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灰复燃》甜糖阿二

6、第 6 章

　　余娇觉得陈曳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譬如现在，她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余娇低头想了下，诚实回：“肯定还是期待的。”

　　陈曳点点头，侧身去拿他的工作电脑。

　　就在余娇以为闲聊结束时，陈曳又开口了。
　　“余秘书，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余娇：“啊？”

　　“你今天工作辛苦了，中午还把唯一的双拼饭换给了我，我仔细想了下，这种行为实在不太可取，所以晚上一起吃饭吧，补偿你。”陈曳甚至都没有抬头，他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云淡风轻解释。

　　余娇：“员工福利？”
　　陈曳：“可以这么认为。”

　　余娇：“就……我们两个？”
　　陈曳：“或者你还想多带个朋友？虽然我并不是小气的人，但是万一我想和你谈点工作上的事，可能会不太方便。”

　　余娇心想：他该不是在暗示我今晚和他一起加班吧？！

　　“晚上有约了？”
　　见她迟迟不开口，陈曳提出疑问。

　　“还没有……”
　　往常晚上大花爱约她，但是大花今天去S市出差了，要后天才回来。

　　“嗯，你喜欢吃什么，我提前预订餐厅。”陈曳几乎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都，都行。”
　　末了，她又赶紧补了一句：“不吃素就行。”

　　陈曳轻笑了一下：“知道了。”

　　下午销售部的例会在五点就结束了，陈曳回了办公室，他还有几份文件要批。

　　五点二十时，陈曳打开了办公室门。

　　他递给余娇一瓶草莓味的酸奶，说：“十分钟后我和总部有一个临时视频会议，你先垫垫，结束了我们就出去吃饭。”

　　余娇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如果您太忙了的话……”

　　“六点半就能结束，可以多等我半小时吗？”陈曳打断了她。

　　望着对方诚恳的眼神，余娇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脱口回：“可以。”

　　陈曳唇角微扬，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他说：“很快的。”

　　余娇点头：“好。”

　　处理完手里零碎的工作，刚好到下班点。
　　其他同事已经陆续离开，余娇坐在工位里，找了部电视剧出来打发时间。

　　通常这种和总部的会议，当不会在一个小时内结束，余娇把陈曳说的六点半，默认到了八点。

　　但事实证明，陈曳这人说话一向算话。

　　余娇翻出来的电视剧一集还没看完，陈曳就出来了。

　　“等久了。”陈曳抱歉道。

　　余娇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说：“没有，刚好，很准时。”

　　陈曳瞟了眼还在跳动的画面，问：“看的什么？”

　　余娇：“前段时间爆火的偶像剧，美好的小事。”

　　“讲的什么？”

　　“还没到大结局，大概就是两人念书时分手了，十年后又重逢……”余娇回答到一半，属实觉得这故事情节有点熟悉。

　　陈曳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她脸上，余娇装作若无其事，俯身下去拿包。

　　再抬头时，余娇问：“总经理，我们现在走吗？”

　　“嗯。”

　　陈曳今天六点后就没有行程安排，所以司机已经下班了。
　　两人乘电梯来到负一楼停车场，空旷安静的场内回荡着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停在车位上的大G车门被打开，余娇知道这是陈曳的私人车。
　　她跟在陈曳身后，去拉后座车门。

　　陈曳回头看她：“把我当司机？”
　　余娇手一抖，松了，尴尬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坐前面。”

　　余娇犹豫了一下，绕到了副驾。

　　陈曳系好安全带，说：“西坪广场的泰式餐厅，可以吗？。”
　　余娇：“可以，谢谢总经理。”
　　陈曳面无表情：“余秘书，你真是太客气了。”

　　一路上，余娇的微信提示音响个不停。

　　有大花的，也有梁恒的。

　　大花发了几张美美的自拍，让她帮忙挑一张，说要发朋友圈给霍齐看，余娇挑挑选选，回发了两张过去。

　　梁恒拍了两张学校流浪猫的照片，问她可不可爱，余娇回：可爱。

　　下一刻，梁恒又发了个小猫视频过来。

　　余娇随手点开，视频里的小猫正在埋头干粮，梁恒的声音也清晰传来：团子，给姐姐喵一声～
　　小猫咪抬起头，玻璃珠般透亮的大眼睛看向镜头，轻轻“喵～”了一声。
　　软软的，把人心都叫酥了。

　　余娇被萌坏了，回了句：好乖。

　　梁恒：是啊，很亲人，余娇姐喜欢猫吗？

　　“很喜欢猫吗？”
　　问出同样问题的，是身旁的陈曳。

　　前面堵了车，他们的车跟在一辆丰田屁股后面慢慢蠕动着。

　　余娇笑了笑：“嗯，很可爱。”

　　陈曳闷闷回了声：“哦。”

　　车载音乐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余娇有些不自在。
　　她单手握着手机，食指在手机壳背后轻轻刮蹭着。
　　隔了一小会，她问：“总经理喜欢猫吗？”

　　陈曳：“还行。”

　　“哦，那狗呢？”

　　“养了一只。”

