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夕》取三七

34、他的开心果

　　七许本想放下那件事不再纠结，可心底的好奇促使她，终究按捺不住想一探究竟的念头。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挪步到不远处的韩雪身边。

　　韩雪正揉着个雪球，看样子是要朝其他人抛过去，见七许走近便停了手，把雪球递过来：“要玩吗？”

　　“不了，太凉了。”七许摇摇头。

　　韩雪瞧出她脸上的局促，笑着问：“有事儿？”

　　“就是想问问，学校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我这几天在学校，也好有个准备。”七许含糊地说。

　　韩雪听出了弦外之音，凑近道：“有个大新闻呢，他在全校师生面前说自己有喜欢的人，还说没人能比得上她，你说这不是明摆着要告诉全世界吗？”说完，还朝七许挑了挑眉。

　　沉默被一个雪球打破，正好砸在七许身上。

　　她抬头看向那群玩闹的人，郝南僵在原地，与她的目光撞个正着，耳垂红得厉害，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

　　叙白连忙对七许解释：“不是我们啊，是郝南。”大家顺势把郝南推了出来。

　　其他人继续欢快地玩耍，七许和郝南站在不远处，四目相对，谁都没说话。

　　郝南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柔情与喜爱，而七许望着他，眼神却像透过他在思索着什么，脸上带着茫然，给不了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就那么站着看着他，郝南刚迈出一步想靠近，上课铃声突然响起，他的脚步顿住了。可只一瞬，他便径直朝她走来，步伐坚定，脸上还是往常的模样，没什么变化。

　　七许愣愣地看着他走近，仿佛被某种魔力牵引，先是迈出一只脚，接着另一只脚也跟了上来，双脚站齐。

　　他在她面前站定，眼神柔情似水，声音也变得温柔：“我要去上课了。”

　　“我知道。”她轻声回应。

　　郝南转身离开雪地，走向教室。七许也转身离开，准备去韩城的办公室。

　　敲响房门，里面传来严肃的声音，她推门进去。“爸，家里的钥匙。”

　　正看书的韩城听到她的声音，抬头看见七许，眼里的开心藏不住：“回来了，快坐。”他连忙倒了杯热水递给她，让她暖暖手。

　　看着七许的穿着打扮，韩城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她过得还不错。

　　“什么时候走？”他问。

　　七许喝了口热水：“学校是不是准备举办狂欢节？”

　　“是啊，最近学生们太累了，办场全校狂欢，让大家放松放松。”韩城说，“你想参加就来。”

　　“嗯，去玩玩。”

　　“也好，和朋友见过面了吗？”

　　七许点点头。

　　“这是给你留的课本。”韩城把一个收纳箱推到她面前，“你要是想学，就一直给你留着，有保送名额不学也没关系。”

　　“再看吧。”七许说。

　　在办公室歇了片刻，她拿着钥匙离开了。

　　打开许久未回的家，心里没什么波澜，仿佛这只是个可有可无、对她而言毫无意义的地方。

　　回到卧室，一切还和她走时一样。走到桌前，书架上的画稿虽然整齐，和她离开时差不多，但她明显察觉到被动过了。

　　别的东西她记不清摆放，但画稿的位置和摆放方式，她记得一清二楚。

　　最明显的是中间那叠画稿，原本是微微向左靠的，现在却摆放得端端正正。

　　可她毫不在意，心里想着：就算抄了画稿，也抄不走我的技术。

　　刚躺到床上没多久，手机响了两声。一条是李沫发来的，另一条是虹茗发来的，都问她到家没。

　　她给两人回复后，又一条消息进来，备注是李莫风，李沫的弟弟。

　　【我今天找你，我姐说你回家了，路上小心】

　　看到这条消息，七许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只回了个“嗯”字，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安心补觉去了。

　　教室里，郝南完全不在状态，比平时活泼了不少，脑海里全是七许今天回来的喜悦，嘴角的笑意就没下去过。

　　徐盛看不下去，趁老师不注意凑过去：“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郝南不解。

　　“傻子。”徐盛憋着笑，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郝南看着他一脸坏笑反问。

　　徐盛强忍着笑意：“说啊，像什么？”

　　“像生气的河豚。”

　　话音刚落，徐盛实在忍不住了，脑海里浮现出河豚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们。

　　郝南早有准备，立刻摆出认真看书的样子。

　　讲台上的老师凝视着他，徐盛被老师凌厉的目光吓得赶紧拿起书，站到了教室后面，还不忘瞪了眼假装学习的郝南。

　　老师看向郝南：“你不做点表示？”

