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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包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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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瑾瑜循着声音望去，祁君曜抱着个硕大的老虎玩偶走进来。
真是阴魂不散。
林瑾瑜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由于初次见面祁君曜就给林瑾瑜留下了非常差的印象，以至于之后面对祁君曜总是随心所欲，丝毫不会考虑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形象，甚至巴不得态度恶劣引起祁君曜的讨厌，这反倒让他自在不少。
祁君曜冲福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转身往外走。
“福子。”
“福子，你给我站住！”
福子出去之后把门关好。
这个福子，究竟听谁的。
“……”林瑾瑜怒气冲冲地看着祁君曜，“你对福子做了什么？”
“我英俊潇洒，又对你一往情深，他在我面前自惭形秽罢了。”祁君曜将老虎玩偶摆放在林瑾瑜脚边，然后将他的伤腿轻轻抬起放在上面，“这个高度如何？”
玩偶毛茸茸的，柔软舒服，腿抬高些比之前好受许多。
而且他刚好属虎。
想不到这人看着玩世不恭，竟然这么细心。
林瑾瑜心里闪过一丝暖意，嘴巴却很硬：“你獐头鼠目，惺惺作态，福子比你好一万倍。”
祁君曜点点头，爽快地承认：“没错，我威胁他说，除去端茶送水，他要是敢对你做别的，我就活剥了他的皮。”
又在骗人，嘴巴里没一句实话。
福子胆小，第一次见自己时都有些害怕，但刚才神色如常，可见根本没被威胁。
林瑾瑜白了他一眼，低头将棋子一粒一粒捡回罐中。
手冷不防被两根手指按住，祁君曜笑着说道：“先别急着收，我与你下一盘如何？”
“不如何。”
“那这样吧，若是你赢了一局，就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绝不会推脱。”
林瑾瑜慢慢抬起头来，嘴角勾起志在必得的笑容，“当真？”
“君无戏言。”
连赢三局之后，林瑾瑜及时喊停，他毕竟有伤在身，这么会儿已经觉得有些累了。
祁君曜意犹未尽地停手，“你可以向我提三个要求。”
“第一，你可以退出这次比武招亲吗？”林瑾瑜并不抱希望，用疑问的方式提出了这个条件，他都做好被拒绝后讥讽祁君曜言而无信的准备了，岂料对方非常干脆地同意了。
“真的？”林瑾瑜不可置信瞪大眼睛，事情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
“自然，愿赌服输。如果你希望如此，我会去做。”
祁君曜一脸真挚，看起来完全不像有什么阴谋诡计的样子。
“还有吗？”
林瑾瑜努力打消心头的疑惑，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暂时没有。”能让祁君曜退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希望以后不要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因此剩下两个要求林瑾瑜并不打算用。
晚间，福子提着食盒回来，将盘子一一取出，摆在桌上，林瑾瑜扫了一眼，忍不住叹气，将筷子搁下。
自醒来后，他的饮食都十分清淡。
据福子说是因为原主信佛，平日里以素食为主，从不沾染荤腥。
现在，厨房仍是按他之前的口味给他送食，天天青菜萝卜，顿顿豆腐山药。
别说肉了，连个鸡蛋都少有，每天只吃这些怎么能养好身体！
林瑾瑜曾跟林含章提过，但可能提得太隐晦了，林含章没有理解他的本意，让厨房每日给他送一碗药膳，里面肉是不缺的，但都泡在药汁里且煮得很烂，药味浓郁无比，简直是暴殄天物，吃得他愁眉苦脸，真是食之甚苦，弃之可惜。
“公子，趁热吃吧。”
林瑾瑜拿筷子拨弄了一下青菜，这水煮菜，还有小葱拌豆腐，热的冷的有什么分别。
他想吃的是荤腥，是油水！
可是原主就是这样的喜好，林瑾瑜只好哄骗自己，这不是豆腐，这是鲍鱼，那也不是胡萝卜，那是牛肉粒，就这样硬塞了两口，麻木地咀嚼着。
等以后身体大好了，他一定要离开栖霞山庄，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天天红烧肉，顿顿佛跳墙。
没吃几口，林瑾瑜就让福子收拾了。
满桌只有药膳看着勉强像是动过的，福子不禁担忧道：“公子本就有伤，还吃这么少，身体怎么受得了。”
真想养好身体怎么能给他吃这种东西，不过林瑾瑜也知道跟福子说这些没用，“我没什么胃口，你也快去吃饭吧，晚了厨房就没什么可吃的了。”
福子眼珠转了转，很快有了主意，提着食盒飞快地跑了。
等到天色快要全黑福子才回来，怀里鼓鼓囊囊的一团，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
林瑾瑜似乎闻到肉的香味，鼻尖嗅了嗅，确定是从福子身上传来的。
“你晚上吃的什么，这么香。”林瑾瑜紧紧盯着福子胸前瞧，这里面一定藏了好吃的。
