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一·「在那梦中摇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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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的吧？
三春逢坐在椅子上，和走进来的希人治安官对上视线。头顶上，白色的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
三春长了张嘴，却说不出一点话来。
“提示：选定者，该生命体符合本机特殊个体要求。您可以与他进行进一步接触来延长生命。”
希人治安官的眼神清澈明亮，带着一副完全不懂自己被塞了一份怎样差事的表情询问：“是三春先生吗？”
“我是。警官你是？”
“赛斯·洛威尔。”希人治安官露出一个端正爽朗的笑容。“叫我赛斯就好。”
说完，赛斯握住他的手，眼神中不掩对他的关心。
“提示：选定者，与赛斯·洛威尔牵手使选定者的剩余寿命增加了1天。”
第一次主动到这种程度的家伙，这让三春感到很不自在，他僵着身体，看着自己被紧紧包裹住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嗯？”赛斯头顶的耳朵晃了一下。“带三春先生去有太阳的地方逛逛？”
“那也不用直接牵手。”三春逃避般地收回手。“我跟着你走就行。”
赛斯用那种毫无阴霾的眼神看着他，认真解释道：“但是三春先生，长官告诉我你现在很虚弱，需要人贴身保护。”
三春提出：“我会紧紧跟着你的。”
赛斯似乎仍不满意。
“就算那样也——”
三春打断赛斯的话：“赛斯警官，你好多事啊。”
“多、多事？”
赛斯看起来打受大击，就连耳朵都从头顶耷拉下来了。
“为什么？”
“我不需要。”
三春从他的手心中抽回手，狐疑地盯着赛斯的脸，试图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赛斯警官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吧。”记忆的深处如电影般闪过一条片段，三春顿了顿，改口说：“不过就算我跟你在哪里见过，也不是这么亲近我的理由吧。”
“好奇怪的说法，亲近什么的。”赛斯疑惑地抖抖耳朵，又露出那副好好警官的阳光表情。“我太越界了？抱歉。不过我的任务就是照顾三春先生，所以关心三春先生的情况是理所当然的吧？”
三春逢觉得，眼前的赛斯警官要么是在故意找自己的茬，要么就是真的难以沟通。
“怪不得这份差事会被你揽下。”三春一下子明白过来。“完全是被刁难了吧。”
赛斯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脸上是真心实意的疑惑与不赞同。
“三春先生不是不好相处的人，我不觉得照顾三春先生是什么不好做的工作。”说完，赛斯用烦恼的语气补充道：“和跟违反规定还要强词夺理的人解释情况比起来容易多了。”
大概摸清了眼前希人治安官的个性，三春按了按眉骨，摊开手说：“换个说法。”
于是，接下来的三十分钟，三春逢全部用于和赛斯解释“自己不需要他贴身保护”这件事。
说完一遍，三春盘腿坐在地上，完全不想看身边洗耳恭听模样的赛斯。
“嘁。”
三春咋舌，自顾自地说起来：
“本以为会派个老油条敷衍我，都做好和对面周旋一番的心理准备了，结果，没想到来的是你这样的人。”
三春又瞟了一眼赛斯，啪地捂住额头。
总觉得对这样的家伙下手的话，自己的良心绝对会发痛……不不，何止是发痛，简直就是要崩溃尖叫，把自己的身体拆成两半那种程度的疼痛。
看这副正义感十足的样子，好像是真把自己当成需要照顾的小可怜了。这家伙，不会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他尊敬的长官到底想要让他跟自己做什么吧？
“……”赛斯思考了一阵。“十分抱歉，我还是没听懂。”
“没关系，我已经猜到了。”三春颇为无力地回答。
“可是我知道，保护市民的安全是治安官的责任。”赛斯站起身，坚定地朝你走来。
“你又要干什么？”
三春努力指挥发麻的四肢，帮助自己站起来。
赛斯一把将三春扶住，像摆正一根木头一样轻松地支撑起他的身体。
“三春先生正身处疾病的阴影中。”
赛斯的双手搭在三春的肩膀上。从这个角度看去，三春清楚地看到了，赛斯的眼神里，有着别的什么闪亮的东西。
