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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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胭辞职了，枕雾在延大附近给她租了个两居室，起初她不同意，枕雾说这是员工宿舍，她便接受了。
沈鸢的工作在延大附近，他想的是让沈鸢住过来，两个女孩子之间有照应。
沈鸢每天要学习唱戏，在枕雾再三要求下她同意搬过来。
一切都很美好，另外三周的戏曲节目定为枕雾和熊胭的双人戏，增加了唱戏的时长。
唯一不理想的是，沈鸢没有一点唱戏的天赋，跟枕雾印象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他并没有强求，沈鸢本来也不是枕鸢，她没了这份天赋也许是好事，这样一来，她活得也会轻松许多。
“抱歉啊，我真的太笨了。”
沈鸢很内疚，枕雾和熊胭对视一眼，他们同时说：“辛苦你了。”
学过梨园戏的人知道这并不轻松，让一个刚满22岁的人从头开始学，简直是难上加难。
沈鸢得到安慰，依旧有点沮丧，“我帮不上你们的忙了。”
“谁说的？”枕雾拿出熊胭做的计划表，“我打算成立一个梨园戏班，你认识的人多，有空可以帮我们宣传宣传。”
“真的？！”沈鸢难以置信，“可是戏班就你们两个人呀。”
熊胭指着计划表，“我可以从我老家那边找点人过来先顶着，之后我们慢慢收学徒。”
“那真是太好了！你们的戏班叫什么名字？”
枕雾瞧着手里的玉牌，说：“福瑞班。”
“真是个吉利的名字，不过你为什么不加入延曲的官方班子呢？”沈鸢问，“我记得他们好像邀请了你。”
枕雾却问：“阿鸢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
“嗯，从现在开始，福瑞班正式成立，戏班成员有枕雾、沈鸢、熊胭。”
沈鸢惊喜地喊出声：“这里边还有我呢？可我不会唱戏。”
“没关系，你可以做后勤工作。”
沈鸢傻傻地笑着，“我是幕后工作者。”
后面的三个周末，枕雾和熊胭一同演出，剧场加上了福瑞班的名字：
延曲戏曲团联合福瑞班倾情演出。
闻暮声毫无意外地出席每一场演出，每次结束，枕雾会在化妆间磨蹭一会儿，等闻暮声送他花，他再目送闻暮声离开。
八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枕雾结束演出，回化妆间的路上提前遇到闻暮声。
闻暮声捧着一盆盛开的天竺葵，像上周那样夸赞他，盆栽交到他手中，闻暮声并没有离开。
闻暮声跟在枕雾身后，一同进了化妆间。
枕雾给他倒了杯水，不知道说些什么，便坐下来卸妆。
余光中是一张俊美的脸，枕雾用手臂遮住自己的嘴角，他很喜欢看闻暮声戴眼镜的样子。
一张卸妆巾不够，枕雾伸手摸索，摸到了一只指节分明、指骨凸出、手背青筋带有温度的手。
他像惊慌失措的小鹿，收回手又看了眼那只手，一包卸妆巾都在闻暮声手里。
“要我帮你？”虽是问句，闻暮声一点也不客气，抽了两张卸妆巾，动作如同给小朋友擦脸那般轻柔。
那日在车上的疯狂涌入枕雾的脑海，闻暮声那时的触摸很用力，他有些疼。
下意识闭眼，脸上只有冰凉的卸妆巾来回擦拭，闻暮声好像刻意控制着，不去触碰他。
闻暮声真的变了。
“我自己……”来。
“别动。”闻暮声重新换了张卸妆巾，用折扇抬起他的下巴，“嘴唇张开。”
枕雾抬着下巴微微张嘴，湿润的卸妆巾贴着他的嘴唇，卸妆巾的另一边是温暖的大拇指，冰凉很快被温暖替代。
换作枕雾自己卸妆，这会儿衣服都已经换完了，轮到闻暮声给他卸妆，时间过得很慢，化妆间的人都走了，他脸上的妆还没卸完。
“还没好吗？”
“快了。”闻暮声故意用卸妆巾捏着他的耳朵，“耳朵这么红，也上妆了？”
知道他在戏弄自己，枕雾躲闪，与他保持距离。
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闻暮声的动作慢，但是卸得很干净。
“谢谢。”枕雾走去换衣间，脱了衣服发现常服没带进来，“那个……你可以在我的包里拿一套衣服过来吗？”
话音刚落，隔间的门敲响，闻暮声仿佛一直等在这里，就等他说这句话。
又是故意戏耍他。
结束工作做完，其他人跟枕雾道别，熊胭过来找他一起回去，被门口的沈鸢拦下，两个女孩子先回家了。
枕雾走得最晚，从卸妆开始，每件事他都在故意拖延时间，今天分开后，也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再能见到闻暮声。
他背上包问闻暮声：“你不走吗？”
闻暮声熟练地拿过他的包，“走，送你回去。”
他径直走出化妆间，枕雾连忙跟上，一旦他慢一步就很难再跟上闻暮声的脚步。
这次与以前不同，闻暮声走到化妆间门口等着他，在走到停车场之前，他几乎三步一回头。
今天的闻暮声是自己开车来的，开的那辆幻影，枕雾坐上去有些陌生，为了缓解尴尬，他主动提供导航。
闻暮声没说话，接过他的手机，实则放在一边当装饰品。
去阿雾住所的路，他很熟悉。
两人都没说话，枕雾觉得气氛很怪，便主动开口，“我和沈鸢……”
“我知道。”闻暮声在后视镜瞧见沈误脸上的红晕，把空调温度调低，“是我误会你了。”
