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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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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秋雨萧瑟，气温骤降，林岁岁近期待在家里，签新书的签名，几日下来，手腕疼到贴上了膏药，脊椎也时常疼痛。
李好看不下去了，休息时就带她在公园跑步，久而久之，即使李好在医院，她也会跑上几圈，给李好发个截图，让他知道自己没有一直坐在电脑前。
今日，她在小区公园跑了不到两圈，天穹上乌云翻滚，远处闪了道惊雷，随即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她才小跑着回家。
栗子在家里生活得惬意又懒散，家里每个地方都留下它的足迹，但它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书柜顶上，大部分时间它都窝在上面睡懒觉，不怎么黏人。
林岁岁洗过澡，走到书架旁，踮脚用手勾它，“栗子，快下来，我这里有猫条。”
栗子睁开眼，喵了一声，伸了个懒腰，跳下来围着她转。
喂着它吃猫条，手机传来振动，林岁岁抽出手拿过手机。
是主编打来的电话。
“喂，主编，怎么了？”
“岁岁，你之前不是想去电视台吗？他们有个项目缺人，你要不要去试试？”
林岁岁有些为难，她其实早就接受自己做自由职业了，想去电视台是她还在WORLD时的想法，她知道机会难得，但是这一年她的生活转变太大，她需要考虑一下。
“主编，我能考虑一下吗？”
“当然可以，不过尽快给我答复吧，这个项目不用出国，只在国内做。”
“好，谢谢主编。”
无疑是利大于弊的，她只需要走出去就好。
不知在地毯上坐了多久，久到栗子在周围焦躁的转来转去，它需要投喂了。
林岁岁放上猫粮，进厨房准备晚饭。
李好冒雨回家，进了门就见林岁岁站在厨房发怔，听见门的声响，只微微点头。
他脱去黑色风衣，揉了揉潮湿的发，换上拖鞋，担忧地看着她，“在想什么？”
她深棕眼眸里沉了几分迷茫，“在思考人生的意义。”
李好看她一脸认真，只微微勾起嘴角，“为什么突然思考这个？”
“啊——因为直觉告诉我，我哪怕害怕或者不愿上进时，也会做出前进的决定，我很无奈。”
“怎么说？”他边往洗手间走，边牵着她鼓励她说出想法。
林岁岁看着他用毛巾擦拭头发，她则找出吹风机开了最小的暖风，替他吹头发。
李好将她抱在洗手台，听她讲主编的那通电话。
林岁岁关了吹风机，脚上的拖鞋早已掉落，她干脆勾住他的腿，伏在他胸膛，声音闷闷的，“我就是觉得我没那么勇敢，其实我做什么事都畏畏缩缩的，这几年的工作也是硬着头皮干下来的。最近好不容易找到了新的努力方向，可我知道我自己的性子，还是忍不住想去尝试。”
李好轻抬她的下巴，沉静的眼眸看着她，“岁岁，你总是在怀疑你自己。其实不需要的，你的矛盾才是你自己。即使你以前那样内向，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是一个胆怯的人。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曾经听到过你说，文科第一早晚是你的，后来你做到了，不是吗？你总在勇敢和保守之间徘徊，但每一个选择你都把握住了。更何况，以前你是只有一个人，为了工作四处出差，甚至遇到了很多不如意的事，可是现在你有了我，你想出去做什么都可以，有什么好怕的呢，我会永远在你身后的，没什么好怕的。”
那些的不如意已经过去了，有人看透了你的自卑，也明白你的胆怯，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他把所有的安全感都给予了。
林岁岁轻轻吻了下他的薄唇，“你竟然还记得我说过那样的傲慢的话。”
那比一切都令她雀跃。
“嗯——你那时候挺可爱的，扔可乐也像我扔的一样准。”李好见她又埋头躲起来，笑了，“其实，我想和你说一件很丢脸的事。”
“什么？”林岁岁对李好的人设崩塌投入了很多的关注。
“我以为你从高中就喜欢叶珩，所以之前我还很犹豫来着。”
