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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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额头上盖着湿毛巾降温的柏鸿嘴唇干涸得如同大旱下的土地，皲裂的嘴唇皮翘起，微微张开发出了低不可闻的气声。
那稍不注意便会消失的声音却宛如惊蛰时滚滚的雷声，惊动假寐的华珈。
坐在床边用手支着头闭目养神的华珈，瞬间睁开眼睛，伸手将充分吸饱水分的棉棒从杯中取出，轻轻涂抹在柏鸿的嘴唇上。
湿润的棉棒带来些微凉意，柏鸿贪婪地吮吸着棉棒上的水分，缓解口腔火辣辣的感觉。沉重的眼皮如同粘合在一起难以打开，眼球转动时还伴有阵阵刺痛，激起泪腺分泌眼泪润滑。大脑如同搅匀的浆糊，脑仁还着随着脉搏的跳动突突得疼。
柏鸿一手扶着额头上降温的毛巾，另一手试图发力拖动身体，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直起身来，倚靠在床头上，还没行动就感到一只手掌伸到背后，用力将他扶了起来。
他皱眉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以免在说话时发不出声。
“你身体怎么样？刀疤疼吗？”
柏鸿还记得在他昏迷之前是站在玄关处在收留无家可归的华珈，但是现在醒来却已经在床上。不用多说，肯定是华珈将他抱回床上。
“没事。我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还觉醒了异能。伤口已经彻底长好。”华珈伸手将一杯略微温凉的水递给床上的柏鸿。
发着高热病人的脑子并不是很灵活，而且还没有见过丧尸的柏鸿显然无法充分理解觉醒异能这句话的含义，只是傻傻看着华珈。
惺忪的模样冲淡了柏鸿在华珈心里的疏离感。带着浓重鼻音的沙哑声音如同跟他撒娇，他心脏狂跳，背过身去，不敢再看柏鸿。
呆呆的柏鸿看着华珈突然扭过头感到迷惑不解：“你在说什么？什么异能？难道我穿越了？”
华珈抬手亮出手机，点开物业群，将消息上拉到撤离消息以及温馨提醒，将手机朝向柏鸿，自己则盯着地面躲避柏鸿视线。
“所以……末世了？荒谬！”柏鸿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荒诞不羁，一觉睡醒世界末日，丧尸来袭。
沉思良久柏鸿还是提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物业说撤离了，那你为什么没有一起走？”
华珈收回手机，探手取下柏鸿额头的毛巾，将它放进脸盆冰冷的水中搓揉，拧干，又再次敷在柏鸿头上，笑道：“别人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好心收留我，我又怎么能丢下你呢？”
“不安全。”柏鸿摇头，“万一……”
华珈知道柏鸿想说的是，万一他发高热后和消息里一样，也变成了丧尸，对华珈一个人来说并不安全，反而是跟着其余业主一同撤离加安全。
但华珈不愿意，这可是他和柏鸿最好的相处时间，就算事与愿违，他也甘之如饴。
“再睡会吧，我在。”华珈扶着柏鸿躺下。
柏鸿看他坚决的样子知道自己拗不过，顺从地躺下，闭上双眼。
看着他呼吸逐渐沉稳安然入睡，转身进入阳台，举起画笔对着柏鸿收回的那盆红丝绒施展异能。
被冻成冰花的植株在笔下又泛出盎然的生机，只是颜色过于艳丽，带着一丝油画的感觉。
“这花看着有点假，还是异能不熟练。希望他看得没那么仔细。”华珈随手一转，画笔消失不见。
华珈的眉宇间笼罩一层阴云，他盯着这盆红丝绒，在听到了柏鸿在昏迷中说出月季、死了、算了、也好的呓语后，他认为柏鸿可能视这盆花为最后一片叶子，等到花枯萎了，人也该离去了。
他决不允许！贝尔曼做得，他也做得。
他深深地凝望熟睡的柏鸿。
再次清醒的柏鸿神清气爽，身体里感觉有一股暖流涌动，高烧、头痛也随之而去，连嘶哑的声音也回归原本的音色。
掀开盖在身上厚重的棉被，赤裸的双脚踩在木地板上，却没感到一丝冰凉。
他伸出左手，气沉丹田，闭目冥思，试图调用身体里出现的那股暖流，没过多久，手掌心就出现了一团散发翠绿色光芒的能量。
“我还以为你要再过几天才能觉醒呢。没想到两天就好了。”华珈端着一碗红糖鸡蛋羹进来，“前几天的暴雪虽然大，但是没有损坏基础设施，现在网络通讯、水电、燃气都还能使用。但随着时间推移，无论是因为自身老化还是外力作用，无人维护的基础设施必然会遭到破坏。你什么打算？”
柏鸿接过热腾腾的蛋羹，吹散氤氲在表面的热气，边小口啜吸边说：“按理，我们应该去聚居地或者避难所避免被丧尸或者其他生物袭击。”
