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第 44 章 ...
-
喜公公听后转身看到是小王爷,连忙停下问道:“都可曾看到小王爷的香囊?”
众人皆摇头。喜公公问道:“小王爷可知道是丢在哪了,奴才给王爷找找。”
青安看着天上的太阳,估算着自己能有多长时间同纤阿玩耍,掐着衣袖里的香囊道:“倒也不必,那香囊曾丢失过一次,还是纤阿找到的,不用麻烦喜公公了,让纤阿帮我找吧。”
纤阿低眉顺眼地站在人群中,听到青安的这番话后只是小心翼翼抬起眉看看喜公公。若不是小王爷提醒,喜公公却还不记得队伍中有位得罪了娘娘被赶出来的小太监。喜公公一脸疑惑盯着纤阿那张小脸,模样倒是俊俏。
“纤阿,你就出来帮小王爷找香囊吧。”喜公公发了话,纤阿走出队伍。
“奴才何时见到过小王爷的香囊。”纤阿刚一说话就被青安用肉嘟嘟的小手捂住了嘴,反驳道:“我说你见过,你自然就是见过,我不这么说你怎么有空出来?”话说完青安又捏了捏自己的香囊递到纤阿面前,“看,就是这个香囊。”
“可真好看。”纤阿看着香囊,紫色的香囊上面用金线绣着如意,纤阿向来喜欢如意二字,倘若事事都能如意,那该有多好呀。
青安何尝看不出纤阿对这香囊的喜欢,“送你了。”
纤阿一脸惶恐看着青安“小王爷……”
青安拉着纤阿走到宫人少行的宫道上,将包裹着的芙蓉青梅糕散开。“你尝尝,御膳房做的芙蓉青梅糕比我母妃做的还要好吃。”
纤阿看着芙蓉青梅糕悄悄咽了口水,双手在衣服上擦拭过一番才伸出手轻轻捏起一块糕。怕过于用力捏碎了糕点,又怕用力过轻糕点从手中滑落,又用手在下方托着。张开嘴轻轻咬了一口,糕点绵化在口中,只需轻轻一抿满嘴都是青梅的酸甜与清香。
“这般好吃,纤阿还是第一次尝到。”纤阿不是嘴馋的孩子,身为命不由己的太监,他早已知道自己低贱如尘埃,从未料想到会有小王爷这样金贵的人能将自己放在心上,哪怕是无聊时的把玩却也能让自己在宫中避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王爷为何不在殿上?”
“殿上太无聊,还不如同你玩耍。”
而此时的殿上,连夜御马飞奔的梁修能正一身军装站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眼中透露出的厌恶不止一星半点,若不是梁修能的生母静妃娘娘也在席,他肯定要狠狠羞辱面前这个自己看不上眼又不得不忌惮的二弟一番。太后看到这微妙的局面,率先开口打破僵局道:“今日是乐安大喜的日子,修能一路奔波想来也疲倦,快给宣王上座。”
梁修能看到坐在席侧的静妃娘娘,七年来他镇守边疆,像是流放在外的罪臣,七年间一直被压制着,未曾有一次回京看望过母妃,如今见到只觉得母亲越发衰老了,已不是七年前容丽的模样,鬓间白发已爬上她的髻。
静妃娘娘看到对年未见的儿子,也只得在谈笑间将眼泪隐去,她已下定决心今日就是血溅殿上也要助儿子一臂之力。
七年了,宣王七年间都不曾归来,如今在乐安的婚礼上回来,不知他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皇上表面上微笑着,嘴角扯着僵硬地上扬着。却满眼的警惕与阴狠,他望向座在一旁的静妃娘娘,企图能从这对母子间能读出什么东西来。
七年前他耍尽一切心思将二弟支配到边疆去,又派人像看俘虏一样看着静妃娘娘,静妃娘娘是他唯一能拿捏到二弟的地方,如今这般归来,难道是连自己老娘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吗?自己的这个二弟是他作为皇帝以来最大的威胁,当年就因立长还是立贤,父皇犹豫了很久,他自知自己文韬武略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梁修能,但是好在自己有个身份尊贵的母妃,父皇就是再犹豫也不能忽视皇后身后的势力,而静妃娘娘,父皇就算再宠爱她,梁修能就算再聪明英勇,他们的背后空空荡荡,找不到任何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来,就这样的人如何能辅佐父皇的江山。
好在自己称帝后梁修能安分守己,并未作出任何出格之事,皇帝也就慢慢放下年轻时的介怀。可如今好好的为何梁修能不远千里赶回来参加乐安的婚礼?
