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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午后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驱不散室内弥漫的冷清,顾景申看着桌上的协议书,瑙号里满是她决绝的身影,心静不下来,于是走出了房门。

      顾景申拒绝离婚的第二天,司南便迅速开始收拾行李。

      房间里堆积着许多旧物,司南耐心地挑拣着,从衣帽间深处拖出两个巨大的行李箱。

      那些年她仿佛中了名为“顾景申”的蛊,满箱的随笔、信件、甚至无意中收藏的小物件,大半都与他相关。

      司南看着就心烦意乱,像是要彻底斩断过去,她一股脑地将这些承载着酸涩记忆的东西全部扫进一个空纸箱,毫不犹豫地推到了门外走廊上。

      管家施格恰巧经过,看到门口那箱显然是要被遗弃的物品,体贴地停下脚步询问:“太太,门口的这些东西需要帮您处理掉吗?”

      “当然,”司南头也没抬,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辛苦你了。我还有一些没整理完,等会儿麻烦你一并处理掉。”

      “好的,我稍后再过来一趟。”施格恭敬地应下。

      “嗯嗯!”司南专注于手头的搬家大业,并未注意到敞开的房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颀长冷峻的身影。

      顾景申听到了她方才的话,目光沉沉地落在那个纸箱上。那里面有许多他眼熟的物件,最上面是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嵌着两人结婚时被偶然抓拍的合照。

      那时的婚礼仓促,连婚纱照都是后来补拍的。这张照片还是在婚宴迎宾时,被一位亲友抓拍下的。

      照片里,两人皆身着礼服,背景是繁花似锦的背景墙,阳光正好,司南正侧头对他说着什么,眉眼弯弯,而他则微微低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神态是外人看来格外专注深情,竟也勾勒出一幅恩爱不移的假象。

      司南曾经无比珍视这张照片,冲洗出来后一直摆在卧室床头。

      她如今竟连这个也要丢掉。

      顾景申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相框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他看着房间里那个忙碌而陌生的身影,心头莫名窜起一股无名火。

      “哦对了,”司南以为施格还在门口,揉着发酸的腰,仰头看向床头那幅巨大的婚纱照,越看越觉得讽刺碍眼,“这幅婚纱照挺沉的,也麻烦你等下找人帮忙拆下来丢了吧。”

      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回应,她纳闷地回头,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深不见底、蕴着阴霾的眼眸。

      司南:“......”

      她又哪里惹到这位阴晴不定的大爷了?脸色难看得像是她欠了他几个亿。

      她撇了撇嘴,迅速转回头,懒得深究。

      麻溜收拾好东西,行李箱的拉链也拉好了,东西不多,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其他能丢的她都不想留。

      首饰盒里那些璀璨夺目的珠宝,一看就价值不菲,大概率也不是她自己购入的,她自然不会带走。

      司南一左一右拉起两个行李箱,准备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可惜某人很没眼力见,像尊门神似的堵在门口,纹丝不动。

      她懒得再用敬称,直接抬眼,语气疏离:“劳驾,让一下。”

      顾景申却冷着脸,下颌线紧绷,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

      他不让,她就不能走了?

      司南瞥了他一眼,忽然抬起脚,用细高的鞋跟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

      顾景申猝不及防,英俊的五官因猝然的疼痛微微扭曲,脚下无意识地挪开了一步。

      司南冷哼一声,拉着行李就要从他身边走过。然而还没走出两步,手腕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攥住。

      顾景申快步上前,高大的身躯直接挡在了楼梯口,语气强势而不容置疑:“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别想去!”

      司南吃痛地蹙眉,随即冷笑着抬眼看他:“顾先生,你这是要非法拘禁我吗?”她另一只手从容地掏出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松手!否则我现在就报警!”

      顾景申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胸腔剧烈起伏:“你——!”

      恰在此时,萧雨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了。她早就接到司南的消息,特地开车来接应,看见两人在楼梯口对峙,她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

      她一向看不惯顾景申,说话也毫不客气:“顾总!南南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休养身体!请你不要再逼她了!”她几乎是在明指他这里气氛压抑,不利于司南恢复。

      “再说,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何必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

      顾景申没说话,只是冷冷地扫了萧雨一眼。他知道司南这个闺蜜是律师,书房里那份措辞严谨的离婚协议书,恐怕少不了她的手笔。

      司南彻底没了耐心,狠狠甩开他的手,力道之大让顾景申都晃了一下。“顾景申,昨天给你的东西,希望你认真看完好好考虑,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什么时候再联系我。”

      她不再看他,干脆利落地一步一步走下楼。

      顾景申站在原地,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突然掏空了一块,泛起一种陌生而轻微的不适感。但这感觉稍纵即逝,快得让他难以捕捉,更无从深思。

      *

      晚上,北城顶级私人会所里,推杯换盏,光影迷离。

      顾景申独自坐在角落的沙发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看着他那永远精力过剩的弟弟顾景逸在点歌台前鬼哭狼嚎。