无论是水电还是食物收集，群体的效率总是高于个体的。但在医院见过人心幽邃的柏鸿相信，末世中人心手段只会更加的肮脏。
“如果你想去，我会把你护送过去。”柏鸿将空碗放在床头柜上，“至于我，我打算留在这里。”
“那我也不去！在这陪你。别赶我走。”华珈一把攥住柏鸿的手，神情焦急，又生硬的转变语气，“好歹也算是生死之交。我担心你一个人出什么意外。”
柏鸿下意识抽出手，抬手试图扶他的眼镜，却摸了个空。原来异能除了让他不惧寒暑外，近视也能恢复正常。
柏鸿用鼻子轻嗯一声，算是默认了他们共同求生这件事。伸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薄外套披上，大步走进书房，拿出笔记本和笔准备做一些规划。
既然接下来准备两个人相伴生存，他就不能是之前活着也好死了也行的态度。他死了无所谓，万一连累了某个担心他执意留下的家伙，他良心上过意不去。
伸手将茶几上杂乱的物品扫到一边，柏鸿抬头注视华珈：“现在末日到了，而且不知道混乱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我们需要做一些准备。”
无论官方如何控制局面，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平稳。现在才11月，稀少见雪的南方就遭遇了暴雪，距离冬季结束还有两个月，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再次遭遇暴雪。
就算没有暴雪，水电厂的停摆必然会导致水电、燃气、网络断绝。现在天气寒冷可以称作天然的冰柜，食物储存问题不大，但饮用水难免会结冰，需要准备发电机和其他燃料。
异能觉醒之后，恶劣的天气对他们影响并不像普通人那么大，零度的室温并没有让披着单衣的柏鸿感觉到不适，棉衣、羽绒服等过冬装备暂时列入备用选项。
柏鸿用笔在本子上画出四个大圈，圈里内容分别是食物，水，燃料，发电机。
华珈来到茶几边，俯下身子，手指在发电机那一栏比划了个叉，另一只手上手机发出机械的导航声：“已为您规划路线，全程5.7km，大约需要1小时20分，请步行至到南门，出门后右转。音乐导航重磅升级。”
“需要电没问题，但是最近的加油站在农林大学那一块，离我们有五六公里远，现在积雪有小腿厚，行动不便，而且路程太远风险太大。
其次，我的异能需要有足够的纸笔颜料进行练习和准备，家里储备的颜料不足，我们可能要去一趟文具店。”
柏鸿点头，笔尖一动，划去发电机，将文具列入储备计划。
“小区门口有一家生活超市，四幢一楼都是他们的经营空间，撤离的时候不可能全部带走，可以去那里收集物资。但是大量物资还是得去农林大学那边，那边有一座城市广场。
燃料倒是有些麻烦，往年冬天超市都有一桶桶固态酒精卖。文具？附近倒是有个中学，应该有文具店。”柏鸿用笔尖点着搜集内容思考最近的物资点。
“不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药！”柏鸿警觉，起身回到卧室翻了翻小药箱。
药箱里都是些常见药物，品种繁杂但数目不多，止咳化痰、跌打损伤、消毒碘伏、棉签纱布应有尽有。
只是获得异能后寒暑不侵，连近视都能自愈，这些普通药物会对异能者有用吗？
“到时候搜集物资遇见还是顺路带点回来吧，有备无患。”柏鸿将药箱放在电视机柜上后和华珈说道。
“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第一个挑战就是，怎么出门？”华珈站到客厅窗前，俯视小区，窗外传来嘶吼声，小区道路内高低错落着几个狰狞的人像，那是被感染的丧尸。
“网上说他们行动缓慢，受伤会感染，有些行动如常的丧尸还存在晶核，储存着一种未知能量，可以强化异能。”
柏鸿接过手机扫了几眼热搜，丧尸情报了然于胸，看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下午5点半，外面天色渐暗。
“先吃饭吧，明天穿厚点再去清理，避免被抓伤感染了。趁现在还没有断天然气，吃点好的。”
华珈乖巧点头：“都听你的。”
柏鸿从冰箱中取出食材，鸡中翅放入微波炉解冻，改刀腌制，两个鸡蛋敲在大理石台角上，橘红色的蛋黄和透明蛋清滑入碗中，随着筷子快速的搅拌，变成金黄色的蛋液。
西红柿切丁，黄叶菜切段，入锅爆炒，出锅一盘红似火灿如金的番茄炒蛋和一盘翠像翡白比玉的炒黄叶菜。
鸡翅煎至两面金黄，加入可乐，咕嘟炖煮收汁，焦糖色的可乐鸡翅香气扑鼻。
两人在餐桌前相对而坐，刚出锅的炒菜热气腾腾，如果忽略窗外传来的吼叫就是一次温馨的聚餐。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