殿上一瞬间,剑拔弩张了起来。乐安看到后笑道:“乐安有些年头没有见过二皇叔了,乐安的婚礼二皇叔能赶回来,真是让乐安喜出望外。”
紧绷的气氛一下松弛掉,梁修能伸手不打笑脸人,“当年我走时,乐安还是个小娃娃,如今都是大姑娘了,聂将军也是年轻有为,年轻一辈里率军统兵聂将军当仁不让呀。”
“王爷谬赞了。”聂元朗回道:“王爷此番归来甚是辛苦,连弓箭都未来及卸下。”
聂元朗这番话倒是提醒了皇上,殿堂之上,除了侍卫其余人等都不能佩剑带刀,而如今二王爷带箭立于殿堂之上,禁军是如何看守检查的?
梁修能拳头紧握,手心渗出微汗。殿上一片死寂,他听到自己的喘息声与心跳声。他在等,等信号弹的声音。等禁军首领沈之奕与自己的将领破宫而入的声音,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他迫切地想要闻到那血腥的芬芳,他需要鲜血来滋润自己。
“沈之奕何在?”皇上在文武百官之中想要找到沈之奕的身影,环视了一遍没有找到,他吸了口气,安慰自己多想,又环视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哈哈哈哈,想来是禁军忙于筹备公主的婚礼,加之我怕耽误参加婚礼脚程急了些,他们便未留意到这箭。这次是弟弟我失礼了。”说罢宣王爷便将箭从身上卸下。
皇帝强装镇定,示意站在一旁的太监将箭取走。
宣王爷看着那太监一步又一步的走来,眼看就要走到面前。他紧握弓箭,屏息竖起耳朵听殿外的声音,想要一箭射死那狗皇帝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脱身,殿外有皇帝的贴身侍卫,这些人不属于沈之奕的统领范围,殿上有聂元朗。梁修能要做的不仅仅是自己脱身,他还要顾及到母亲的安危。
太监伸出双手,刚要接过梁修能手中的弓箭。
殿外一声炮鸣,他知道沈之奕赶来了,打杀之声瞬间传到殿内。
“怎么回事?”皇帝听到厮杀之声猛然站起身来,太阳穴上青筋一跳一跳。
梁修能一脚将面前的太监踹开,电光火石间抽出箭拉开弓,将箭瞄准皇帝,“咻”的一声箭飞射到皇帝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黄袍。梁修能裂开嘴笑了起来,此时的他像个嗜血狂魔一样。
殿上的人都尖叫着往外跑,可是他们不知道自己都已成为了那瓮中之鳖。
“父皇”乐安尖叫着想要扑到皇上身边。聂元朗拦住她,他观察着四周,在一阵混乱中破开窗户,将乐安抱到窗外,自己还未来得及逃出禁军已经追赶了上来,他一拳将禁军打翻在地。一脚踢起禁军的剑,用力刺向面前的士兵。
“公主将喜服脱掉,往西宫门跑,臣这就赶来。”说话间聂元朗又将追赶来的士兵斩杀,血溅到他的脸上,侵染了他的双手。他不怕死人,只怕无能为力护着他心爱的公主。
聂元朗喘着粗气翻窗而逃,他要为乐安杀出一条血路,他要他的乐安在这场乱局中活下来。涌入宫殿的士兵越来越多。
“投降者尚留性命,负隅顽抗者必死无疑。”很多人听到这句话已经乖乖投降,但是聂元朗不行,任何人都可以,但是他不行。他是一个将军,他不想不战而败。皇上已经死了,这天下到底是要易了主,可是公主该怎么办?他若投降了,公主只有死路一条。
他挥起手中的剑,提防着禁军,向公主的方向跑去。
春敷在官道上遇到惊慌失措的公主,宫内早已乱作一团,宫女太监四下奔走,好在禁军并没有杀到后宫,可是也说不准下一刻禁军就会杀进来。
“公主。”
乐安像受惊的兔子一般,尖叫着,她本以为是禁军找到她了。看到是宫里的春敷,眼泪顿时决堤。
“春敷,春敷,不好了,父皇死了。有人杀了他,我该怎么办,元朗让我去西宫门。有人也要杀我,我该怎么办?元朗呢?”乐安转过身,身后哪里还有聂将军。她像发疯了一样乱叫着。
“春敷,春敷,元朗呢?他不会也死了吧。”乐安语无伦次的哭喊着。
春敷并不知道殿内的情况,只听说宣王要伙同沈将军造反了。她看着公主头戴凤冠,样子太过招风,上前将公主的凤冠扯下,拽着公主就往西宫门跑去。他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西宫门,可是哪里会知道,宣王已经准备要造反,定是早早将整个皇宫都围住,根本不会让他们逃走。
厮杀声不绝入耳,聂元朗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公主,护她周全。而此时,一个人影翻越到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宣王的剑上满是鲜血,血顺着剑尖滴落到地面上。
即使没有把握,也要拼死一试。聂元朗看着眼前人,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剑,这把消薄的剑,若是在平常自己坚决不屑握起,可是如今情况不同,他要靠着这把剑,在这场血腥中杀出来。
“聂将军这是要去哪?”
宣王久经沙场,过惯了在刀上舔血的日子。可是聂元朗不同,他空有一身武学,并未经历过真正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