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做了小妾》梧桐下的雨

30、第三十章 丝路盟

　　京城西市的深处，藏着一间不起眼的香料铺。铺子门楣上挂着“胡商香料”的木牌，门帘用波斯锦缎缝制，上面绣着繁复的缠枝葡萄纹，风吹过时，门帘晃动，飘出一股混合着安息香、乳香与没药的异域气息——这里是西域“丝路盟”在京中的秘密联络点。

　　无雪站在铺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内的玄铁指环。指环内侧的“惊鸿纹”贴着皮肤，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也让她想起北境战场上的风沙与热血。

　　掀开门帘，铺内光线昏暗，货架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罐，罐身上贴着波斯文标签。柜台后，一个穿着白色长袍、头戴尖顶帽的西域商人正低头称量香料，看到无雪进来，他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警惕：“客人要买什么香料？”

　　“寻‘大漠孤烟’。”无雪用流利的西域语说出暗号——这是北境武林盟与丝路盟约定的接头语。

　　商人眼中的警惕褪去几分，放下手中的秤杆，掀开柜台后的暗门：“随我来。”

　　暗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嵌着波斯琉璃灯，灯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走了约十步，眼前豁然开朗——一间约丈许见方的密室，地面铺着和田玉地砖，正中摆着一张紫檀木圆桌，桌上放着一盏银质熏炉，炉中燃烧的安息香正袅袅生烟，香气浓郁却不刺鼻。密室的四面墙壁上挂着西域地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丝绸之路的贸易路线，其中“泉州港”与“四海商会”的位置被画了红圈，圈旁还画着一把交叉的弯刀，显然是丝路盟的眼中钉。

　　“坐。”商人转身，露出腰间悬挂的金柄小刀——这是丝路盟首领的标识。他正是丝路盟在京中的主事，名叫伊思哈。

　　无雪在圆桌旁坐下，目光扫过墙上的地图，语气平静：“伊思哈主事，久仰大名。此次前来，是为四海商会之事。”

　　伊思哈倒了一杯波斯葡萄酒，推到无雪面前，眼神锐利：“北疆故人？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四海商会派来的探子？”

　　无雪没有急着辩解，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份羊皮卷，放在桌上。羊皮卷展开，是一份边境小额贸易许可文书，上面盖着北境都护府的官印，文书下方还附着一张字条，写着“准丝路盟商队在朔风城免税通商三月”

　　“主事请看。”无雪指尖点在文书上，“我能影响北境的贸易政策，也能帮丝路盟打开中原市场。但前提是，四海商会必须倒台。”

　　伊思哈拿起羊皮卷，仔细检查官印的真伪，又反复确认字条上的笔迹——那是北境都护府参军的亲笔，他曾在贸易谈判中见过。确认无误后，他放下羊皮卷，语气缓和了些：“你想要什么？”

　　“我要四海商会的命脉。”无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我知道，丝路盟与四海商会争夺丝路贸易权多年，你们掌握着他们不少秘密。我需要你提供四海商会近期的核心动向，尤其是他们的走私路线与账册存放地。”

　　伊思哈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葡萄酒，陷入沉思。丝路盟与四海商会的仇怨，早已深入骨髓——三年前，四海商会为垄断泉州港的西域贸易，派人焚烧了丝路盟的三艘商船，导致三百余名西域商人葬身火海；去年，又诬陷丝路盟走私违禁军械，查封了他们在河西的十余个货栈。若能借助眼前这位“北疆故人”的力量扳倒四海商会，对丝路盟而言，无疑是天赐良机。

　　但他也有顾虑：“你能保证，四海商会倒台后，丝路盟能得到公正的贸易权？新朝会不会像对待四海商会一样，扶持其他势力打压我们？”

　　“不会。”无雪语气坚定，“我要的不是扶持某一方，而是打破垄断，重开公正商路。届时，丝路盟可凭实力竞争，我会确保朝廷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此外，我还能帮你们打通河东铁矿的供应渠道——你们打造商队护卫的兵器，再也不用依赖四海商会。”

