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梦想二手贩卖

54、掉马

　　江蕴没想到袭雨威会一大早告诉自己袭百泉因为聚众赌博被抓了。

　　因为她没接到任何电话或短信通知。

　　半信半疑时，袭雨威忽然抓住她的手，用那双与袭百泉年轻时几乎无差别的眼睛盯着她说：“去吧，去诉讼离婚，抓住机会，别再逃避了。”

　　她没办法拒绝被这样的眼神注视，满是祈求、期待。

　　所以她当天上午拿着袭雨威提前催着她准备好的材料去了法院。

　　但没想到在法院门口遇到了一个相识的人，秦有川。

　　他看起来像是在等人。

　　“是你干的吗？”江蕴拎着包快步走上台阶到秦有川面前站定问，“又是你干的，是不是？”

　　“什么叫又？和我有什么关系？”秦有川不解疑惑道：“是他找我借钱，我借钱也错了吗？他自己跑去澳门玩，是不是还得怪我没看好他？”

　　“他这次被抓，是不是你干的？”江蕴又问，“你这次还想做什么？强逼我把钱还给你？”

　　“你说什么呢？”秦有川轻笑一声，“我只是听人说你想要离婚诉讼，所以给你找个金牌律师过来。”说完，他向江蕴身后扬扬下巴，示意她向后看。

　　江蕴一回头，看到后面慢步走上台阶的聂明城。

　　“江姨，好久不见。”聂明城开口说：“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没等江蕴回答，聂明城继续说：“我弟弟给你们惹麻烦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弟弟？”这次换江蕴疑惑：“你说的是……”

　　“聂商海。”秦有川在后面接道：“不然还能是谁？”

　　“什么？聂商海是你弟弟？”江蕴震惊，虽说聂商海也姓聂，但她始终没想过他居然会是聂明城的弟弟，因为这俩兄弟长得完全不同。

　　聂明城长相更像父亲，聂商海长相却没有一丝与父亲类似的影子，反倒更像……母亲，无论眉眼还是骨相，几乎用了同一个模子。

　　她早该想到的，从知道那孩子姓聂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

　　“是他骗袭百泉去赌博，最后报警抓的他。”聂明城继续说：“我也是昨晚才知道。”

　　“你们……”江蕴难以置信地看向俩人，完全不相信聂商海那么听话的一个孩子居然会做这种事。

　　“我就说她肯定不信。”秦有川忽然对聂明城说：“那小子最会装了。”

　　“别说这个了，先进去吧。”聂明城说：“江姨，我先帮你处理离婚的事。”

　　“对了江蕴，还有人想见你，”秦有川忽然想到什么，说：“结束了一起去吧。”

　　聂明城对各个流程很熟悉，江蕴跟在他身边很快申请完，过程中连犹豫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见到秦有川说的那个想见自己的人，江蕴刚进门便马上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对方忽然叫了一声：“姐。”

　　自从她和袭百泉结婚后，江廷再也没叫过江蕴一声姐，这一句“姐”对她来说，实在太陌生了。

　　“见到亲弟弟怎么还像撞到鬼一样？”秦有川站在门边嘲讽道：“怕他还是讨厌他？”

　　“姐，又见面了。”江廷起身走到江蕴身边抓住她的手，将她往屋里带：“上个月家里聚餐，你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爸还为此伤心半个多月。”

　　“你和袭百泉离婚之后就回家吧，我们都等着你回去，家里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不了，”江蕴拒绝道：“我现在外面也过得很好。”

　　“吃过苦就够了，没必要一直吃苦。”江廷说，“爸当时把你赶出去也是让你别再犯傻。”

　　“现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现在又假惺惺地跟我说这些。”江蕴说着，抬头瞪向江廷。

　　“我造成的？”江廷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好笑，抬手指向自己，“你说都是我造成的？我承认我开始的时候带袭百泉出去玩过几次，但后来一直都是他自己去的吧？是我让他去抵押，借贷的吗？他自己沉迷赌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怎么没有赌瘾？秦有川怎么没赌瘾？只能证明他是一个认不清自己，连自己都管不住的的混蛋。”

　　“你直到到现在都不敢承认袭百泉就是这样的货色。当初妈说要把酒店给你，你知道那家伙知道这件事后是什么反应吗？他说君梦宴是江家最大的底牌，等你拿到手，理所当然就是他的，以后这个产业就是他的。这是他对别人说的，我当时听得清清楚楚。”

　　“你觉得我知道这件事之后还会把它让给你吗？”江廷越说越激动：“我本来想让你知道他到底有多贪心，但你却在他赌博输光钱后纵容他，继续给他填底，你才是造成现在这一切的人。妈当初还天真认为你一定有能力管好酒店，即使被气到住院也还执意要把君梦宴留给你。但是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你为了袭百泉连亲生儿子的感受都不在乎了。雨威以前那么喜欢弹钢琴，我还特意在国外定了架钢琴送给他，结果被你拿去卖了抵债。你觉得自己真的有能力吗？你能做到不辜负妈对你的信任吗？”

　　“我告诉你，江蕴，你不能。你那个时候连自己拼了命生出来的人都不在乎，又怎么可能会在乎拼了命把你生出来的人？”

　　江廷说完，没等江蕴开口，秦有川忽然开始抬手鼓掌，用掌声打破现在房间内冰冷的局面：“说得好。但我觉得我亏了，如果当时老太太没死的话，那君梦宴现在就应该是我的。”

　　“姐，你自己认真考虑一下这件事吧。如果你想，我可以在你离婚后把君梦宴还给你，因为它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我只是不想让袭百泉那种人得逞而已。这是咱们家最重要的东西，我不可能对外人拱手相送，尤其是袭百泉那样自大的蠢货。”

　　“……”秦有川在一旁听着江廷的话，用手肘顶一下身边的聂明城问：“我怎么觉得到头来是我亏了？”

　　“你不是还有棵金树吗？”聂明城反问道。

　　“那不是在你家山庄里摆着呢吗？又没在我手里。”秦有川说，“你能不能想个办法用那棵金树把君梦宴换过来？”

　　“我是律师，不是巫师，做的是法律援助，不是法术援助。”聂明城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