。
“裴少屿请你别管我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过来一个一个道歉！”
“我说了你不要管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你明白了吗？
“她们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女骗子，从前是，现在也是。你懂吗？我第一次见你就骗了你。不是你的车撞倒了我，是我精心设计的一场碰瓷的骗局，你懂了吗？你看到的我腰上背上的伤也根本不是被车撞的！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在骗你，我上个月还骗了你三万块钱，说是去救治流浪猫，其实根本就不是。我只是个爱钱的女骗子，你懂了吧？我为什么住到你家，也就是因为你家有钱，为什么靠近你也是因为你有钱，你懂了吗？”
她一口气吼完，吓得那四个女生都呆了。天大的新闻啊。这可是比早上的爆料更劲爆的新闻。
她就是不想要裴少屿对她那么好，也不要他喜欢她，都不要。她全部坦白了，心里已无负担，她也不求得到救赎。裴少屿会恨她吧。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吧。钱不是最重要的，可是欺骗本身无可宽恕。把他推开很容易，可是为什么心里那么痛那么痛呢。
裴少屿矗立于原地面无表情呆若木鸡。好久好久，久到时间好似凝固了，那四个女生也早已无去处，许宁初也终于清醒了一点。她的天已翻地已覆。曾经好不容易拽在手心里的一切都被她自己一夕摧毁。
心灰意冷。她迈动脚步离开，经过他身边时还撞到他的肩膀。
她们都已经走了，只有裴少屿仍旧站在那里。表情清冷，眼神不聚焦。
肖潇曾告诫过他，他不愿意相信。可是当她亲口说出来，心里有个什么东西轰然打她。才知道，这一切真讽刺。他喜欢她，原以为他可以接受她的一切，可是那些话语重伤了他。“靠近你不过是因为钱，你懂了吗？”。他懂了，他真的全都懂了，认识许宁初这么久，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就一直在被她利用与欺骗，他妈的多可笑啊。
许宁初抹着眼泪匆忙下楼，周祈言也正焦急地往楼上爬。
周祈言赶过来是因为他正好听到了教室里面吴彩蔚的风言风语。当看到许宁初红着一双眼睛，他的情绪突然起伏起来。“怎么啦？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
“我都告诉他了。” 在今天下午被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许宁初从没想过要告诉他，本还想着瞒住他，可是那一刻她是真的忍不住。
“谁？”
“裴少屿，全部告诉他了，我做的所有恶事。”
“宁初……”
“什么都不要说了，真的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已经做好了离开学校的打算。算了吧，就这样了。”
“不要这样想。不一定会走到这一步的。你知道吗，裴少屿他……”
“没希望了，就算他不说，吴彩蔚他们也会跟老师说的，我一时太激动了，吐露实情的时候她们也在场……”
“你真的别怕，有我在。”
那就这样了吧。她不想成为周祈言的累赘。也不敢再面对裴少屿。她诈骗裴少屿这件事情很快会被吴彩蔚传的沸沸扬扬。她心里拿定了主意。“祈言，我好饿，我一天都没有吃饭了。你帮我去买点吃的好吗。”
“好，你别难过，也不要伤心。总会有办法的，我会永远帮你。”
可是当周祈言从校外买了盒饭回来，却怎么也没找到许宁初了。
下午放学时分，又有实宁当地电台的一名记者带着一位摄像在三中门口请求进去采访。
“恩，是贵校一名高三的学生，打我们都市频道的热线，说是学校里有个尖子生是女骗子，她想要爆料。哦，对了打电话的人叫做吴彩蔚。”
保安没让进。可是有学生认识吴彩蔚，他们便通知了她。
“我打了电台的电话，说要爆料？我没有啊！”肯定是哪里搞错了。不过，反正记者已经来了，那就去看看吧。
在记者的追问下，吴彩蔚也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再加上网上的帖子，新闻从业者们挖掘了事情的真相。
当天晚上，都市频道晚间新闻就报道了这则“尖子生是女骗子”事件。
那是2003年9月8日。当地爱看都市频道的人都看到了这则新闻，画面里面，除了一个为主的学生爆料以外，其他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慷慨提供了各种信息。还有一个提着饭盒的男生阻挠记者采访，出言不逊，强行遮挡摄像镜头，甚至一度造成采访中断。
都市频道出于保护未成年人，将所有入镜的学生脸部打了马赛克，也将许宁初的名字改了化名。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裴家和肖家还是知道了整个事件全部真想。
这可真是重磅新闻啊。没想到，看上去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尽然是女骗子。程倩也心疼儿子被这个女骗子骗了这么久，还让她当了儿子的补习老师。荒唐。
连莫岑音自己都讶异于女儿和裴少屿之间还有这么多纠葛。她一边跟裴家道歉，一边找关系让电台立即停播了那条新闻，网上的帖子也被删了。看似风波平息了。可是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紧接着，学校那边传来许宁初失踪了的消息。
最着急的是莫岑音，吃不下饭也睡不好，亲自去寻找女儿。
裴诚和肖永亭也托人四处打探许宁初的下落。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章 ● 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