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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行？”埃德蒙问。
格兰普斯立刻说：“短的不行。”
埃德蒙有些为难。比起言辞，他更偏向于直接行动，随时随地输出长篇大论并不是他擅长的领域，平时需要训话都是从网上找的文稿，现在让他即兴发挥，还真没一点思路。
其他人因为格兰普斯和谢伊的提议安静下来，因此电视的声音足以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本台消息，1月30日，联邦中心研究所发布消息称，奇点核心预计于三月份修复完成并投入运行。为纪念对修复奇点核心作出卓越贡献的人，联邦将举行表彰仪式……”
这则消息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见格兰普斯和谢伊不再催促他寄语，埃德蒙松了一口气，默默在心中感谢电视及时救场。
作为知情人士，谢伊感慨道：“研究中心那帮人速度真快啊，最后一片不是前几天才交过去么。”
“虽然碎片到位得晚，但他们这五年一直在琢磨修复方案吧，这个速度倒也正常。”格兰普斯揣测说。他给自己的杯子里又倒满果汁：“不过居然还有表彰仪式，搞得真隆重啊……咱们维清又要立功啦，敬你一杯，不知道这个奖能不能折抵一次一等功，如果可以，那你就能升少将啦！”
风维清礼节性地对着他举了举茶杯，补充：“就我离开前他们的状态来看，研究所这段时间估计都要加班。”
埃德蒙沉吟道：“昨天军委的确收到了提供信息的发函，国会提供了一份名单，凡是上交过碎片的个人和集体都在名单上，谢伊，你也在。根据函上的内容，到时候你们应该会上台领奖，全程电视台实时直播。”
“怪不得内务部最近在重排加班表，我说怎么连我们都要抽调过去站岗。”殷逐月打了个哈欠，掩着嘴含含糊糊透露，“我估计那个劳什子仪式会放在三月头，赶在总统选举之前搞定。”
也就是还有一个月时间……风维清牙疼似的咧了咧嘴：“一定要上台吗？”
“其实……不光要上台，你们还有记者会要参加。”埃德蒙沉默片刻，“并且，维清，你的贡献太大了，媒体一定会采访你。”
“我导师不一定准假啊，别说什么记者会了，我到时候能不能出校门都得打个问号。”谢伊苦笑道，“前段时间我放她老人家鸽子放了那么久时间，这会儿能准我出来都是看在过年的份上网开一面，弗拉姆因为不过春节，现在还被她关着呢……”
难怪弗拉姆前辈没过来……“那我们俩应该对调一下，我一点都不想上台，也不想被采访。”风维清想想那个画面，眼睛都失去了焦点，“那也太可怕了……”
江临不以为然：“有什么可怕的，你不想成为人尽皆知的大大大——大英雄吗？”
“一点儿也不好。第一，我有恐人症，我对人过敏。”风维清无视了搭档欲言又止的表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第二，上台拿了奖，然后呢？”
江临噌一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眼睛亮闪闪的：“然后你就有希望被评为英雄王了呀！”
“差得远了。”风维清摇了摇头，一桶凉水泼了过去，“星海共同体评英雄王的标准是，在抗击天灾的过程中表现卓越、贡献显著——这其中最关键的是抗击天灾，你觉得奇点核心碎裂和天灾有可比性么？”
江临歪着头想了想，不说话了。
“如果是这样，你要不还是陪同南丁格尔女士出差吧，出去躲躲风头也好，毕竟国会没有限制你出入境，如果人都不在国内，出席不了表彰仪式也情有可原。”埃德蒙叹了口气。小徒弟的性子，他比照他自己和费德里克就能理解了，让她暴露在聚光灯下未免强人所难。“假条我可以给你批。”
“她和您说过了？”想到昨天刚拒绝外长，才过了一天就出尔反尔，风维清不禁讪讪地蹭了蹭鼻子。
不过……没准外长也是知道会有表彰仪式才放了她一马的。想到这，风维清耳边似乎又响起外长那句“直到月底前，你随时可以加入”。
埃德蒙：“年初就问过我了，我让她征求你的意见。”
格兰普斯琢磨道：“这个时间点……今年咱们国家要派外长出席星海共同体峰会吗？达维拉那边不会借此攻击我们不尊重其他与会国家吧？”