？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误解。
“啊……怪不得我喝醉了的时候，你问我喜欢叶珩吗，原来误会这么深啊。”她从洗手台上跳下来，走了出去，李好跟随在后。
“所以你记得那天的事。”他还以为那时林岁岁还未醒酒，日后也没有提及，就以为她不记得这件事了。
“当然记得啊。”
李好从高处审视她，“那你记得你说，你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吗，而且——他还是你的秘密。”
林岁岁哽住，她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想要蒙混过去，却被他的强调紧张到吞咽口水，手指蜷缩。
“我说的就是你啊，只不过那会又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夸张了些而已。”林岁岁撒谎，并推着他向厨房走去，“快点和我一起做饭了，我好饿啊。”
李好没有执着地问下去，他很明确林岁岁是喜欢自己的，而且是非常。
所以那些令人生疑的话，他可以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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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未停，雨滴砸向玻璃，与投影仪里缓慢播放的文艺片一同营造着浪漫的气息。
林岁岁裹着薄毯，躺在李好的怀里，玩着他那双常拿手术刀的骨节分明的手。
李好垂眸注视她，“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啊？”她撑起右手，手压在他的腹部，坐起身回看他。
李好闷哼一声，无奈一笑，“也没什么，就是沉嘉遥回来了，我和他生活习惯实在是不一样，我打算搬家。”
“可以啊，你把你的东西搬过来就好，还有间客房可以放你的东西。”
李好摇头，揽过她的腰，声音如玉，“我们家在云城有间房子的，只是很久不去住了，空在那，我一直没勇气去面对那些盛满回忆的空间，但是现在我有你了，好像没有……那么孤单了。”
让他说这些话，实在是为难他，他从不外露情绪，习惯了隐藏。
林岁岁看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没有正视自己，有些躲闪的意味，就知道他是在害怕自己不愿意。
她将他抱在怀里，“我怎么会不愿意呢，这间房我也只是住了几个月而已，没有太大的感情的，而且以后我们结婚了，早晚都会搬的，你觉得那里合适，我就跟着你搬过去。”
李好在耳边闷闷的笑了，“结婚？这么早就想好了啊。”
林岁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了让他安心说了些什么，此时吞吞吐吐也说不出什么，只用手锤了他几下。
一番幼稚的打斗后，两人坐在地毯上休战。
“好了，不闹了，下次休息时，我带你去看看，就在医院不远的地方，而且那里有很多的夜摊，路上很多的银杏树，你会喜欢的。”
我当然会喜欢了。
林岁岁再次主动凑上去，只不过这次不是打闹，而是表达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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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好休息，去看房子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那天太阳尚且明媚，林岁岁坐在车里，窗外黄绿相间的秋叶摇摇欲坠，细碎的阳光落入她的眼中，她眯着眼，带着笑意。
李好偏头看她，“笑什么？”
“嗯——就觉得很幸福。”
她觉得一切都在变好。
“还适应新工作吗？”
林岁岁前不久答应主编的邀请，前往云城电视台工作，她跟了一个民生节目，是她以往没有接触到的内容，每天跟着前辈学习，竟然也很有趣。
尝试新事物，对她来说或许没有那么难。
