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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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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回去。”伊里斯特将那塑料勺重重地丢在桌上,说:“你回去又关我什么事?”
“好吧。”林旸用着失落的语气,他低下眼去小声的嘟囔着:“那我今年又是一个人回家过年了。”
伊里斯特没有理会他那一眼假的嘟囔,他将那把塑料勺从桌上拿起来稳稳当当地将其放回餐盘里,沉默良久,他才很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在上城区没家。”
“我家可以睡两个人!”林旸敏捷地捕捉到了伊里斯特的那句话,他将方才的失落全数扫尽,一双期待的眼睛瞪大了直勾勾地望着伊里斯特:“走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伊里斯特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最终也只好憋出一句“看情况吧”便再无下文。
但这对林旸而言已经足够了,只要他肯同他一起前往那间房子里,他便自然有方法测出这位伊里斯特的真假来。
自简凌死后,他的间宿舍楼便被作为了科学家故居供人们参观,后来林旸有了钱后,便偷偷地将那间房子从特安部里买了下来,成为了他名下的资产。
但如果他不是简凌呢?林旸措不及防地想到。
兴许是林旸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缘故,于是伊里斯特便自顾自地打开了手机里的游戏,仿佛上班打卡一般板着脸做着游戏里的每日任务。红色与蓝色的特效穿过手机屏幕,沿着他的皮肤将那颜色镶进他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五官里。
不可否认的是,当伊里斯特闯进自己生活的那一刻起,他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那有着几分故人之姿的他。
这十五年来像他的人他见过不少,但能一次性闯进他心里将其搅地一团糟的,却实实在在只有那日在办公室里的第一眼。
起初的他还为此懊恼且愤怒过,他自责地认为这份感情是对简凌遗忘,但直到那份基因检测报告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才明白了这一切的心动或许就是有心之人所设下的一个圈套,而那个人,可能是从地狱归来的简凌,也有可能是伊里斯特身后那位毒蛇。
而无论这位设圈人是谁,对林旸而言都是那引诱着自己打开那充满着贪婪及痛苦的潘多拉魔盒的的有意之人。
如果他不是简凌,那么我会在确认的那一天起,杀死他,林旸心想。
“你这呆怎么发了那么久,我游戏都快打完了。”伊里斯特将那有些发烫的手机握在手心里,似是在借着这份暖意去捂手。
“发完了。”林旸的思考被伊里斯特打碎,他也不在发呆,站起来端着盘子故作镇定地向伊里斯特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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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案件已结的缘故,陆丽终于被批准可以从医院离开,步晚清替陆丽办完出院手续后,便在车上等着他。
在医院待了足足大半个月的她在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竟然还有些不适应地在轮椅上打了个寒颤。
步晚清赶忙从驾驶座上下来,他赶忙谢过那几位已经在医院守了许久的部员,将陆丽扶上了后座。
车内的暖气温度刚刚好,陆丽用她那布满了枪茧的手虚虚地搭在车门的把手上,语气平和地向那步晚清缓缓地唤了一句:“queen。”
“是我。”步晚清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声。
“那批假王水疫苗的事也是麻烦你了。”
“哪有,还得是您的这计妙,不仅借着他的手搞定了野火里的叛乱分子,还顺路将“他”亲手推倒了king的身边。”
陆丽轻笑了一声:“你这小子才算深藏不露,为了销毁那一批疫苗,你才是煞费苦心。”
“还是比不上您。”步晚清自谦地说:“就凭您这份以身试险的勇气,晚辈还是差的太远。”
“别自贬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子为了销毁那最后一批问题疫苗,特意顺着king的意思将其发放于市场,企图引出毒蛇。”
“您说笑了。”对面那未改近光灯的大车车灯在这一瞬里照亮了步晚清的脸,他看似在笑,可眼里的寒光却透过后视镜,被陆丽一览无余。
“king还是太年轻了,毒蛇没那么容易被引出来的。”陆丽头靠着后背,闭着眼睛悠悠地说:“新一代毒蛇可比那老毒蛇难缠多了,要不是有他作为把柄,那毒蛇哪能那么轻易地从它那百毒窟里出来。”
步晚清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愣。