“想多了，你被害妄想症啊？”殷逐月翻了他一个白眼，“就我所知，达维拉那边打算派他们大皇子作代表，那位——是叫黑玦来着吧？他到现在也没定下是不是皇储，充其量只是手中握着海陆空三军外加两支太空军的指挥权，真要论外交礼仪，他们不是更不尊重人？”她素来擅长收集情报，能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信息，十之八九是真的，这一点在座的人也都清楚，因此没人质疑。
格兰普斯倒是哼了一声：“我心里健康着呢好吗，反正肯定比你正常。”
埃德蒙想起尚未完成的联邦内务部和国防部的自查，叹息道：“由黑玦出席也好，他既然打算出席星际会议，短时间内就不会向我们宣战。”
他这番话是说给殷逐月和格兰普斯听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殷逐月撇了撇嘴：“我倒是觉得，就算他身在达维拉，现在也未必会发起战争。”
话题的转换让人猝不及防，西泽尔的视线左右乱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有点自知之明先行离场——毕竟他也不是联邦公民。而另外一个半的非联邦公民比他坐得住，风维清正盯着终端，而江临一点儿也不见外，带着他十斤重的好奇心加入话题：“为什么？有什么说法吗？”
殷逐月一摊手：“因为他一直盘算着要为他父亲报仇。我们队里有人用他来练过心理侧写，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他要和联邦开战，不会甘愿缩在几十万光年之外的……那地方叫什么来着？弗里克监管者？总之他不会旁观战局，必然要上前线，要亲眼看帝国是怎么打败联邦的。
“另外，我们跟达维拉都还没从五年前那场大战之中走出来，反正达维拉的军事实力大不如前，以我军与达维拉军的军事力量对比来看，他们想要取得战争胜利极其不切实际。还是根据我队里那人的心理侧写结果，黑玦喜欢谋定而后动，达奥大战中达维拉战败、他老爹失踪又是他的心病，他是断不可能在战争可能失败的情况下发兵的。”
西泽尔最终还是没克制住自己的好奇：“但达维拉的指挥权不全在他手里吧？如果他们国内还有人想打呢？”
“得和他们现在的皇帝请示啊。”殷逐月回答，“而黑琦不管军事，这方面他全交给黑玦代理，黑玦不同意，一样打不起来，除非那人不想活了——说起来他们俩也只是叔侄，黑琦还真是心大。”
在等待南丁格尔回复的期间，风维清分神想了想那位皇帝的亲儿子黑潇，有些理解黑琦的选择，毕竟黑潇曾经带过兵，而他坐镇的达维拉军事基地已经被谢伊和弗拉姆炸成了灰，就那一战中他的指挥水平而言……虽然不知道黑玦的水平如何，但如果让黑潇管达维拉的军事，必然能保证星海共同体一片祥和啊。
“更像是妥协。”埃德蒙轻描淡写结束这个话题，“好了，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南丁格尔也很快回复风维清的消息，这位外长高高兴兴欢迎她一起出差，并邀请她进了使团的群聊。
“没问题了。”风维清长舒一口气，“南丁格尔女士说签证会由外交部统一向弗里克监管者申请。”
“好事啊好事，能省掉很多麻烦。”格兰普斯说。他一分神，瞄准的丸子就被谢伊抢了先。后者飞快把丸子放进碗里，然后才道：“弗里克监管者啊……那地方的东西可不怎么好吃，最好多带点零食。”
“唉，确实，”埃琳娜附合，像是回忆起什么惨不忍睹的事情一样扶住额头，“弗里克监管者的主体是一群机器人，平时就靠燃料维持生存。你要是能下到地面，那还好一点，如果一直都待在天上，那真是地狱。机器人开的餐馆做出来的饭也只能说是……把原料加工成无害状态，但是离人吃的东西还有段距离。”
江临依旧维持着他一贯的乐观：“但都要举办峰会了，星海共同体的绝大部分代表应该都是人类吧，再不济也是幻想种，应该不至于这么敷衍？”
风维清的声音差不多和他同时响起：“地面的饭会好吃一点吗？”
“地面上有人，人类聚集点会好很多，起码那边烧饭的都是人，就是价钱贵了点。”谢伊评价道，“而且它们可不觉得自己敷衍啊，对他们来说，做饭严格控制油盐都是符合有机体健康标准的行为，像这样重盐重油虽然好吃，但不健康，它们可接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