“挺好啊，组里人对我也很好，虽然和之前在杂志社搭不上边，但现在内容挺简单的，还算可以。”
“那就好。”李好停下车，“到了，下车吧。”
林岁岁下车后，看着一栋栋房屋，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李好，你家以前还是个小别墅？”
李好牵上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算不上别墅，就是带个小院子，你不喜欢？”
林岁岁自然不会不喜欢，她摇摇头，“想不到你家以前还蛮有钱啊。”
“这房子是那时候我爸朋友的，他着急出国，才低价卖给我爸的。”
房子在街角，隔绝了马路的喧哗，一路走来，只有一只小野猫路过。
“这边住的都是些老人，院子里都种了很多花和菜，你不是喜欢种吗，你可以种上一整个院子。”
林岁岁心动了，刚刚就她看去的几家，有规规整整种菜的，也有攀上墙面的蔷薇枯枝，像是回到了十里巷。
李好拿出钥匙，打开院门，铁门似乎是多年未使用，一动就吱呀作响。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颗杏树坐落在院角，安静的两层小楼，像是等待已久，泛旧的墙面上落下斑驳的光，树影摇曳。
李好站在铺好的石板路上不动，背影颓然，他想起许多年前在这里的欢声笑语了，那时爸妈常不在家，总让他照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他不懂，和沉嘉遥玩到忘记这件事，妈妈回到家，看到快要枯萎的鲜花，拿着扫把就追着他和沉嘉遥跑。
那些过往，太灼心了。
林岁岁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上前勾住他的衣角，领他走了几步，站在红砖台阶之上，用手比划着，“我要在那一片种玫瑰花，那边种香菜，这边种郁金香，就像咱们小区那个郁金香一样，我觉得太好看了，对不对，有时候我都想偷上一朵。还有我的那两株绣球，正好不用待在花盆里面了，把它们都移植在这里，我就有开不完的花了。”
她滔滔不绝讲着自己打算如何整治这片小小的荒芜之地，小手在他面前指来指去，像是立即就想要换上衣服开始拔草。
李好轻笑，将她的手拢在手心，从身后抱住她，轻轻吻在她发热的耳际，“岁岁，谢谢你。”
他们俩之间从来无需多言，林岁岁能将他每一段的沉默读懂。
“不过，能不能不要香菜。”
林岁岁噗嗤笑了，“我就要种香菜。”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拉他走到门前，“快点开门了，我想看看里面什么样。”
他却只垂头盯着她看，漆黑的眼眸执着又温柔，他向前一步，俯身吻在她的额头，才转身开门。
林岁岁的心脏都在颤抖，闭着眼睛，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开锁声和他闷闷的笑，才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
又在逗她。
屋内比林岁岁想的要干净许多，当年大多数行李都搬到了青城的奶奶家，这个家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物件，只有沉默的灰尘，落在四处，在阳光下起舞。
林岁岁只一眼，就看到了墙面上标记的李好的身高，她抚摸着那些痕迹，眼底升起雾气，“李好，我们尽量保持原样吧，只装修些必要的地方，好不好？”
我很喜欢它现在的样子。
看过房子后，两人去吃烤肉，商量着修整房子的计划，李好的工作挤不出时间，这项任务就交给林岁岁处理。
她的心思细腻，作为女孩子又会整理收纳，交给她，李好很放心。
几天后，重新装修房子的计划提上日程，李好空闲之余让沉嘉遥去帮她，他怕她一个女孩在装修队那里吃亏。
那段日子，林岁岁电视台和房子那边两边跑，经常忙得忘记照看栗子，于是就寄养在沉嘉遥的家里。
说起这件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沉嘉遥是做什么工作的，每次想问时，又忘记，久而久之，就把他当作无业游民看待。
今日，她去沉嘉遥家，接栗子回家，并收拾李好的行李。
沉嘉遥开门时，正打算出门，身穿深蓝色西装，熨帖合身，他个子比李好更高，宽肩窄腰，穿起西装的样子，令林岁岁一愣，他往常都是一身运动装，几日都不见他换的。
