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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个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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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连臣行到书房,捕快正在里面忙忙碌碌的清理。
凶手为何大费周章,如此布置案发现场。是真的有生死仇怨,抑或是另有其他目的。
这宿阳藩王遇害,是否与朝中争斗有关?
正在沉思,宋连臣看到宿阳藩王遇害的卧榻上的几案,几案上尚且凝固着一滩鲜血,捕快们还没有收拾到。
只是看那摊血迹,怎么看怎么奇怪。
此时,一个小捕快正提着水桶抹布过来要清理,宋连臣拦住了他。
“去请苏先生过来。”
宋连臣一边道,一边低头凝视着那摊血迹。
不一会,那个小捕快便带着苏阳来了。
“苏先生可能识别出猪血与人血?”宋连臣道。
苏阳道,“猪血与人血,若是分而论之,区别起来倒是容易。宋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苏先生你看,这个几案上,这个血迹,是不是有什么古怪?我为何总是感觉,此处血迹格外不自然?”
苏阳对着阳光,歪下身子侧着看了看,道“此处凝血过于厚重。光线不强,还需得再强些。”
“将几案搬出去。”
“大人。”一个小捕快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个几案是挪不动的。它与卧榻是一体的。小的原本想将它与其他瓶罐物件一起挪出去清洗,但没挪动。故而一直摆在这里,直到现在才清理。”
宋连臣皱了皱眉,“奇怪,塌上几案为何要焊死在卧榻上,这样岂不是不方便。”
想了想后,宋连臣道,“找几块铜镜,给苏大夫折些光过去。”
几个小捕快领命跑了出去,不多时赵云虎闻讯也跟着过来了。
“怎么了,听说大人要铜镜。是有什么发现么?”
“让这些兄弟们折些光到这个几案上。”
几个捕快将那些铜镜折了折,窗中阳光角度也正合适,于是光线交织落在几案上,果真透亮了不少。
苏阳看了看,又在桌心与几角各蘸了蘸血迹,捻了捻,沉思一会,开口道,“大人好眼力。”
“猪血与人血在常人看来,颇难区别。但因为我对人血熟悉,故而也知分辨的些许窍门。根据我判断,几案的四角边落,是猪血混杂了人血。但是几案的正中心。当是只有猪血、没有人血。”
“什么意思?”赵云虎道,“怎么一会有猪血有人血,中间却只有猪血?”
“苏先生可大致看出个轮廓边界来么?”宋连臣问道。
苏阳看了看,“我只能看出中心左下角,是个能够辨认出来的直线方角轮廓,可能是一些书籍信件之类,原是在桌子上的。”
“你们进来时,可看到几案上有东西?”宋连臣转头问赵云虎道。
“几案,几案……我进来时,这血屋子,这腥臭的,哪里注意到这个。”赵云虎道,“对了,和我一起第一波进来的是谁?”
旁边小捕快道,“赵典史,有夏三哥。”
“别跟我提夏三那个怂货。五大三粗,没事时原以为是个有胆的,结果进来后,就属这小子晕的最快。还有谁?”
“赵典史,有我。”门口擦地板的一个捕快道,“当是没有的,小人还记得,当时日头正好晒到几案上,小人还以为那里铺了一个红绸子的布。后来才知道,那都是凝血。”
宋连臣道,“若是分析起来,几案上原是有些书籍文件,藩王遇害时,他正在伏案去看。凶犯武功很是高超,本已得手,但突然注意到有人来访,而且那人正是他想要避开的人。于是匆忙拔剑。此时他应当是躲藏了起来或者离开了这里。这时候,喷溅出来的血液溅到了几案和书信上。再后来,不知何人因为何种原因,取走了几案上的书信,但是,几案上血液出现了明显的空缺之处。那人不想被人发觉书信被取之事,于是用猪血掩盖。此处只放猪血过于突兀,于是便将凶案现场打扮成这个样子,转移我们视线。”
“大人有所不知。心脏出血,尤其还是剑伤,并非喷溅到整个几案上。看着几案上几乎布满了人血,这个几案上的出血量,应当是来自于头颈部伤害,并非是心脏伤痕。”
“那么,书信被取,当是凶犯砍下藩王头颅之后。只是,既然已一击毙命,何苦又砍下头颅。”
“莫不是拿回去复命?”赵云虎道。
“但是那头颅还在这里,他也没拿回去。”宋连臣道,“如果说,取走书信装饰现场的人,与最初击杀宿阳藩王的人,并非同一人。那便可以解释了。”
“宋大人有何高见?”
“如果这个凶案现场,曾经来过两个凶手。第一个凶手先行刺,且刺杀成功。但同时,在他拔剑时。注意到了另一个凶手的到来。于是他匆忙撤离。而由于这个凶手用剑,故而伤口不大,宿阳藩王虽已死亡,但仍如坐着一般。第二个凶手进入时,以为宿阳藩王还活着,于是砍下他的头颅行刺。此时,血液喷溅,洒满了几案和书信。而第二个凶手行刺后方才注意到几案上的书信,故而取走书信。但是由于这一行为,导致了几案上有明显的血液空缺。第二个凶手不想被人发现书信之事,又担心别人看出此处血迹的不自然,于是只能用猪血混淆。又布置现场,将此处打扮成血屋一般,企图转移视线,蒙混过关。”
赵云虎听着一番谈论,几乎都呆了。“宋大人好生厉害,跟说书的一般。我觉得就是这个样子。”
苏阳也点头道,“应该不出其右。”
“破了破了,这么一桩悬案,就破了。原来是有两个凶犯。”赵云虎叫道。
“这并非好事。”宋连臣叹了一口气,“想来凶案现场又是冤鬼杀人、又是血绸……”
正说着,宋连臣愣了一下。
绸缎上的血书还我爷娘命来此句不假,血绸又对应着血仇。这些如果都是出自第二个凶手之手。那么想必对方是抱着报仇雪恨的打算而来,那么为何又牵涉进书信一事。至于第一个凶手,行凶动机又是如何?
苏阳和赵云虎还等着宋连臣说下去,宋连臣笑了笑,“算了,我现在也没有更多想法。苏阳藩王的遗体与凶案现场都看过了,既然现在又牵扯到书信之事,我去看一眼前院晾晒的书籍文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