福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我去的有些晚了，厨房没剩什么饭，只随便吃了几口，我还怕今晚会饿得睡不着呢。”
香味太浓了，林瑾瑜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正好赶上厨房在蒸明早的包子，我向厨娘讨要，她居然不肯给我，于是我就趁她不注意偷拿了几个。”福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包子啊，”林瑾瑜抹了一把口水，“闻着真香。”
“猪肉韭菜馅的，刚出锅，还热着呢。”
“那你快放下，小心烫着。”
“好。”福子将油纸包放在桌上，正要打开就被林瑾瑜拦住，“打开就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还是这么放着吧。”
“啊？啊，好。”福子挠头，要不还是直接说这是专门给公子拿的吧。
“你拿了几个？”
“没数，怕被厨娘发现，我随便揣了几个就走，唔，大概有六七个吧。”
“嗯，六七个。”林瑾瑜重复着，眼睛一刻也没舍得离开油纸包。
“也可能是四五个，我没数过。”
“嗯，四五个也有可能，几个都有可能。”林瑾瑜心不在焉地应和，突然想到什么，他抬起头来，说道：“福子，我，我觉得烧没退干净，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趟丁神医。”
“好，我这就去。”
等门被从外面带上，林瑾瑜终于按捺不住，罪恶的双手探向油纸包，打开之后也不顾不上数，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送。
咬下一口，先是外皮的细腻与柔软在口中缓缓展开，紧接着，肉馅的鲜美与醇厚便如潮水般涌来，林瑾瑜险些哭出来。
三两口解决完一个包子，林瑾瑜迫不及待又拿起一个，趁着嘴巴还在咀嚼，他总算有功夫把包子数一遍，加上已经下肚的那个，一共是七个。
福子没数过，不知道是四五个，还是六七个，所以他再吃一个也没关系，林瑾瑜心满意足地又吞掉一个。
不过一下子从七个变成四个，福子就是没数过也能感觉重量轻了很多吧，林瑾瑜拿着第三个包子犯了难，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吃了，可馋虫已经勾起来，他控制不住自己。
举着包子的手在空中停顿，拿都拿出来了，还有放回去的道理吗？林瑾瑜下定决心，正要往嘴边递，忽然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林瑾瑜受惊，顾不上思索，慌忙将整个包子塞进嘴里。包占满整个口腔，直接堵在嗓子眼上，让他连咀嚼都做不到，脸上的伤也隐隐作痛。林瑾瑜又急又怕，眼睛立时就红了。
他捂着嘴巴，脑子里该如何跟福子解释和他会不会被憋死的想法交织着，直到下巴被人抬起，林瑾瑜震惊地瞪大泪眼，又是祁君曜！
祁君曜两指钳着林瑾瑜的下巴，不解他为何总能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但是这副模样，倒是让自己想起一些往事。想到此处，祁君曜什么也没说，两指稍微用力迫使林瑾瑜张嘴，随后将包子夹出来扔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林瑾瑜觉得被扔掉的不是包子，是他的尊严，祁君曜抓在手里擦拭的手帕，更像是他的脸面。大概是祁君曜命中克他，所以在对方面前他才会总是特别丢人。
林瑾瑜捂着胸口咳了几声，总算缓过来些，便直接伸手攥住祁君曜的手腕。
“这是做什么？”
“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
祁君曜眯了眯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林瑾瑜心里一急，攥着手腕的手更用力了几分，“求你。”
“若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不打算放手了？”
“你！”
“瞧你，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祁君曜曲指在他眼角拂了拂，“我答应你就是了。”
“当真？”
“君无戏言。”
林瑾瑜松了口气，手也随之放开。
祁君曜揉了揉手腕，似是自言自语：“手劲还真不小。”
“你来做什么？来就来吧，进来前不知道要敲门的吗？”林瑾瑜后知后觉，祁君曜都已经退赛了，理应跟他再无瓜葛，缘何大晚上跑来？况且，突然推门进来真的很没礼貌，到底懂不懂尊重隐私啊。
“来看你。”
林瑾瑜越想越气，祁君曜轻佻的回答彻底激怒了他，“看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以后再也不许踏进这个房门半步。”
“你说了我就要……”
“这是我要你答应我的第二件事。”
祁君曜愣住，没想到心血来潮的探望竟然会让林瑾瑜这么生气，当下也有些慌了。
“你没听到吗？”
“唔，第二件事应当是不将包子那事儿说出去。”
简直无耻，林瑾瑜大怒，“那第三件事就是你以后再也不许出现在我的面前。”
完了，这是祁君曜万万不能答应的，正想着说些什么拖延过去的时候，实现扫过桌上沾满口水的包子，祁君曜灵机一动，“即使我端着牛肉羹来也不可以吗？”
这下轮到林瑾瑜傻眼，“牛肉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