枕雾点点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说你成立了戏班，需要我注资吗？”
枕雾摇头拒绝，闻暮声注资得还少吗，他给熊胭发工资的钱都是闻暮声“注资”的。
“嗯，相关的证件办齐了吗？有没有固定的场地？”
“还在走流程，目前只有三个人，不需要很大的场地。”
闻阑给枕雾弄了个假户口，正式场合派不上用场，福瑞班的资质和相关证件是沈鸢帮他弄的。
剧场距离枕雾的住所不远，在车上闲聊几句便到家了。
下车后，枕雾忍不住偷笑，刚才在车上，他能很明显感觉到闻暮声一直在偷看他。
闻暮声背着包，抱着盆栽，“我送你上去。”
“好。”
短短的一段路，枕雾和闻暮声并肩上楼，开了门，闻暮声一眼看到阳台上摆放的花。
好几次他从楼下路过，停留的几十分钟，他只能抬头看着沈误的阳台，那里摆满了他送的花，沈误将它们养得很好。
枕雾找了双新拖鞋，“进去喝杯水吧。”
闻暮声拒绝了。
枕雾的心一紧，这是要走了吗。
“那好吧。”他拿着背包和盆栽，将它们放下后准备与闻暮声道别。
闻暮声握着他的手腕，“阿雾，如果我跟你道歉的话，你会跟我回去吗？”
枕雾愣在原地，一时没组织好语言。
闻暮声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对不起，是我太莽撞，是我胡乱猜测伤害了你，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冷静思考，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问题，却让你独自承受了这么多。”
枕雾的手腕发热，闻暮声的手掌太烫了。
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闻暮声吗？闻暮声还会跟人低头道歉？他以为闻暮声只会来强的。
闻暮声忐忑了，握着的手松了一点。
起初沈误离开他，他有想过把人找回来关起来，是柳毕承阻止了他。
柳毕承说，如果他想把人找回来，就必须改掉他冲动的坏脾气，要等到沈误的怒意减淡，他再把人慢慢哄回来。
可他实在是忍不住，在種野待上半天就要往延大跑，看到沈误和沈鸢走在一起，他控制不住吃醋，几次想要冲出去把他们分开。
他没忘记柳毕承的话，冷静调查后，发现沈误和沈鸢确实没有出格的举动。
他知道是他误会了沈误，是他亲手把沈误推远了，沈误怕他是应该的。
这段时间，他只能隔着屏幕，或者远远看一眼沈误，心中的思念犹如藤蔓爬满他的身体。
今晚的道歉是他准备好的，但是没想过今晚就能把人带回去。
沈误拒绝他，他也该受着。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
“好。”
闻暮声几乎松开的手再次用力握紧，他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问了一遍，“你说的好是指什么？”
“我答应跟你回去。”
枕雾也很开心，他承认，他还是喜欢闻暮声，很喜欢。
枕雾落入了熟悉的怀抱，曾经每个夜晚都会抱着他的人，再次抱住了他。
他用力嗅了嗅闻暮声身上的气味，很熟悉，很令他安心。
跟闻暮声分开的这段时间，他每晚都在想念闻暮声，他知道自己在第一眼时就沦陷了。
他对闻暮声一见钟情且不可自拔，无论未来闻暮声是否会跟他一样喜欢他，他都不打算把自己拔出来。
闻暮声就是阳台上散发香味的晚香玉，他很危险，他也令他着迷。
枕雾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那便是与闻暮声殊途同归。
好在，目前来看是很好的结果。
闻暮声一刻也不想多等，连夜给枕雾搬家。
枕雾回到望檀别院，闻暮声首先带他走进一间房间，里面是闻暮声为他打造的直播间。
房间的主色调是枕雾喜欢的湖蓝色，三台显示器置于宽敞的桌面，两把舒适的人体工学椅放在桌边，房间其他摆件大多与戏曲相关。
枕雾坐在椅子上，高度非常适合他，坐下来时发现左手边还有一台唱片机。
闻暮声跟他解释：“你可以把自己唱的戏录下来，用这台唱片机播放。”
闻暮声想的比他周到。
他走到玻璃柜前，发现里面的书籍不简单，基本是梨园戏的戏本。
“我请人重新编写的，你看看有哪里不对，可以在上面随意修改。”
枕雾翻了翻，把戏本放回去，打开另一扇玻璃门，里面立着一副二胡。
闻暮声说：“你拉二胡的样子很好看，我托人买了一个全新的。”
闻言，枕雾转身打量闻暮声，他可从来没在闻暮声面前展示过他会拉二胡，只在直播间拉过两次。
发觉自己说漏了嘴，闻暮声二次道歉，“对不起骗了你，拨云弄雾是我。”
枕雾只是笑了笑，“我的荷花还在覃余晖家里。”
“我明天找人搬回来。”
枕雾低着头，抬着眼皮，“我今晚睡哪？”
“还是原来的房间。”闻暮声明明在自己家，却十分局促，“我睡隔壁。”
枕雾抵着拳笑，闻暮声这副模样终于像一个后生。
睡前分别，闻暮声问了句：“明天直播吗？”
枕雾想了想也该直播了，便点点头。
闻暮声又说：“嗯，无可替代会准时看你直播。”
这下轮到枕雾不自在，果然这才是闻暮声真正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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