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个小九爷》君牧

15、第十五章 动机

　　晏九跟晏闻说，听乐坊还会有别的用途。果然就有了。
　　听乐坊现在是，上午音乐会，下午演唱会。晚上有时还会增加一场音乐会或演唱会。

　　晏九让丰诚招收嗓音好、唱功好的男女艺伶，如果同时会弹唱、会唱跳更好。
　　丰诚从京城各处，甚至从江南那边，陆陆续续地将人招进来了。
　　于是，演唱会开始了。
　　先是各自轮番上阵，后来有唱得最好、最受欢迎的，便给安排了个人演唱会。
　　后来形式愈发多变，有单人，有组合，有集体合唱；有自弹自唱，有边唱边跳，有伴舞……
　　听乐坊的热度，再度渲染整个京城。

　　剧院里则除了话剧之外，丰诚又安排了说书和参军戏。晏九去逛了一回，又让他们加了单口和群口相声。
　　“相声”二字，对此间人们，是个陌生名词。
　　晏九言简意赅：“参军戏，就如双人相声。单口，便是一人的参军戏；群口，便是多人的参军戏。”
　　众人顿悟。

　　于是，“相声”就此诞生。前面话剧的热度尚未稍减，剧院又一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时间，又想去听乐坊又想去剧院的人，越来越多。而两家的演出安排，也有意错开，方便人们赶场。若是一天无事，可以一整天泡在这两个地方不出来。

　　这年的正月里，比以往哪年都愈发热闹。
　　上元节人们不止出去看花灯，还去看听乐坊和剧院的演出。
　　此时，距云澈离开京城，已经整整一年了。

　　云澈依旧毫无音讯。
　　晏九在府里打听不出来，在府外也打听不到。
　　晏九在外，不但有府里侍卫同行，还必有丰诚作陪。丰诚个老狐狸，竟如晏大管家同出一辙，说话滴水不漏。还兼个寸步不离。
　　这让晏九深切怀疑，丰诚也是他爹手下的人！什么特特地为他从外面请来的大掌柜？！

　　“擒贼先擒王”。后来，晏九索性问到他爹面前。
　　他爹斜睨他一眼，“问这个作甚？你还小，等你弱冠再说吧。”
　　晏九大惊：“弱冠不得二十？就是说云澈十一年之内回不来？！”
　　晏蕴昭脑仁儿疼。什么都能让他儿子做联想。他无心一句话，就能让他猜个八九不离十。
　　在自己家里跟自己儿子说个话聊个天，也得提个十七八个心。晏蕴昭心累。

　　多说多错。晏蕴昭于是道：“弱冠代表你成年可以独当一面了，你现在知道，又能做什么？”
　　晏九不服道：“我现在不能独挡一面，也能独当半面了吧？还要再等十一年？”
　　想想出门就被人看着管着，晏九心里十分的不爽。

　　“那等你十五，起码武艺精湛，能自保了，爹才放心不是？”
　　晏九立马道：“若我不到十五，便武艺高超能自保呢？”
　　晏蕴昭：“那就随你。你洛师傅说行了，那便行了。”

　　晏九于是全身心投入练武大业中。
　　不但卯时即起，酉时也练满一个时辰，午时练坐桩，晚上练睡卧功，还上下午各增加了一个时辰。一天下来，竟有一多半的时间在练功。
　　至于生意，早已都上了正轨，一切皆有精明能干的丰大掌柜打理，还用得着他操心？
　　连晏闻喊他去看剧听音乐，晏九都不去。晏闻被感染，于是也加练武功，很少陪他母亲阿姐出去了。

　　晏九所学的“四两拨千斤”的功夫，有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叫“凤舞”。
　　凤舞就凤舞吧。好用就行。大约是施展起来好看，就有了这么个名字。
　　凤舞有五要诀。一是算在敌先，先发制人；二是避实就虚，以柔克刚；三是借力打力，顺势而为；四是兵不厌诈，惑敌诱敌；五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总之，凤舞的宗旨便是，绝不硬碰硬，避其锋芒，抓对方破绽，一击即溃！
　　若击溃不了怎么办？
　　跑啊！还能怎么办？
　　学轻功不就是为了跑得快么？

　　洛风教他的轻功，有个正常点儿的名字，叫“轻风纵”。可飞檐走壁，可登高望远，可一纵千里，须臾不见。
　　前提是，你学得足够好。当然，“一纵千里”有些夸张了。但“须臾不见”是可以做到的，因为纵身出去后，还可以隐藏嘛！

　　一日。晏九自以为已练多年，有童子功在身，如今更是进展神速、如臻化境，得意洋洋地仰着小脸去问洛风。
　　“洛师，吾技何如？”
　　洛风忍住笑意，“还可再快。”
　　晏九一怔，“凤舞还是轻风纵？”
　　洛风：“二者皆是。”
　　说着，与晏九演示了一番。晏九看后，只好乖乖地继续回去苦练。

