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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旧友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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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的黄衫女子?宋连臣皱了皱眉,“可有说什么事?”
“好像是捡到了大人的东西。”石柏道。
“什么东西?”
石柏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衙役捕快,有些难以启齿的凑上前来低声道,“属下……属下看的不真切,但好似是大人的敕牒。”
宋连臣脸色一变,一模怀中,那敕牒果然不知何时便已不在。
石柏小心翼翼道,“不如大人先去瞧个真切,也许是那女子假冒大人敕牒来讨赏也未可知。”
宋连臣点了点头,“她在何处?”
“属下原想将那女子请进来说话,但她不进来。”
宋连臣走出宿阳王府,只见已近暮色。围在外面的人少了许多。柳色深深,倦鸟归巢,城中各处也飘起来了炊烟。那黄衫女子正站在人群外面等着他。
谭莱见他来了,于是一脸欣喜的将手中的敕牒递了过去。
宋连臣走近接住一看,果真是自己上任的敕牒文书。
只是自己一路上都是放于怀中,找她买饼时也并未从怀中取放东西,怎么会掉于这女子之手。
再看过去,谭莱依旧是一脸坦诚。
虽然疑问重重,但不管如何,还回来总归是好的。
于是宋连臣放下疑问、坦然道了谢,将敕牒好生收起来了。
谭莱见他收起来敕牒,于是指了指王府旁边的一条侧巷,示意他跟自己前去。
虽然不解,但这黄衫女子从头到脚透着古怪,于是宋连臣便跟了过去。
只见谭莱进入侧巷后看了看周围,捡了根木条,在地上先是画了一个猪头人身的人。
宋连臣道她画的正是宿阳藩王,难不成她有什么线索,于是定睛看去。
只见她在猪头人身旁边,又画了一个正常的人形,而后画了个由猪变成人的箭头。
宋连臣忖度一番,道,“你是想问我们有没有把宿阳藩王的遗身恢复原状?”
谭莱点点头。
宋连臣道,“毕竟是一代藩王,身体肯定已经复原了。”
谭莱赶紧摆了摆手,用脚将由猪变人的箭头抹掉,又画了个由人变猪的箭头。
宋连臣不知道她这次何意,只看着那个箭头皱眉。
谭莱又重复画了好几次那个箭头。
宋连臣道,“你是说我们不能恢复宿阳藩王尸身?”
谭莱见他懂了自己意思,连忙点点头。
想起来那前后两位凶手,一位是利剑穿心,一位是利刃断头,均是武功高强之辈。这位女子前后行事神神秘秘,倒像是与此案有些关联的。
宋连臣盯了她一刻,突然间出手,击中她的左肩。
谭莱大骇,本能的以臂格挡,同时一股精纯内力泵出。
电光火影间,宋连臣只感觉整个右臂被一股巨力弹开。
没想到这个女子的内力如此深厚,幸好自己没有内力,用意也只是试一下她的拳脚。否则浑身经脉必然受损。
似乎没想到宋连臣竟然会突然出手暗算一般。谭莱呆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一脚将地上的猪头人头画踢乱了,转身便欲跑。
宋连臣快步拦住她,“宿阳藩王遇害一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谭莱一把推开他,自顾自跑远了。
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宋连臣知道自己拦不住对方。只可惜自己莽撞了,看起来这个女子与宿阳藩王遇害一案关系颇深。
宋连臣看着地上已经凌乱的猪头人身画,心里颇觉不安。
正踱回宿阳王府大门,想要再看一眼宿阳藩王的尸体。却只见街头来了一辆好生贵气的马车,看起来似乎格外熟悉。
宋连臣正站在阶上远眺,谁知马车里一个公子掀开门帘,一眼看到了自己,于是远远的喊着宋兄宋兄。
一把纸扇拼命摇晃。
宋连臣突然间反应过来是谁了,“宇安,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又一眼看到了坐在前面赶车的一个少年,鬓间一捋红发入髻,腰间悬挂着一个罗盘一把短刀,便喊了声,“三斤,你也来了?”
