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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44 ...

  •   “哪里丑了,我这不都写在同一列上吗,你看看你看看,大小都差不多呢!”
      “不懂欣赏就不要乱说,我这是艺术!”

      埃琳娜送给他们一人一个白眼,背着手踱步过去,歪着头看地上的红纸:“艺术?你这就是纯粹乱写一气吧,笔画全连在一起了。这第一个字是什么,‘川’?”

      “什么川,镜!放大镜的镜!”

      镜怎么能写成川的?风维清好奇地探了个头过去看:“前辈,你这……金字旁都写成一条线了啊。”

      江临也眯着个眼辨认红纸上的字:“川……不是,镜观品……”

      “不是品,是晶,三个日垒在一起的晶。”谢伊扶额,“我写得难道真有那么潦草?维清,你说,有这么难看吗?”

      “和费德里克前辈的字差不多吧。”风维清评价道。
      费德里克·卡佩,医学院在读。

      “第四个字是什么?”江临迟疑道,“是反着的3吗?”

      “埃普西隆吧。”风维清缩回脖子,开始整理茶几。

      谢伊一把抄起地上的红纸,宝贝似的护在身前:“这都哪跟哪啊,玉好吗,玉石的玉,哎呀你们别看了,这句是镜观晶玉兆丰年。”

      “干什么,写了还不让人看啦?”埃琳娜跳了过去,谢伊见状把手里的红纸举得更高了,“不行,你一张口就乱念——你去看格兰普斯的嘛!”

      刚结成没几分钟的同盟瞬间宣告破裂,格兰普斯从他们身边斜擦着冲到茶几前,八爪鱼似把自己的墨宝扒拉到身下护着:“不行,我的作品不给免费看,付钱,五块钱一次。”

      “抢钱啊!”埃琳娜瞠目结舌,一拍手,卡佩家客厅里的植物立刻拔地而起,叶片根须拉长了几倍,张牙舞爪地逼近格兰普斯和谢伊。

      谢伊身子一扭,低头逃窜,边躲边喊:“我举报,你这是作弊!”

      与谢伊的大喊大叫一同响起的还有东道主的声音:“你们这是……?”
      埃德蒙抱着一盒子锅碗瓢盆站在楼梯口,身前五公分处横卧着小臂粗的树根。他沉默着低下头,看了看一地的树根和泥土,又上移视线,挨个扫过顶天立地的植物们、趴在地上的某徒弟、散落在地上的红纸堆和姿势定格得下一秒好像就要扭伤的谢伊。
      这是我家吧?我没走错吧?他满腹怀疑地想,怎么一会儿功夫,客厅就成了这样?

      他一开口,其他人立刻把自己收拾出了人样,在地上旱地游泳的也不游了,在植物中当灵活的猴的也开智了,就连那群仿佛热带雨林里过来的植物也挥舞着树根爬回了盆栽里,还不忘把带出来的泥土扫到一起。
      埃琳娜看了那堆土一眼,它就自动飞进了垃圾桶。

      在他们收拾自己的时候,埃德蒙宕机的大脑也终于重启成功。“大概是代沟吧?”他这么想着,没再多说什么,只提醒了一句殷逐月也要来,让他们记得开门,就抱着手里的东西进了厨房。

      埃德蒙毕竟还是长辈兼上司,他一上来,格兰普斯和谢伊肉眼可见地安分了不少。两个人商量着把各自的作品一卷,塞在玄关的架子上,准备离开的时候一并带走。这会功夫,风维清也终于把茶几收拾出来,洗干净笔——某两个前辈用完笔墨就干放着不管,笔头都有些干了——提笔开始写福字。江临则用她新写好的福字换下原本贴着的那些,连他都够不到的高处,则有埃琳娜的植物来帮忙。

      格兰普斯和谢伊自觉理亏,跑去厨房帮忙洗碗洗菜。

      “春联内容有什么建议吗?”风维清搁下笔问,“还是和去年一样,‘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吗?”

      “要不换一下?”埃琳娜思索道,“每年都是这句也有点太单调了。”

      “换我的换我的,我想出来的绝对新。”谢伊又从厨房间蹿了出来,“背斜向斜斜迎新春至,断层整合合家欢乐多,横批喜迎新春。”

      “……我们要不还是保守一点吧?”

      “那来个长的!一夜连两岁岁岁如意,五更分两年年年称心。”格兰普斯也举着终端加入话题,迫不及待展示给她看。

      “上次见到这种句子还是‘庭院深深深几许’。”风维清摇了摇头,“要不师兄你带回你家里贴吧,谢伊前辈的也是,我两个都写。”

      “那司令官的呢?”江临问。

      “心想事成兴伟业,万事如意展宏图;横批:五福临门。”

      写春联这等大事,放在墨痕斋,每年都能激起一场腥风血雨。自己屋子前的春联自然能贴自己写的,但是诸如天一阁、活动室等地,采用哪个魂的成品就无定数了。每个魂审美不同,书法风格也不尽相同,大家都觉得自己的作品最适合贴出来,而最终往往是她来拍板,每年能拔得头筹的基本都是固定的那么几个人,尤其是“石压□□”和“树梢挂蛇”。有墨魂们的珠玉在前,她自己的对联往往只会贴在自己门前,给别人写春联的机会还真不多。