　　他放下酒杯，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好！我信你一次。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四海商会有一艘核心走私船，名叫‘海龙号’，三日后的子时，会靠泊泉州三号码头的私仓。”

　　伊思哈起身，走到密室的角落，从一个镶嵌着绿松石的木箱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铺在圆桌上。地图上详细标注了泉州港的码头分布，其中三号码头被画了一个醒目的红圈，旁边还标注着“私仓入口”“护卫换班时间”等细节。

　　“海龙号是四海商会的‘移动金库’。”伊思哈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的“海龙号”标识上，声音压得很低，“这艘船名义上是运输香料、象牙的商船，实则是四海商会走私违禁品、转移贪腐款项的工具。船上的护卫都是从江湖上招募的死士，个个身手不凡，而且船身装有暗格，能藏下大量货物。”

　　无雪的心跳微微加快——她要找的账册，极有可能就在这艘船上。“船上除了常规货物，还有什么特殊物品？”

　　伊思哈的眼神变得凝重，他凑近无雪，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有一批‘硬货’——是四海商会多年来打点各路官员的‘小账本’。”

　　“小账本？”无雪追问，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桌布。

　　“没错。”伊思哈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四海商会为了控制朝中官员，将每一笔行贿款项都记录在案，包括时间、金额、官员姓名与所求之事。这些账册原本存放在京城的总库，可最近王锴、赵千山接连倒台，张承恩怕夜长梦多，决定将账册转移至南洋的秘密据点，避开风头。此次海龙号的任务，就是运送这批账册。”

　　无雪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本“小账本”，正是能将张承恩与四海商会彻底绑定的铁证！只要拿到账册，不仅能扳倒张承恩，还能顺藤摸瓜，挖出更多摄政王集团的官员，彻底瓦解他们的贪腐网络。

　　“账册藏在船上的什么位置？”无雪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伊思哈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铜钥匙，放在桌上：“海龙号的船长是张承恩的亲信，名叫周彪。账册藏在船长室的暗格里，需要这枚钥匙才能打开。这是我派人潜伏在四海商会泉州分号时，偷偷复制的钥匙——原本是想找机会偷走账册，可四海商会护卫森严，一直没找到机会。”

　　无雪拿起铜钥匙，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钥匙很小，却重若千钧——这是打开张承恩罪证的关键。她抬头看向伊思哈，眼中满是真诚：“多谢主事信任。若此事成功，我承诺的条件，定会一一兑现。”

　　伊思哈摆了摆手：“我不需要你的承诺，我还要提醒你——海龙号靠泊泉州港时，四海商会会派三百名护卫接应，而且泉州分号的掌柜是个狠角色，名叫吴三，擅长用毒，你一定要小心。”

　　无雪点了点头，将铜钥匙与羊皮地图收好：“我会注意。三日后，我会派人在泉州港配合行动。事成之后，我会让北境武林盟的人与你联络，商讨后续的贸易合作。”

　　伊思哈没有再多说，起身示意无雪可以离开了。两人沿着原路返回，走出香料铺时，外面的天色已暗，西市的灯笼次第亮起，映着街上往来的行人，一派热闹景象。可无雪知道，这份热闹之下，隐藏着多少暗流涌动——三日后的泉州港，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离开香料铺后，无雪没有回靖王府，而是直接前往北境武林盟的京中联络点——那间不起眼的书画铺。雷震早已在铺内等候，见到她进来，连忙上前：“将军，与丝路盟的密谈还顺利吗？”

　　无雪点了点头，将羊皮地图与铜钥匙放在桌上，详细说明了海龙号的情报：“三日后子时，海龙号会靠泊泉州三号码头私仓，船上有四海商会的行贿账册，由张承恩的亲信周彪看管。伊思哈提供了账册暗格的钥匙，还说四海商会会派三百名护卫接应。”