　　余娇惊讶：“您养了一只狗？”

　　陈曳：“嗯，一只小比熊。”

　　余娇：？
　　她以为以陈曳这性子，会更喜欢养大型犬。

　　她无法想象，一个一米八六，不苟言笑的霸总，怀里抱着比熊犬是什么样子。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陈曳说：“在朋友的流浪动物救助中心收养的。”
　　“本来不是要养它的，但是我去的时候，它突然窜出来抱住了我的脚踝，朋友把它抱开，它又跳到我面前躺下，露出肚子让我摸。”
　　“我看它那么卖力表现，就把它带走了。”

　　余娇听得有些入神：“您养多久了？”

　　“两年。”陈曳提到小狗时，露出了温和的笑：“长得很漂亮。”

　　“是吗？”
　　“嗯，有照片你要看吗？”
　　“可以吗？”
　　“可以。”

　　陈曳拿出私人手机递给余娇，屏保壁纸就是小比熊的照片。
　　看得出来是才做过美容的，脸部软毛的轮廓修得很圆很蓬松，小狗开心地咧着嘴看镜头。

　　“为什么品相这么好，还会变成流浪狗啊？”余娇把手机还给了陈曳，忍不住感叹。

　　“人在迫切想甩掉负担的时候，是不会有理由的，不是吗？”
　　陈曳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盯向了余娇，像是在说答案，又像是在求证。

　　余娇被看得一愣，一时没有做出反应。

　　直到后面的车发出鸣笛声，陈曳才收回了视线。

　　因为堵车的关系，他们七点多才到达餐厅。

　　两人刚到门口，一位年轻男人就笑嘻嘻迎了出来。
　　“阿曳。”

　　陈曳跟余娇介绍：“我朋友，薛林。”

　　余娇还来不及说‘你好’，薛林一把揽住陈曳的肩，嬉皮笑脸道：“这位漂亮小姐很眼熟啊。”

　　余娇闻言，努力回忆了一下过去，但没有找到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陈曳淡然回：“我的新秘书，余娇。”

　　“余娇？余娇……哈哈哈……那不是……”薛林的表情和语调都变得浮夸起来。

　　“给留座了吗？”陈曳冷冰冰打断他。

　　“留了呀。”说完，他看向余娇：“余小姐，你们是在约会吗？”

　　余娇眼睛瞪大了两分，赶紧摆手说：“不是，是……”

　　“员工福利。”陈曳替她回答。

　　“对。”余娇跟着附和。

　　薛林一副“你们不用狡辩，我都懂”的表情，拉长声音：“哦～～员工福利～”

　　“生意还做吗？不做的话，我们去别家了。”陈曳语气平和，字眼里却透着不耐烦。

　　“做，怎么不做？”他推着陈曳往里走，又转头对余娇道：“余小姐，里边请。”

　　薛林给他们留了角落里的卡座。

　　竹编灯悬于半空，前后有白色纱幔隔着，整个餐厅洋溢着东南亚风情。

　　薛林：“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啊，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陈曳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对薛林说：“快走，吵死了。”

　　“走走走，这就走，不妨碍你铁树开花。”

　　铁树开花？

　　陈曳这铁树不早开花了吗？昨天那个红裙子女人……难道不是陈曳的女朋友？

　　点完菜，服务生抱着菜单离开。

　　余娇抬头便见不远处的薛林拿着手机对准她和陈曳，只是一下，在撞上余娇的视线后，他赶紧移开手机，装作在拍餐厅环境。

　　薛林的种种行为都让余娇有点莫名其妙，而且他好像还认识自己。

　　“总经理，你朋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余娇试探问。

　　“什么？”陈曳抬眼反问她。

　　“他刚刚好像在拍我们。”

　　陈曳回头，那里已经没了薛林的身影。

　　“不用理他。”

　　余娇沉默了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总经理，我有个私人问题想问。”

　　“问。”

　　“昨天和您共进晚餐的女士，不是您女朋友吗？”

　　陈曳挑了下眉，表情有些玩味：“为什么问这个？”

　　余娇认真道：“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陈曳回答得很快：“不是。”

　　“不是？那你们还挺……”
　　挺亲密啊。

　　“是我母亲。”

　　余娇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

　　“她是演员，我们很久才见一次面，昨天她从国外飞回来，晚上又走了。”
　　“我是单身，这之前也没有和别的女人单独约过饭，所以我朋友表现夸张了一点。”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余娇摇头：“没有了，不好意思啊。”

　　陈曳闲散靠着沙发，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有私人问题想问你。”

　　“您说。”

　　“你的手机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震动，是今天下午我们碰见的那个男人发的吗？”

　　余娇默默把手机从桌上拿开，装进了包里。
　　“是的。”

　　“昨天和你一起吃饭的也是他？”
　　“昨天我们是四个人。”余娇竖了四根手指起来。

　　“我的意思是，和你坐一起的，是他吗？”
　　“是……”

　　陈曳停住了，他带着审视的目光看余娇，似笑非笑开口：“余秘书。”

　　“不是说不喜欢黏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