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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决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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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厅中,众人纷纷猜测。一人若有所思道:“刚刚上去的是祁门主吧,自从他师父过世后,林庄主就将他视为己出。不过往年他一般是在五月份来,从前他师父就馋金陵的花间醉,总要在栖霞山庄住一个月才肯走,自他师父仙逝后他就继承了这个习惯。今年倒是提前了。”
“老兄你不知道吗?栖霞山庄最近在办比武招亲,祁门主就是为这事来的,已经待了半个多月快要胜出了。”
那人惊讶:“我刚才外地回来。比武招亲?没听说林庄主有女儿啊。”
“据说是给那从不露面的三公子,三公子不知怎么惹了血手盟招来杀身之祸,这才想着找个武艺高强的人保护。”
那人唏嘘道:“祁门主仪表堂堂,英俊潇洒,可谓是人中龙凤。早知他喜欢男的,我就该去试一试。”
另一人哂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人家林三公子可是欧阳百会认证的武林第一美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他比。”
“你,你,我,”那人气结,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很快有人另起话头:“那要这么说,刚才祁门主身边的人,就是无瑕公子了?果真清贵俊雅,不似凡人。”
“方才没看见,等他们下来,我要仔细瞧瞧。”
“我在这边看得真切,我敢打赌一定是林三公子,因为他跟年轻时的林庄主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我倒是觉得除了林庄主,他更像另一个人,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没记错的话,比试应该还未结束,这二人就这样成双结对、形影不离了。
一人很快接道:“而且两个男人走在一起,真是世风日下,家门不幸。”
“得了吧。人家两个心意相通,轮得到你来反对?”
“不过看他二人如此,比武招亲倒是显得多此一举了。”
“本来就是,来的人谁不知道自己是来做陪衬的。只是找个由头来金陵玩玩而已。”
吃饱喝足后,肚子勒得有些难受,林瑾瑜将腰带松开一些,一脸傻气地揉了揉鼓起的肚子。
“你这副样子,看起来真是……”祁君曜笑着摇头。
林瑾瑜纳闷:“真是什么?”
“真是傻的可爱。”
“那没办法,谁叫我长得好看呢。”林瑾瑜笑了笑,吃饱后脑子明显开始转不动,“不对,你说谁傻呢?”
“没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好。”林瑾瑜站起身,感觉肚子更撑了,“下次不能再吃这么多了,不过这里的师傅手艺真的不错,味道真绝。”
“我背你?”
“我吃得好饱哦,我怕压到肚子,吐在你背上。”
祁君曜笑容一僵:……
“那我抱你吧。”
今晚已经让祁君曜出过一次丑了,不能有第二次,林瑾瑜硬着头皮答应了。
从雅间出来,林瑾瑜便感觉许多视线落在他身上,不时有人窃窃私语,他努力挺直身子,用面无表情掩饰尴尬,一路被祁君曜抱上马车。
太蠢了,以后再也不吃这么多了。
离得近了,其他人的小声交谈难免灌入耳中,听起来似乎并无恶意,看来世上还是善良而八卦的人占大多数。
马车内部装潢精致,底部和车壁都铺着柔软的毛毯,车顶的木板上嵌着一圈夜明珠,因此即使外面天黑,在马车里也能清楚视物。
林瑾瑜生无可恋地靠在祁君曜怀里,享受着对方给他按摩肚子,“真的太好吃了,我本来觉得我不太喜欢吃甜的,但今天的鱼真的很好吃。”
“喜欢明天再来吃。”
“明天还能来吗?那我要把他们家的菜都试一遍。”
“好。”
“但糖醋鱼还要再点一遍,真的太好吃了。”
祁君曜突然对着这张喋喋不休但词汇量很贫乏的嘴亲了下去,林瑾瑜惊得瞪大眼睛,但想到外面还有人不敢挣扎,于是口腔被狠狠搜刮了一顿。
良久,祁君曜笑着舔了舔嘴角,“确实甜。”
林瑾瑜瞪了他一眼,无声地转过身去,用背影表达强烈的不满,随即便被大手捞回去。
“阿三又不会说什么。”
林瑾瑜用气声道:“但是他在。”
阿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夫人可以当我不存在。”
林瑾瑜:……
晚上祁君曜将林瑾瑜送回房里,前脚刚走,后脚林齐光就来了。
正在擦脸的林瑾瑜听声还以为祁君曜又回来了,抬头才看清来人,“大哥。”他有些疑惑地问,“大哥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来看看你。”
“噢,大哥你坐着看。”林瑾瑜非常贴心地给他倒了杯茶。
等了片刻都不见他说话,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林瑾瑜忽然想起了祁君曜曾说过的血手盟的人很擅长易容,甚至昨天才易容成他爹的模样骗过了祁君曜。
他不由谨慎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林齐光道,“过来坐下。”
林瑾瑜已经偷偷摸摸移到窗边,转头朝外大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
几个暗卫蹭蹭蹭从外面窜进来,看着屋中端坐的林齐光不知所措,林齐光也很纳闷,几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林瑾瑜在发什么神经。
“这一定是血手盟假扮的大哥,快把他抓起来。”
一番捏脸之后,林瑾瑜才确认眼前是他如假包换的大哥。闹了这么大的乌龙,林瑾瑜面色羞愧。
“你能保持警惕,这是好事。”
林瑾瑜点头,“大哥,你这么晚来找我,真的只是随便看看吗?”