“作为治安官，我做不到对三春先生这样的市民袖手旁观。”
三春逢觉得眼前的治安官不是人类，哪怕从严格意义上讲，希人的确不是人类。
“你到底在说什么东西，我就算有病那也是医生的事，和你沾不上半点关系。”三春边说边在脑子里想换掉这家伙的事。治安局那么多人，不至于符合Hope标准的就剩下赛斯一个吧？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三春说话的语气变得很不爽：“能让我自己待会吗？”
“自己待会？！不、绝对不行。”
不知为何，赛斯对三春这个要求的反应格外得大。他脸色挣扎，头顶的白色耳朵也耷拉作一团。
“好吧，非要如此的话。”看得出他为了消除三春的这个念头下定了某些决心。
赛斯低下头，将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当做餐点摆在三春面前。
“要摸摸耳朵吗？我注意到你刚才一直在看我的耳朵。”一旦联想到邀请别人做这样的举动对希人而言有何特殊意义，赛斯就不由得红了耳尖。“如果还是不开心，尾巴……也给你揉。”
三春吓得够呛。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警告，警告。选定者，本机于三秒前捕获到一份不该存在于该时空的异常数据，初步认定为运行转换插件导致其它时空的数据错误流入该时空。”
三春的耳边，Hope冰冷的汇报声和赛斯隐藏着什么东西的声音汇聚在一起。
“就算生病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会有在乎你的人一直陪着你。”
“提示：本机已对异常数据完成解包。正在将解包结果导入显示模块，请稍候。”
脆弱的、薄如蝉翼的粉色电子屏幕在眼前倏然展开。异常数据被汇总成为大量文字组成的对白，三春清楚地意识到，那是发生在另一时空，在那个时空的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由已经丧失求生意志的自己和赛斯完成的对白。
巨大的信息量让三春有点喘不过气，于是用力闭上眼等待那股压力过去。等回过神时，耳边只剩下赛斯仿佛正在抓住什么的执着请求声。
“所以不要死。逢，不要死，好不好？”
“……”三春逢看着赛斯，用一个极为恰当的力度抚摸希人的耳廓，他清楚地感受到那生长着绒毛的部分从他的指缝间划过。
三春松开手，将赛斯搂在怀里，拍拍希人治安官的后背。
在三春做出安抚的举动后，希人的手臂立刻缠绕上来。不由得让人想到，也许从一开始，他就在克制着拥抱对方的冲动，也克制着用身体确认对方存在的冲动。
“「我」最后那段时间为什么会死？”三春问出了自己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赛斯很显然听见了，三春看到那双耳朵抖了抖。但不知是不想回答，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等了半晌，还是听不到反应一向迅速的希人治安官回答这句话。
“最后的83天，是你陪我度过的吧？”三春弯下腰，把眼睛埋进希人的头顶。感受着那温暖的触感，安心地闭上眼。“居然把照顾自己那么久的人抛下，就算知道「我」在想什么，这罪行还真是残忍。”
眼睛一扫赛斯身侧出现的面板，一行行数据看下去，眼中映出的内容让三春隐隐猜到在另一个时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姓名：赛斯·洛威尔
性别：男
所属：新艾利都治安局
身份：刑侦特查组成员
属性：A+（说明：充满正义感的治安局警官，有着足以被人称赞的纯粹）
好感：78（说明：对你的一举一动十分在意）
状态：不安（说明：非常担心你。不敢将你一个人放在外面自由行动。为了你的安全，他似乎更想将你……）
有些内容让三春也不安起来，不过眼下的情况暂时没有条件供他弄明白那些文字的含义。
“赛斯，别想那个混蛋了。”三春吃力地安慰快要把自己变成人形抱枕的希人警官。“就当是做了个梦，醒来之后我就在这里。”
三春看了一眼Hope呈现出的数据。增长至十三天多的剩余生命让他忍不住将怀中的希人警官抱得更紧。
也许，就保持这个姿势，再和他聊点什么……
脱离生死线的事实让三春的眼睛明亮些许。“赛斯，和我讲讲我出事那天你在做什么吧？”他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一·「在那梦中摇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