      这种充斥着酒精、喧嚣和混乱的聚会,他一向觉得聒噪且无趣,很少参与。但今天顾景逸打电话来时,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

      或许是因为家里那团理不清的乱麻,让他竟然可笑地想听听这些“局外人”的意见。

      “顾大,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好不容易来了,怎么一直闷头喝酒不说话?”说话的是高承,高家这一代的继承人,模样身材家世都是一等一,就是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是圈子里有名的情场浪子。

      但他这人某种程度上也算“渣”得明明白白——每一段关系都正儿八经开始和结束,从不脚踏两条船,甚至分手时都大方给予补偿,妥善安置,以至于前女友们几乎没人说他不好,口碑诡异得不错。

      这种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人,或许最懂女人心。

      所以高承开口后,顾景申沉默一会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直接切入主题。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问他,“如果一个女人,曾经爱你爱到不行,突然坚决要分开,还把关系闹得很僵。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哟嗬!”坐在沙发另一端的祝远洲立刻用手肘撞了撞高承,挤眉弄眼,“听见没?顾大为情所困了!这不正好撞你专业领域了么!”

      “去你的!”高承笑骂着整理了下衬衫袖口,瞥了一眼至今单身的祝远洲,哼哼了两声,“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调侃归调侃,高承看得出顾景申是认真的。他收敛了玩笑的神色,仔细分析起来:“这种情况嘛,无外乎几种可能。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你权当耳旁风听听就算——”

      “第一种,她是真的想分开。不过,如果是一直追着你跑、死心塌地很多年那种,突然放手……可能性不大。”高承摸着下巴说。

      顾景申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排除了这种可能。

      她当初那么执着,费尽心思才嫁进来,过惯了优渥的高门贵妇生活,怎么可能真的舍得分开?分开后别的不说,她失去一定很多,这些都是这几年养尊处优过舒坦的人承受不起的。

      “还有呢?”

      “第二种,欲擒故纵。”高承遇到过不少这类手段,“有些女人喜欢你,但又不想显得太掉价,就会用若即若离的方式来吊着你。要分开可能也就是一种刺激你的策略,本质上是为了更快地推进关系,让你更在意她。”

      顾景申眸光微动,若有所思。

      “第三种嘛,”高承说到这里,打量了一下顾景申那张俊美异常却常年冰冰的,写满了“生人勿近”的脸,“可能就是……她觉得累了,追不动了。我说顾大,你是不是过去对人家太冷淡了点儿啊?”要不然怎么会搞这一出。

      祝远洲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地插嘴:“哎呀,这还用问?你看看咱顾大这气场,向来只有女人捧着真心往上凑的份儿,他什么时候给过好脸色?人家热脸贴冷屁股贴久了,心灰意冷想放弃,太正常了!”

      顾景申蹙眉,不爱听这些话,却又觉得他们说得不无道理。

      “那我该怎么做?”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问完才察觉自己竟真的在寻求这种建议,荒谬。

      “这还不简单?”没等高承开口,祝远洲就抢着献计,“她不是想用分手拿捏你吗?你就先顺着她,同意分开。然后冷她一段时间,让她清楚意识到谁才是主导者,没了你她什么都不是!到时候自然就知道回来了。”

      高承不赞同地瞪了祝远洲一眼,对顾景申说:“别听他的馊主意。你既然问了肯定也不想真分开,当务之急是先缓和关系,别再激化矛盾,然后再慢慢试探,表达你的在意。说白了男女之间就那点事,急不得,得讲究策略和耐心。”

      顾景申沉默着,晃动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看不出是否听进去了。

      半晌,他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今天记我账上。”

      众人顿时欢呼:“大气!大气!”

      目送他离开,剩下的人立刻兴奋地点起最贵的酒水——顾大难得大方一次,此时不宰更待何时?

      酒过三巡,包间里酒味冲天,各个醉意朦胧。

      “不是,”祝远洲瘫在沙发上,后知后觉地生出好奇,“你们说,能让顾大这么上心的……是哪路神仙?他在外头有人了?”

      这不怪他多想,圈内虽然看不上那位顾太太,但谁也否认不了,那位小门小户出身的司南这几年将顾太太的角色扮演得无可挑剔,两人关系一直很稳定。

      谁也想不到会是看似柔顺的司南提出分开?

      毕竟,当年她倒追顾景申那股疯狂劲儿可是人尽皆知,多少人前赴后继巴巴地贴上去,也就她把顾大少给拿下了,到嘴的肉谁会松开。

      “不该吧……”高承酒喝得有些多了,这会儿已经有些口齿不清,迷迷糊糊地接话,“顾景申那人,你们还不知道…最看重规矩和颜面…出轨养小这种掉价的事,他才不屑干的……”

      他还在嘟囔着什么,但醉得太厉害,话语模糊难辨。

      祝远洲依稀听到几个词,心里猛地一咯噔。

      坏了…

      那俩人该不会要离婚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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