“咱们的时间不多啦。”陆丽在说完这句话后顿了一下,她的语气瞬间染上了几分沧桑:“如果我死了,下一代的knight就交给卢元和卢平吧,这两小孩毕竟是我一手养大的,总归要比那才养了几年的陆昊明要好一点,指挥官交给他们,我放心。”
“好。”步晚清的车速慢了下来,他趁着路上没人的时候给卢元和卢平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人。
步晚清望着那被卢元和陆平搀扶下车的陆丽,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最终在确认她已安全回到家后,便驾驶着他那辆电车再度隐入了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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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特安部和公安的地毯式搜索,终于,他们成功在那上山的测速摄像头里发现了新的线索。
由于这线索过于离谱,因此还不等他们将其上传系统,伊里斯特便已经从在楼道发出尖锐震惊声的林旸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那日的伊里斯特恰巧起床,正当他站在玄关的衣架旁,纠结是否要将这件不知什么时候沾了污渍的白色羽绒服丢掉时,便听到了一声极大且饱含着不可思议的感叹声从门外传来,由于这一楼仅仅只有他和林旸并且大门和楼梯在走廊的另一段的缘故,伊里斯特甚至没有犹豫便锁定了这声音的来源。他果断地将那件羽绒服丢进一旁的脏衣篓里,侧耳贴着门细细听那门外人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这丧尸用不知道在哪里买的身份证租了一辆车,然后自己亲自开着车上了山躺进了棺材里。”林旸似乎已经在很努力地憋着笑了,但说到躺进棺材里的那一句话时,他也真的绷不住地捂着嘴笑出了声。
但门后的伊里斯特并没有笑,在听完那句话的那一刻,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而那原本挂在嘴角的那一抹诧异的笑,瞬间也化为了浸湿后背的冷汗。
哪怕黄金丧尸具有一定的自我意识,但如此清晰且持久的自我意识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这种情况往往只对应着两种结果,一种人为控制,另一种便是那黄金病毒……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拿这具尸体做实验?
而就在此刻,他衣兜里的手机响了,他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颤抖着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手机瞟了一眼来电者。
是林旸。
这隔音不算好的门透出了那令林旸熟悉无比的铃声,他面带迟疑地走到他的门前正准备敲门,却在迟疑的那一瞬间被突然开门的伊里斯特给撞的不轻。
林旸吃痛地向后退了几步,他痛苦地扶着自己那被撞痛的鼻梁,狰狞地俯视着那不知所措的伊里斯特。
“你没事吧。”伊里斯特也没想到林旸竟然离自家门口那么近,随后他看见了林旸手上那还在呼叫中的手机页面,瞬间明白了为何林旸会离自家门那么近的理由。
林旸痛的甚至连动一动嘴都痛,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示意伊里斯特他没事。
“你把手放下来我看看。”伊里斯特看着他那样子一时间真的慌了,他根本顾不上方才自己心里的那份害怕,趿着拖鞋就跨出了门,扶着走廊里的林旸颤声去扒开那被他蒙住的鼻梁。
但林旸不让他看。
伊里斯特越是去扒他的手,林旸便越是捂的严实,最后还是伊里斯特真的慌了,他强握着林旸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脸上扒下来,然后便看到了林旸那诡计得逞的笑。
“哈哈骗你的。”林旸将另外一只未被扒拉下来的手松开偷偷地搭在伊里斯特的腰上,却摸到了他那被浸湿的衬衫。
“逗我好玩是吧?”伊里斯特真的有些生气了,他在看到林旸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已悬到了天上,生怕将他那宛若神来之笔的鼻梁给砸塌了。
林旸望着他那开始微微泛红的眼尾,以及他说话时逐渐染上的哭腔,他瞬间明白了那是伊里斯特真正生气的标志,他收敛起自己那副嬉皮笑脸,好声哄着他:“我的错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啊。”
听完这话的伊里斯特鼻头一酸,更生气了。他凶狠地瞪了一眼林旸,将他那只搭在自己腰上的手狠狠地甩下去,压着怒意说:“所以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董默宁她说……不对,你就穿那么点站在着痛风的走廊里会生病的。”林旸又强行搂上了伊里斯特的腰,又拖又拽地给人推进了他的屋子里,但自己却一步都未踏进门内:“你先去穿衣服,等会儿我们去找董默宁。”
伊里斯特又瞪了一眼林旸,他咬牙切齿地握着门把手,包含怒意的摔门声贯彻与整个楼道。
林旸悻悻地揉了揉自己的还有些胀痛的鼻梁,心想:算了,下次还是不逗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