林齐光踌躇片刻,问道:“你对祁君曜,是认真的吗?”不等回答,他继续道,“我知道他昨夜舍命救你,那种情况下,你难免会对他产生依赖。”
“不是的,大哥,”林瑾瑜打断他,“我分得清喜欢和感激,他是救了我不错,可我大约早就喜欢他了。”
林瑾瑜神情羞涩而甜蜜,林齐光了然,“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他伸手往怀里掏了掏,“这些东西给你。”
“这是什么?”
“这是玄镜司的腰牌,你把它收好,日后若有人对你不利,你便掏出来给他看,一般毛贼看了就不敢再惹你。”林瑾瑜接过来,这腰牌不知是什么石头制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中间是一块圆形的玉石,隐隐可见金色“玄镜司”三字,周围是一圈纷繁复杂的花纹。
“还有这个,”林齐光手里拿着一只黄铜制成的细管。
“这是火折子?”
林齐光摇头,“看起来像而已,其实它,”林齐光拨开上面的盖子,在露出的圆球上摁了一下,底部瞬间射出三枚长针,林瑾瑜看得震惊,听他接着介绍:“这些针长三寸有余,上面涂满了剧毒。三步之内,如果没有防备,就算是武功盖世的高手也躲不过,你拿着防身。”
“这么厉害的东西,大哥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你两次遇险,大哥都没帮上什么忙,一直觉得很愧疚,”林齐光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拿着它,多少能让大哥安心些。”
林瑾瑜眼眶发热,感动不已,“大哥已经对我很好了,谢谢大哥。”感动之余又有些愧疚,他并不是真正的林瑾瑜,而是个可耻的小偷,偷走了林齐光对弟弟的宠爱,可是他不敢言明,至少现在还不敢。
“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的,这些东西都不要派上用场。”
“大哥也是,要平安健康。”
接下来的几天,祁君曜有惊无险地赢下每一场比试,终于等到决战,祁君曜对战江月白。
林瑾瑜一点都不担心,看起来非常悠闲自在。
林齐光眉头紧锁,一副担心的模样。
“大哥,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就是呀,林大哥,吃点这个桃子乳酪吧,很好吃的。”
将乳酪做成桃子的形状,软软弹弹,再在顶部撒上粉色糖霜,好看又好吃。裴清漪喜欢的不得了。
“傻乎乎的,就知道吃。”
林瑾瑜觉得一定不是在说他,遂不以为意:“怕什么,我看祁君曜之前都赢得很轻松,这场应该也不在话下,难道这个江月白很厉害?她用的是倚天剑吗?还是说她会九阴白骨爪?”
林齐光疑惑地看着他:“你还知道这些?”
“啊,”林瑾瑜楞了一下,真有这么厉害?“我胡说的。”
“她确实练的是九阴真经,而且她手中的峨眉刺正是用断掉的倚天剑制成。之前我也不担心,但君曜他佩剑丢了,这把剑虽然趁手但面对倚天剑怕是不够用,而我的剑又与他内力相冲。”林齐光忧心忡忡。
林瑾瑜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这张乌鸦嘴。
“可是,我记得上次对决他很快就赢了啊,就是我出事的第二天。”
林齐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上次是江月白直接认输的,因为当时祁君曜疲惫不堪,内力不足,剑也不适用,她想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原来是这样,林瑾瑜也没心情吃东西了,他将托盘推到一边,紧张看着场上对战的二人。
江月白确实是个劲敌,以前祁君曜总是几招之内就结束对决,今天双方你来我往过了百来招,仍分不出胜负。
林瑾瑜看不懂,但也知道每一次过招都惊险万分。
江月白一个飞跃,双手持着峨眉刺直直刺过去,祁君曜将剑横过来以剑身抵挡,双方各自使出全力僵持着。
林瑾瑜心几乎提到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敢眨。
渐渐地,祁君曜的剑身上出现裂痕。
江月白一喜,更压近了几分。
祁君曜身子往后仰至几乎与地面平行,裂开的剑身碎片四散飞去。
林瑾瑜猛地站起身来,被林齐光伸手拦住。
“大哥。”
林瑾瑜攥紧林齐光的衣袖,他只希望祁君曜没事,赢不赢的没关系,千万不要受伤啊。
祁君曜突然身体后仰,江月白收不住力,身体向前飞去,祁君曜顺势翻身腾至空中,一脚踢在江月白背上,落地时断剑贴着江月白后颈。
江月白闭眼,咬牙道:“我输了。”
“承让。”此举过于惊险,稍差一步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了,祁君曜抹了把额上的冷汗,走下台。
“吓死我了,”林瑾瑜惊魂未定,紧张地把他从头到脚转着圈看了一遍,“你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被碎片扎到?”
“没有。”
“内伤呢?”
“也没有。”祁君曜温柔地注视着他。
林瑾瑜回望,眼神同样温柔缱绻,气氛一时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