      格兰普斯的春联虽然字多,但胜在笔画少,因此率先完成。江临才刚把春联铺到地上晾,格兰普斯就迫不及待蹲下去看。

      埃琳娜看了看地上的春联,又出去看了一眼门外贴着的,进来时身后竟然多了一个人。

      “呦,过年好。”殷逐月冲他们打了个招呼,顺手把手里提着的四大瓶果汁往鞋柜上一丢。她眼睛下还挂着两轮黑眼圈,似乎是刚加完班。

      “你这……要不让费德里克给你看看吧。”谢伊倒吸一口凉气。
      而格兰普斯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不知道是起太猛了还是被吓的:“妈呀,师姐,你不会猝死吧。”

      “大过年的,你小子真不会说话。”殷逐月冷笑一声,踱步过来,指着地上的纸当即报复道,“这什么?文采好差。”

      “格兰普斯的春联。”风维清回答。

      这时候一直作沉思状的埃琳娜终于开口:“维清的字好像不一样了。”

      “有吗?”谢伊挠了挠头,实在看不出哪里变了。

      殷逐月捏着鼻子忽略格兰普斯提供的一言难尽的文字,低着头打量春联:“是有点,变圆润了,以前小维清的字更死板一点……好像还带了点连笔。”

      “你们怎么都会书法?”谢伊嘀咕道。

      “我不会啊,”殷逐月一耸肩,“但字迹鉴定看多了,就稍微有点感觉了。”

      风维清叹了口气。
      不连笔不行啊,上了高中之后作业量成指数级上涨,课上默写和记笔记的压力也很大,还端端正正写楷体根本来不及。
      天知道她先前有多想“像大人一样写字”,为此练了一整本字帖都没出效果,结果上了几个月高中居然无师自通了。

      这时候费德里克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满满一屋子客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位更是写字如同鬼画符,谢伊眼前一亮:“哎!费德里克,你要不也来写一幅试试?”言辞中全是拖人下水的急切。而费德里克见他这样,当即作势撤回厨房。谢伊哪肯放过潜在的同伴,站起来拔腿就去逮费德里克,边跑边大喊“少侠留步”,他口中的少侠非但没有留步,还逃窜得更快了。
      两个人陀螺似的绕着客厅打转,无视了使坏伸出一条腿的格兰普斯,谢伊还顺势在他脚背上踩了一脚;突破了盆栽们伸出来阻拦他们的枝条和树叶;避过了江临无处安放的大翅膀,但最终没能躲过茶几。茶几的棱角正中谢伊的膝盖,他一个重心不稳,当即摔了个四脚朝天。
      与他的痛呼同时响起的还有风维清脱口而出又憋回去一半的国粹,谢伊和茶几一撞,上面摆着的砚台就抗议似的泼洒出一滩墨,要不是风维清眼疾手快一手推开没用过的红纸,一手扯出写了一半的对联,它们都得遭殃。

      江临像是被针扎了眼睛一样飞快扭头,立刻去找餐巾纸和抹布,而费德里克比他的速度更快,操控着桌上那摊墨流回砚台中——谢天谢地,桌面还没被墨水染黑。

      风维清则心累地放下笔,把谢伊从地上拽起来:“前辈,做个人吧。”
      别当猴了。

      经历过这么一遭,谢伊和格兰普斯终于不再作妖,拉着埃琳娜、江临和费德里克开始联机打游戏,而殷逐月则瘫在沙发上看风维清写字,眼睛缓缓阖上,电视被她调到新闻频道当背景音。

      饭菜的香味逐渐从厨房里飘出来,格兰普斯蹑手蹑脚过去看了一眼,又跑回来,眉飞色舞描述今晚的菜单。殷逐月被他的嗓门吵醒,发配他去门外贴春联,风维清则在收拾好东西之后进了厨房帮忙打下手。

      这顿年夜饭从中午一过便开始准备,足足忙活了五个钟头,埃德蒙才出来告诉他们准备开饭。几个打游戏的人应了一声,江临在桌面上铺一次性桌布,谢伊和格兰普斯把转盘搬到圆桌上,正巧西泽尔和风维清也人手一盘菜从厨房里出来,红烧排骨、干锅大虾、红酒炖牛肉、奶油蘑菇汤、口水鸡、盐水鸭、蒜香柠檬鸡翅、土豆虾滑、红烧肉、清蒸鱼、四喜丸子、八宝饭……十几道菜眨眼间就填满了圆盘。

      格兰普斯摸了摸下巴:“总感觉缺了什么……”
      谢伊:“我也觉得。”

      他们俩一对视,桌上其他人立刻警铃大作——对所有后辈都有十几米厚的滤镜的埃德蒙除外,直到两个人来疯把视线落到他身上时,他都没觉察出不对。

      格兰普斯和谢伊异口同声:“新年寄语!”
      “埃德蒙老师,讲点什么吧!”
      “司令官,讲点什么吧!”

      埃德蒙·卡佩差点被苹果汁呛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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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迎面走来的是流感高烧不退一周和期末考核和期末周的三重暴击,这就是我们热血沸腾的组合技啊! 总之更新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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