“你要去工作？”
他摇头，“我去收租。”
“……”
不愧是富二代。
沉嘉遥也不逗她，“我去趟律所，今天要面试新人。”
哦，原来是开律所的。
林岁岁神色自然，和他说再见，将栗子抱起来，那只金毛也从屋子里跑出来，伸着舌头，舔着她的小腿。
“行，那你去吧，我帮他收拾一下行李就走。”
“没事，待多久都行。是明天搬过去吧，我帮你一起。”
“行，谢谢你啦。”那些行李她一个人是真的做不到，这时也不推脱。
“不是什么大事，哦对了，你要是不着急走，帮我喂一下夏天。”
夏天是那只金毛。林岁岁听不惯这个名字，每次都忍不住蹙眉，这次她只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沉嘉遥走后，屋里散去了不少古龙香水的味道，栗子叫声尖利，围着她转，像是在抗议她的前两天的消失。
林岁岁从包里拿出零食，喂她，“栗子，等到明天之后，我们就真的和爸爸住在一起了，你开心吗？”
栗子不明白。
林岁岁在李好屋里收拾东西，装了几个大箱子后，终于累到在床，她翻开手机，给他发消息。
李好，我收拾好了你的东西，明天和沉嘉遥一起搬。
过了一会儿，李好回复说，辛苦你了，等我大后天休息，我和你一起收拾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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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林岁岁去小区门口接搬家公司的货车，多亏了电梯，几位搬家师傅陆陆续续几趟搬下来，只出了层薄汗，都站在货车旁边，她拿了几瓶矿泉水给他们喝，休息了一会儿，才去沉嘉遥那搬其他的行李。
李好的行李算少的，两趟就结束了。
只林岁岁身旁还剩了三个木箱，其余的都在火车上了。
沉嘉遥从车库把车开出来，下车，挽起衬衫袖，“这三箱都是酒？”
“嗯——我怕在货车上磕着了。”
“你还挺爱喝酒。”沉嘉遥第一次见女孩收藏这么多酒，其中有几瓶他只在国外见过。
“不是我的，朋友放我这的，所以不敢弄坏。”
他没再过问，只微微点头，搬起箱子，放进车的后座。
两人没有再耽误时间，开车前往目的地，货车在后面跟着。沉嘉遥怕货车跟丢，开车的速度并不快，车内一片寂静。
倏地，沉嘉遥停车等绿灯时，对她说，“林岁岁，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说什么？”她想不出沉嘉遥有什么话和她说。
“前段时间，我和你们俩吃饭，他在场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叹了口气，“李好家里的事你听他讲过吗？”
“他和我说过，但是不多。”她不习惯和男朋友的朋友聊这类的事情，有些无所适从。
“我不是要规劝你什么，你挺适合他的，但我是他多年的朋友，所以还是想先告诉你点什么——他在爸妈出意外之前，性子完全不是现在这样的，爱笑，和我差不多，都爱闹腾，我爸从小就在国外，所以我经常在他家里，我们俩常常惹阿姨生气，那段时光真的还挺快乐的。”沉嘉遥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声，而后抿嘴继续说道，“可是自从他爸妈出事后，他就不怎么笑了，但也不哭，每天就面无表情的。他后来去青城参加的中考，我这个人家里也不管，就也跟着去了。因为我怕他孤单，那时候我每天都拉着他，努力地不让他一个人待着，后来高考，我出国了，他又没什么朋友，少了我这个闹腾的人，他就只有一个人了。”
沉嘉遥偏头看了她一眼，“我不是想要道德绑架你，但现在有个人陪着他，我觉得特别好，我害怕他会回到以前的生活，所以我想你多包容他一下，如果他让你不开心了，你就告诉他，他这个人很直，可能猜不透女孩子想什么。我说这些你别觉得不舒服。”
林岁岁一想到李好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就一阵酸涩，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他回到过去的，从来没有想过。