“宋大人安好。”三斤摘下嘴里叼着的一根草杆喊道。
“哎呀,三斤停车,我下去我下去。”来不及等马车停稳,秦壮元便跳了下去,“宋兄,我是来此地做主簿的。”
“你服阙了?”
“是的是的。原本服阙后是要回翰林院的,但十月姑姑听说宋兄来此处,便叫我也跟来了。”
“留在京城不好么,为何来这个地方?秦家姑姑一切可好?”
“好得很。”秦壮元道,“只听得我家十月姑姑说京城现下不是个好地方,我又听说宋兄也在此处,于是便过来了。”
宋连臣笑道,“这便好了。我还在想着新来的主簿是谁……”
正巧,赵云虎与苏阳见宋连臣不回,正出来寻找。正看到宋连臣与一个锦衣绣服贵气的公子站在一起聊天。
宋连臣忙介绍道,“这位便是新上任的主簿,秦壮元,秦主簿。”
“是,是位状元?”赵云虎道。
秦壮元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当初我阿娘给我起名字,道是希望秦氏能出一个状元,便叫秦状元。我家姑姑说,我的名字从士不从犬。叫什么状元,叫壮元吧。又壮实又应了大年初一的生日。因此我便叫秦壮元了。”
赵云虎念叨了念叨,“状元,壮元,哎?你一琢磨,还真是啊。”
眼见着又被秦家姑姑带跑了一个,宋连臣忙解释道,“后来我们一起进学堂读书时,先生本想给他起个新名字,只是壮元是他母亲临终前起的名字,他不想改。于是先生只给他起了字,宇安,我们学堂的便都唤他宇安。”
宋连臣突然想起来,“对了,宇安。你可知宿阳藩王出事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宋兄在这做知县,故而刚到县府,便去找宋兄了。县府内一个小兄弟跟我说了,这里出了事,宋兄来这里了。这不,我都没让三斤停车,立刻就奔这里来了。”
宋连臣转头向苏阳道,“苏先生,这位秦主簿虽然是个读书人,但家里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岐黄名家。药方之事尚未解决,宿阳藩王的遗体不如也让秦主簿看一看。”
“什么药方?”
“此事说起来复杂,只能拜托你再去验个尸。”
“好啊好啊。”秦壮元叫道,“那可不是巧了。我家世代传下来的那些医卷古籍,还有好多是从墓中出土的孤本,我打小当启蒙书看的。那些奇毒邪症,我最擅长了。”
听此一言,苏阳道,“我看着天色也晚了,这位秦主簿奔波周转一路也辛苦了,不如改日再看。”
“不辛苦不辛苦,能帮得上宋兄,也算我打小看的那些书也有用处。走吧走吧。”秦壮元便欲往里面去。
“对啊对啊,辛苦一下,早日能把这个案子破了,咱们也都好交差。”赵云虎道。
苏阳又想说些什么,但住嘴了。退了一步,随着众人一同请了秦壮元进去。
宋连臣看到苏阳表情似乎微微不对,心想自古文人相轻,小人相妒。莫非这岐黄同行,也是相互避讳的。
于是向秦壮元道,“这位苏先生是个名医高手,这位宿阳藩王遇害的诸多细节,均是这位苏先生帮助我们推测出来的。”
秦壮元道,“原来也是个高手。苏先生都看不出来,那我自也是只能勉强一试了。”
苏阳笑了笑,并未言语。刚走过前院便道,“宋大人,赵典史,秦主簿。在下突然想到济安堂有事,请恕在下不能相陪。”
“你有个医堂啊,太好了太好了。”秦壮元道,“我有空去医堂去找你说话,我们好交流一番。”
苏阳笑道,“那是自然。”
宋连臣虽然知他托词,但不知究竟为何,于是也只好说,“既然有事,苏先生便先回去吧。今日也叨扰苏先生了。”
眼见苏阳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暮色中,天边彤云似火,而院内树影已沉沉,宋连臣道,“趁着还没有天暗,快些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