　　晏闻除了文课和武课外，继续学习他的射御数。医术学了些常见病痛、跌打损伤、急救和外伤处理之类，就没有再学了。
　　晏轻尘和秦意晚渐渐退出了文课；烹饪厨艺学了三年，也送别了师傅；仍然在学的是数术和针线女红。还有医术，她们比晏闻多学了些保健养生之类。
　　除此之外，晏轻尘留下了棋师，秦意晚留下了琴师。书画两人略有所得，没有继续钻研了。
　　十三岁这年，晏轻尘开始跟叶韵学着打理府中庶务；秦意晚开始全权管理晏蕴暄给她的绣铺。

　　秦意晚的绣铺，因接了剧院的服装生意，这两年很是红火。竟有别家乐坊、戏院、甚至青楼纷纷前来订购。
　　秦意晚去找晏九。
　　晏九一笑：“哦？那就卖给他们。晚姐正好赚一笔。”

　　秦意晚急了：“他们这不是抢你生意么？而且，现在不止你一家听乐坊、一家剧院了！单长乐街就多了两家……”
　　这事晏九听丰诚说过，京城里有几家不景气的不大不小的赌坊，关门三个月后，摇身一变，变成了又一个“听乐坊”或“剧院”。
　　只不如他的名气大、受欢迎罢了。

　　此举倒也方便了周围的住户，也照顾了更多的平民百姓。晏九的听乐坊和剧院，因为要不断创新，工作人员多，开销大，票也贵得多。不是谁都能天天去光顾的。

　　这时空，人们盗版、模仿的能力也超强。晏九这里有新曲子新剧目，一段时间后，也出现在了别家的舞台上。
　　丰诚要去打官司，被晏九拦住了。晏九微微一笑，“抄！让他们抄！”
　　晏九巴不得他们来抄。并不是他鼓励抄袭的风气。而是……
　　赌博的人少了！就连赌坊不也开不下去变少了吗？

　　丰诚看着小东家，心下不由狐疑小九爷的动机。
　　晏九：“你去别的州府，去开连锁店！把听乐坊和剧院开遍全国各地！”
　　丰诚连声赞许，领命而去。

　　其实便连京城这里，晏九的生意也没受多大影响。
　　因为众人还是以去晏九的听乐坊和剧院为荣，达官贵人更是只去这两家。谁要去体验二手的水货？太掉价了有木有！
　　晏九这里才是始祖！是祖师爷！是正宗！是原创！是原汁原味！
　　京城里有平民百姓不假，但富人也多了去了，谁也不差这钱。便是平民百姓，也惦着一年来个一两次。

　　晏九打造的地方，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和氛围，是别的地方模仿不了的。
　　别的地方仓促模仿，时间差摆在那里不说，节目也缺少打磨，显得粗糙了，有的时候甚至还会被改得不伦不类。
　　而在被别人学习和模仿的这个时间里，晏九的听乐坊和剧院已经赚得盆满钵满，开始下一个创新了。
　　晏九推陈出新的速度，足以让人觉得，别家坊院，都在捡过时了的、被他淘汰的东西，当宝贝。

　　晏九很快又跟听乐坊的坊主余坊主讨论街舞。
　　余坊主：“小九爷，您说的是街舞？还是剑舞？”
　　晏九一愣，随即笑道：“对！剑舞也行！不唱曲子单跳舞！配上曲子跳！文舞，武舞，都学起来！”
　　“街舞，剑舞，刀舞，拳舞，水袖舞，霓裳舞……统统都安排上！”
　　然后，凭着记忆，做了些地板舞、嘻哈舞、锁舞、震感舞的动作示范。场下一大批舞蹈演员围观，见状纷纷喝彩。

　　此间人们会武的很多，武舞包括地板舞，都学得很快。晏九街舞也不过是会点皮毛，只给了些有限的讲解和示范。然而，等听乐坊第一次上台表演的时候，晏九这个见多识广的也不由惊讶了。
　　他就是抛砖引玉的“砖”！连砖都不是，是土坷垃！
　　听乐坊再一次火爆全城！

　　散场后晏九高兴地跑到后台，“不错，不错！第一次表演，就这么出色，相当不错！”
　　“这样，继续努力，三个月后举办舞蹈比赛！让观众选出冠军来，有额外奖赏！”
　　演员们顿时沸腾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晏九又道：“不但你们参加，余坊主也会在全城选拔，选够一百名，一起参赛！”
　　众人一凛。这是他们的饭碗要不保了么？于是个个又紧张起来，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可千万别被淘汰了！

　　晏九又跑去剧院，跟孟班主商议。
　　于是，几个月后，第一台小品出现了。
　　又几个月，第一部搞笑的幽默哑剧也面众了！
　　孟班主血一热，又去招揽了表演幻术和杂技的。晏九闻名而至。一看，这幻术不就是魔术吗？索性又给人出了几个点子。
　　于是，凭着这一波，又掀起了满城轰动。

　　学吧！可劲地学吧！模仿吧！尽情地模仿吧！
　　最好能超越！
　　晏九心满意足地回了家，又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一心一意在家里练武，闭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