“我没有觉得不舒服，我知道你的用意。”她稍微停顿，随即说，“我们会好好在一起的，你不用担心。”
“成，他这个人不善表达，但他真的挺喜欢你的，我看的出来。”
林岁岁笑了，他这个人还不善表达，有时晚上说的那些话，她光想一想就觉得烫耳朵。
直至太阳西沉，天幕渐黯，搬家公司和沉嘉遥才离开新家。
林岁岁看着四周堆起山的行李，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而栗子则在箱子上爬来爬去，似乎全变成了它的大型猫架。
手机屏幕霎时亮起，伴随着铃声，她挣扎着爬起来，是台里组长来的电话。
“喂，宁哥，怎么了？”
“岁岁，你现在有空吗，这边有人请假，人手不够，你能来帮忙吗？”
“好。”即便心里有些不情愿，她才刚刚结束搬家啊，但作为一个不能任性的社畜，她还是答应了。
林岁岁好不容易的周末停止，她从那堆行李中，翻找出件衣服换上，给栗子喂上猫粮，检查了上下楼的所有窗户后，就出门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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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好开车回家时，在附近看见一家馄饨店，就进去买了两盒鲜馄饨。
林岁岁昨晚就未回他消息，想她是还未结束工作，但在街口看见她的车停在此处，才松了口气，他将车停下，快步回家，院门新换了，新安装了安全系统，他用指纹开门。
清晨起了霜，院子里的土翻新过，此时湿漉漉的泥土气息围绕在鼻间。
他推开屋门，映入眼帘的是堆叠起来的几个大箱子，他叹了口气，将箱子挪开。
还未出声喊她，就见她躺在沙发上睡觉，连被子都没盖。
李好走到她的身旁，却见她拧着眉，蜷缩起来，嘴里哼哼唧唧的。
他蹙眉，蹲身摸了摸她的额头，她的体温烫得惊人，李好立即给她盖上毯子，拿出温度计。
他坐在一旁等候，过了五六分钟，拿出温度计，将近三十九度。
李好看她冒出更多的汗来，不敢耽误，心脏像是被人捏住，心疼的很。
“岁岁——岁岁，我要带你去医院，你乖乖的啊。”
林岁岁却一个翻身，拍掉他的手，眼角落下几滴泪在沙发，洇湿一片。
“我不去。李好，我好累，你别烦我好不好。”她难得有些不耐烦，迷迷糊糊对着李好发着小脾气。
李好后槽牙咬紧，手紧紧抓住毯子，看她青黑的黑眼圈下停留的泪滴，他擦去，声音压抑，“好，我们不去医院，我抱你去卧室好吗？”
林岁岁没有应声，她已经意识混沌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一心只想睡下去。
李好将她抱进二楼的卧室，却见里面只有孤零零一张床还有四处散落的箱子，忍不住心脏抽疼。
他把太多事都丢给她了。
他只好将她抱下楼，用毯子裹住她，用冷水泡上毛巾，拧干，敷在她的额头上。
而后回到二楼，收拾屋子，终于到能睡觉的地步，他才将她抱上楼，开了空调的暖风，并喂她吃下馄饨和药。
李好安顿好她之后，回到客厅，对着周围乱糟糟的一切，似乎感受到了林岁岁近日的痛苦，可她却从未提过。
林岁岁既要工作，还要监督装修队的进程，就连昨天的搬家他都不在，只让沉嘉遥过来帮她。
他真的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朋友太失职了。
接下来，李好将楼下楼上的行李全部安置好后，只留下林岁岁自己的那间小书房，她之前说小书房要她来布置，就留在她病好后吧。
已经午后了，他陪在床边，又量了□□温，体温下降到了三十七度，面色只微微红润，发过汗后好转不少。
或许是最近过度劳累，林岁岁睡到下午三时才醒来。
一醒来，林岁岁就感受到脑袋的疼痛，她嘶一声，坐起身，身上汗涔涔的，她迷迷糊糊看到周围整齐收拾好的书桌和已铺好的地毯，她知道李好回来了。
“李好。”她喊了一声，喊后才发觉喉咙肿痛，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发烧了。
李好恰好上楼看她，听到她的声音，加快步伐，来到她面前。
“岁岁，你醒了。”将她抱在怀里，摸着她顺滑的发丝，心里才真正卸了口气。
“李好，我嗓子好疼。”
“等会吃过饭，再吃点药，然后我就给你做梨汤。”
“好。”李好想看看她，却被她箍住，她摇摇头，“我好累，我想抱抱。”
