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故事[短篇合集]》雾江卿上

2、五年

　　我等了他五年了。屁消息都没有。说好的回来爱我呢？妈的。

　　说说我爹妈咋没的，模糊一点，不想细说，反正就剩我一个了。

　　被送到那个大房子，真他妈大，也真他妈冷。害怕，拘束，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第一次见他。他好像跟那种冷冰冰的有钱人家小孩不一样，对我笑，主动跟我说话，还把他的游戏机给我玩。

　　后来才知道，是他死活跟他爸妈要求，才把我接来的。为啥？不知道，那时候只觉得他像个神仙。

　　细水长流地叨叨他是咋对我好的。

　　他爸妈不待见我，给脸色看，克扣零花钱啥的，都是他偷偷给我补上，护着我。

　　学校里有人欺负我，他知道了，二话不说就去给我出头，虽然他也就是个学生，但那时候觉得他巨牛逼。

　　教我写作业，带我打游戏，半夜偷溜出去吃烧烤，陪我过每一个生日。

　　我越来越依赖他，眼神可能都不太对了。但不敢说，觉得自个儿配不上，也怕把他吓跑。他是光，我就是借着光活着的影子。

　　就我俩，在他房间或者哪儿，他给我过了生日。

　　那种感觉不一样，有点紧绷，空气都黏糊糊的。我可能预感到了点什么。

　　他怎么亲的我？不是哥对弟那种，是带欲望的，认真的。我他妈直接懵了，脑子嗡嗡的。

　　他亲完了，看着我说：“我要走了。”

　　我心里一咯噔，其实我偷听到他爸妈谈话了，知道他要出国深造，继承家业那套。但我没说破，就看着他。

　　他也没说去哪。沉默了一会儿。

　　我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问了那句傻逼话：“那你回来的时候，还能像这样爱我吗？”

　　他答应了。很郑重地点头，说：“嗯，等我回来。”

　　他怎么走的，机场啥样，我都模糊了。就记得难受，空了一块。

　　开始还有联系，邮件？电话？越来越少。他妈的可能他忙，我也赌气，或者他家里干预了？不知道。

　　我日子还得过。上大学，打工，尽量不花他家的钱。养父母对我依旧不咋地，更冷淡了。

　　数着日子过。第一年，第二年……第五年。从天天盼，到偶尔想，到不敢想，到麻木。

　　听说他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可能从别人那听到一耳朵，心里更不是滋味。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回到开头的状态。五年到了，他没回来，联系彻底断了。

　　我干着一份普通工作，租个小房子，试图让自己活得像个正常人，但心里那点念想快熄透了。

　　骂自己傻逼，当年怎么就信了。又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更多的是……算了，不等了。

　　某天，是我下班累得像条狗的时候。

　　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接起来，那边沉默一下，传来他的声音：“……我回来了。”

　　我啥反应？肯定是懵逼，然后想哭，又想给他一拳。

　　他看起来咋样？还跟以前一样吗？为啥现在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