　　“老师，他自己笑的，不关我的事。”

　　“他会莫名其妙地笑？为什么不对着别人偏偏对着你？给我个合理解释。”

　　“说不定他还真就是莫名其妙地笑呢。”

　　“你的意思是他傻喽？”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呃，老师我可没说。”

　　“你的意思不就是这个吗？”

　　站在后面的徐盛恨不得怼他几句：“郝南，老师让你站你就站，哪来那么多理由。”

　　“行了，你们俩别争了。郝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节课在干嘛，到后面站着去。”老师说道。

　　老师这一番话，让原本昏昏欲睡、死气沉沉的课堂瞬间活跃起来。

　　郝南乖乖拿起书站到教室后面，离徐盛远远的，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徐盛却故意从书本里夹着的纸张撕下一小块纸，揉成纸团扔向郝南。

　　郝南看到纸团，直接扔了回去，不理他。

　　“嘿，还不理我？”徐盛又揉了个大的，砸到他身上。郝南气不过，拿起纸团用力砸向徐盛。

　　徐盛立刻举手：“老师，郝南骚扰我。”

　　郝南一脸不可置信，自己啥时候骚扰他了？这是被做局了。

　　徐盛把郝南扔过来的纸团递给老师，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赫然是郝南的。

　　“郝南，出去站着。”老师看了看纸团，又看向一脸得意的徐盛，“你也出去站着。”

　　郝南气得脸色铁青，心里暗骂：服了，正好讲到我不会的地方，就这么被赶出去了。“老师，让我把这道题听完再出去呗？”

　　“不行，让你长长记性，免得再犯。”

　　徐盛倒没生气，反正扯平了，他耍了自己一把，自己也整了他一回。

　　两人乖乖走出教室，郝南出去时，故意猛地撞了徐盛一下。

　　听月趴在桌子上吐槽：“这俩人也太幼稚了。”

　　“还不是因为有人回来了，从之前的冰川变成现在的火山喷发。”旁边的人接话。

　　“你这词用得挺准，还真挺适合他的。”听月说。

　　教室外，两人谁也不理谁，就那么干站着。

　　下课后回到座位，两人都把自己的座椅往旁边挪了挪，离对方远远的。

　　这一幕恰巧被准备出去的皖小伊和韩雪看到，两人忍不住笑了。“你们俩是三岁小孩吗？”皖小伊先开了口。

　　“小孩都知道服软，他怎么就不知道？”徐盛回应。

　　“哼，小孩可不会记仇，小肚鸡肠。”郝南反驳。

　　两人又吵了起来，看架势都快动手了。“唉唉唉，郝南你那高冷校草的形象呢？”韩雪赶紧劝架。

　　皖小伊也拉着徐盛：“别别，消消气。”

　　可两人的火气没减反增，谁都不愿低头。

　　见劝架没用，皖小伊和韩雪只好退了出去。最后，两人吵到喉咙都快喊哑了，只能不停咳嗽，这场争吵才平息下来。

　　两人都还不服气，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彼此嘶哑的嗓音，反倒被对方逗笑了，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七许在家一觉睡到晚上，肚子饿得咕咕叫，才起身下床。

　　此时，韩城已经做好了饭菜，香味飘进卧室，更勾起了她的食欲。

　　走出卧室，桌上摆着一口大锅，旁边还有不少配菜。韩雪已经坐在桌前，朝她招手：“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七许坐到座位上，已经迫不及待了。韩城正好把最后一盘里脊肉端出来，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准备吃饭。

　　“七许，多吃点肉，别老是吃菜。”韩雪用勺子舀了满满一勺肉放到她碗里，“多吃肉才有力气，光吃菜营养不够。”

　　“够了够了。”七许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肉，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嘴了。

　　她其实挺喜欢吃肉的，只是担心吃这么多会胖，所以才打算先吃蔬菜，最后再吃肉。可现在这情形，只能先吃肉了。

　　偶尔吃一次好的，没关系。她心里想着，便开始大口吃肉，彻底放飞自我。

　　“我们准备的狂欢节节目是《爱的华尔兹》，跳舞的，明天你得来学校啊，七许。”韩雪说。

　　“我们不在一个班，也可以吗？”七许问。

　　“这是学生们自己组队玩，举办活动，老师不干涉的。”韩城解释道。

　　“行啊，没问题。”七许爽快答应。她打开手机，在群里发了个“OK”的表情，表示自己同意了。

　　刚发完，手机又响了，是韩雪在群里回复的消息，她笑了笑，继续低头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