“好，那就再抱一会。”
过了一会儿，林岁岁换了身暖和的冬季睡衣，抱着栗子进了厨房，栗子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野猫的动静，从她怀里逃脱，跑到屋外的院子里去了。
林岁岁询问，“李好，我觉得要给栗子做绝育，不然我怕这条街的小母猫都遭殃。”
李好尝了尝锅里的清粥，从喉间溢出笑，“等你病好了，再去想它的事。你感觉怎么样？”
他转身，额头贴她的额头，感受了下，林岁岁踮脚环住他的后颈，“感觉好多了，刚刚睡觉出了汗。”
“那就好，你先去客厅盖上毯子等着，一会吃粥。”他稍顿，干脆将她抱起，大步走了几步，将她安放在沙发上，拿毯子裹住她，对上她清亮的眼眸，吻了下，“岁岁，等吃过饭，我们谈一谈。”
林岁岁手指一缩，她发高烧，意识不清醒时，总喜欢说些胡话，她是不是说了些什么，惹他生气了。
直到碗里的粥被她捞干净，她也没有想通李好想要和她聊什么。
李好没有坐在沙发，而是坐在茶几边缘，与她面对面。
他的表情太过严肃，搞得林岁岁也直起身，试探的问，“李好，出什么事了吗？”
李好注视着她，温柔地将她碎发拢在耳后，揉了揉她软软的耳垂，“没有，你别乱想，就是想开个检讨会。”
“检讨会？我的？”她指了指自己。
他摇头：“不，是我的。”
林岁岁将脚放下，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你有什么好检讨的啊？”
“太多了……我不该把家里的事都交给你做，你也有工作，这段时间你刚入职那么忙，我还让你看着装修队工作，昨天搬家一天还要回去加班，这是我的疏忽。我不应该主动提出搬家，接着又把一切都推给你去做，最近我确实做的不够好。”
他的语气平和，在专心分析自己的过错，林岁岁却笑了，“怎么会是推给我的呢，我们之间还要讲这些吗？”
李好叹了口气，“不是说我们之间要去计较这些，而是我怕我让你太累了，我不想让你生病，所以——岁岁，如果你在这段关系里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们要沟通。”
他眉眼之间皱紧，平日疏冷的面色充满了自责的情绪。只想想她蜷缩在沙发说自己好累的那一幕，就觉得那些情绪像雾气一般逐渐将他包裹。
林岁岁意识到他是真的在认真思考，甚至上升到了二者关系的高度上，她不得不也跟着严肃起来。
“你说要沟通，那我可以说说我的想法吗？”
李好点头。
“我不想我们俩在对立面，我想让你坐在我旁边，让我可以抱到你。”她的表情委屈，令他心一软，起身坐在她的旁边，单手将她揽入怀里。
“李好，首先我必须要说的是，我没有在我们这段关系里感受到任何的不舒服，相反我真的因为有你而感到特别幸福，以前我的生活很普通，普通到我以为我一个人就这样挺好的，但是和你谈恋爱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原来可以这样幸福。”她感受到李好在将她搂紧，她也收紧手臂回应，“然后说到最近，你的工作一直很忙，我没有任何的抱怨，真的，我更不可能让你在短短的休息时间里回来监工，这不光是对你的不负责，也是对你病人的不负责。我的工作真的不累，昨天加班我也和你说了，是临时让我去替人，以前没有过的，只是恰好撞上了我们搬家而已，最近的一切匆忙，只是因为我们想要更好的生活不是吗？我从上次来到这里，就特别期待我们的以后，真的，所以这只是暂时的，我希望你不用愧疚，等生活步入正轨之后，会越来越好的。”
李好聆听着她的一字一句，，那些柔软的话语令他心里感到温暖，他的那份自责担忧，被她打消，低头轻轻吻在她的发际，“岁岁，谢谢你。”
她在怀里摇头，“你要是再说谢谢，我就生气了。”
“好，不说不说。”他双手放在她的腰侧，将她抬起，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耳鬓厮磨一般，“那说，我爱你，好不好？”
林岁岁又流泪了，这一幕似曾相识，可她是真的控制不住，这句话的冲击力太大了，令她的心狂跳不止，许久才反应过来。
“我也爱你，永远爱你。”
我的少年啊，我永远爱你，比你要早，比你要深，你要是非要与我争辩，那我也不和你争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