　　雷震拿起羊皮地图，仔细研究着上面的码头分布与护卫换班时间，眉头渐渐皱起：“三百名护卫，再加上船上的死士，我们的人手怕是不够。而且泉州港是四海商会的地盘，他们在当地有不少眼线，一旦行动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已有计划。”无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分两路行动，确保万无一失。

　　雷震看着地图，又想了想四海商会的护卫部署，点头道：“将军的计划可行。但我们需要提前派人去泉州，与当地的武林盟分舵联络，让他们协助探查码头的实时动向，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没错。”无雪赞同，“你立刻安排人手，今夜就出发前往泉州。让他们务必查清海龙号的具体靠泊时间、护卫的武器装备，以及泉州分号的内部布局。另外，告诉他们，行动时不可伤人，只需制造混乱，重点是将账册箱送到指定位置。”

　　雷震躬身领命，转身去安排人手。无雪拿起桌上的铜钥匙，放在掌心反复摩挲。钥匙的铜质冰凉，却让她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这本账册，是扳倒张承恩的关键，也是摧毁摄政王集团的重要一步。

　　当晚，北境武林盟的二十名高手秘密启程前往泉州。临行前，无雪特意召见了带队的首领——“浪里白条”方奎。方奎擅长水性，曾在钱塘江畔救过落水的武林盟长老，是此次行动的不二人选。

　　“方奎，此次泉州之行，事关重大。”无雪将铜钥匙交给方奎，语气凝重，“这是打开账册暗格的钥匙，你务必保管好。行动时，一定要等海龙号靠泊私仓、开始卸货后再动手——那时护卫的注意力都在货物上，我们才有机会。”

　　方奎接过钥匙，小心翼翼地藏在腰间的暗袋里，躬身道：“将军放心，属下定会完成任务。只是，若是遇到四海商会的死士抵抗，我们该如何应对？”

　　“尽量避开正面冲突。”无雪叮嘱，“你们的目标是账册箱，不是杀敌。可以用烟雾弹制造混乱，趁乱劫走箱子，然后按照预定路线，将箱子遗落在分号后院的墙角下——那里有皇城司的人接应。记住，行动结束后，立刻撤离泉州，不可停留。”

　　她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方奎：“这是泉州分舵的联络暗号与地址。到了泉州后，立刻与他们汇合，让他们协助你们探查情况。若是遇到紧急情况，可点燃这枚信号弹，分舵的人会立刻支援。”

　　方奎接过纸条，仔细收好，再次躬身行礼：“属下明白！”

　　看着方奎带着队员消失在夜色中，无雪的心里依旧有些不安。四海商会的吴三擅长用毒，海龙号上的死士也绝非易与之辈，此次行动，风险极大。但她没有退路——张承恩是摄政王集团的“钱袋子”，只有扳倒他，才能切断摄政王的资金链，为后续的决战打下基础。

　　回到书画铺，雷震正在整理泉州港的详细资料。无雪走过去，拿起一份关于吴三的卷宗，眉头皱起：“吴三曾是江湖上有名的毒医，擅长用‘无影散’——这种毒无色无味，接触后半个时辰内便会全身麻痹，失去行动能力。我们的人必须多加小心，最好随身携带解毒丹。”

　　雷震点了点头，从药箱里取出一批解毒丹，递给无雪：“我早已备好，会让人尽快送到方奎手中。另外，我还让人准备了一批烟雾弹与迷魂散，关键时刻可以用得上。”

　　无雪接过解毒丹，看着雷震细致的安排，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她知道，有雷震与方奎的配合，再加上伊思哈提供的情报，此次行动成功的概率很大。但她也清楚，摄政王集团绝不会善罢甘休，一旦账册被截获，他们定会疯狂反扑。

　　“雷震，”无雪的语气变得严肃，“在方奎出发后，你立刻派人密切关注京城的动向，尤其是摄政王府与张承恩府中的动静。若是发现他们有异常举动，比如调动私兵、转移财产，立刻向我汇报。”

　　“属下明白。”雷震躬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