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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Chapter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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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
林非鹤醒来的时候,父母都去工作了,这个家只有他这一个闲散人。
他趿着拖鞋出去,厨房里还有给他留着的早饭。两个油条,一盒牛奶。
林非鹤笑了一下,简单吃了些就打车去医院了。
他担心覃逸没吃饭,在路边买了一个烤红薯,香味的味道弥漫在他的周围。
到病房外的时候,离着很远,他就看到覃逸头靠着椅子歪到着小憩。
林非鹤单是看着就够心疼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想必是一晚没睡也疲惫极了,来往护士推车的声音也没吵醒他。
林非鹤托着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给覃逸一个支撑力,能舒服一些。
他低下头,发现覃逸眼下泛着青,本来白得透亮的肌肤在这相比对下,格外显眼。
覃逸没倚靠多久就悠悠转醒了,感觉靠在一个人的肩上,眼睛没看清人就先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他揉着睡到迷蒙的眼。
“担不起。”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才放下紧绷感,笑了一下,眼睛已经能看清眼前人了,他语气里有惊喜又有些责怪地说:“你来这么早不累吗?”
林非鹤靠在椅子上摸了摸他的脸,“我有什么累的。”
“怎么憔悴成这样?”
覃逸抓住林排鹤的手,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他缓缓地说:“没事。”
转头,他嗅了嗅气味,眨着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非鹤,“有吃的吗?”
关于吃这一方面的确从一而终。
林非鹤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小馋猫。”
覃逸吃饱了,精神气也恢复了。
“孩子,你怎么来这么早?”李皖清女士朴素扎着头发,穿着昨日的衣服过来了。
林非鹤从椅子上起来,礼貌向她点头,“伯母好。”
医院从早上就开始忙碌,走廊上的人也多了,但这个地方却是最不应该人多的去处。
“妈妈。”覃逸担心地看着她,真的憔悴了,那双最漂亮的眼睛如今强撑着支开。
李皖清看儿子这样,心疼得不行,走过去顺顺毛,“我来了在这就可以,你去休息吧,宝贝。”
覃逸点点头,他以前还觉得熬夜不算什么,挑灯写卷子的时候的确一去不返了。
他和林非鹤一起走了。
订了附近的酒店。
“你安心休息,我在外面陪你。”
林非鹤把窗帘都给他拉上,整个房间里一片昏暗,覃逸本就犯困,此刻躺在床上也不明白当下状况了。
他缓缓把门关上,林非鹤坐在客厅沙发上。
刚加上了阿姨的微信,想着他们家离医院不算近,想帮忙把衣服给覃逸拿过来。
这样覃逸直接在这下。
而且昨晚医生也说过覃父过几天就能醒来,覃母也不用太担心了。
的确很会照顾人,还会来事。
李皖清越看林非鹤越满意,告诉他密码,麻烦他帮忙了。
林非鹤又打开门看了一眼。
覃逸东倒西歪,被子半掩在身上,侧身抱着一半的被子才有安全感。
正对着的窗户还开着,吹着凉风。天气不算大好,但是起码凉爽了一点。
林非鹤轻轻走过去,给覃逸盖好了被子,撩了一下他额前的发,眉头还是皱的,足以见到他心里压力不小。
要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还要关心母亲的情况,他不敢有一丝松懈。因为自己是个男子汉,就要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
他慢慢关上门,带上房卡离开了。
覃逸这一觉醉生梦死,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额头上生了一层薄汗,睡足了竟然也有些头晕眼花。
他趿着一次性拖鞋走出去。
林非鹤躺在沙发上,胳膊搭在额头上。沙发不是很大,他一迷九的个子在上面有些局促。
何止是林非鹤心疼他。
他也一样。
不过是都见不得对方难受的样子。
他坐在大沙发旁边的小沙发上,拿手机看着消息。
母后大人:“你爸爸这个老顽童刚才醒了。平时没白锻炼,医生都说因为他身体好。”
“没事了,你们放心。”
覃逸心中的巨石终于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回复道:“辛苦了妈妈,我知道了。”
一天之内跌宕起伏的,他可禁不住这一遭了。
他看到有手提袋放在桌子上,他走过去打开看了看——是他的一些衣物。短袖、短裤、牛仔裤都给他搭配好了,一套一套分别用服装袋装好,还有一包是贴身衣物。
覃逸站在桌边看着林非鹤的睡颜。
他总是这样细心的。
以前覃逸只想着把林非鹤追到和他在一起就很幸福了,而现在他想的是要这样幸福地走向未来的日子,直到生命的尽头。
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林非鹤缓缓睁开了眼,一抬头就和覃逸对视上了。
“醒了怎么不叫我?”林非鹤扶着颈后左右转动脖子。
覃逸走过去坐到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环着他的脖子抱住了他。
不知道对方什么情绪,但林非鹤统统接收,他抬手放在覃逸的背后,上下滑动,像哄小孩似的。他低声温柔询问:“怎么了这是?”
覃逸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摇摇脑袋不说话,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想要融入骨肉里,恨不得彼此的血液都融合到一块去。
林非鹤轻轻摸着揉着他的脑后。
轻轻柔柔的,覃逸喜欢这个动作,似乎有一股电流从身上流过。
“我离不开你了。”
沉默了良久,覃逸突然蹦出这一句话。
林非鹤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手掌扣在他的脑后,托着头和自己对视。
覃逸就这样虔诚地看着他,他在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自己,像信奉上帝的信徒。让林非鹤联想到他们在冈仁波齐看到转山的人。
“好。”
“那就永远不分开。”
此时的覃逸是脆弱的,比他们初见时还要虚弱,那时尽管面临着自身对死亡的恐惧,也没有现在的低沉。
从小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学会分别是一生的课题。
林非鹤捧住覃逸的脸颊。
原本凌厉的眉目从遇见覃逸以来都不见厉色,他温柔的看着覃逸,甚至有些诱哄的语气:“你需要,我就会在你身边。”
曾经他想过如果覃逸有一天不喜欢他了,他会如何。他从来都不是个会挽留的人,属于他的东西他也不执拗,不属于他的他并不在意。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但是他在此时此刻,内心想的是不出意外,这辈子他也无法放手。
他藏着自己卑劣的心思。
覃逸环着他脖子的手往前带,他软软的唇落在林非鹤的嘴角,“一言为定。”
覃逸洗漱了一番和林非鹤去了医院。
他到的时候,父亲已经转了病房。
来得巧,赶上了覃父醒过来。林非鹤见状站在病房外面,没进来。
他像一只小蝴蝶一样,扑倒覃父身边,“老爸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覃皓宇还带着氧气面罩没法说话,眨眨眼睛。
“唉?”李皖晴女士四处打量着,问道:“小鹤呢?”
覃逸往门外使了个眼色。
李皖晴女士恍然大悟,“没事,让他进来吧,我跟你爸说了,他已经知道了。”
她小声对覃逸说:“这家还轮不到他做主。”
覃逸笑了一下。
是他狭隘了。
“那我让他过来。”说完就又续上了活力的劲儿,小跑过去。
林非鹤一个人站在楼道门边上,吹着窗外的风。
阳光从外面穿进来打在他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圣光。如果此时他也有相机,他应该也会把此刻记录下来。原来在彼此眼中,他们都是被阳光眷顾的。
他不想林非鹤总是孤寂的,他的世界本来就很闪耀,所以他向林非鹤跑过去。
林非鹤看到他过来眉目间还有些疑惑。
覃逸转眼间已经牵上了他的手,不知道在急什么,带着他跑向病房。
好笑中又掺杂着局促。好像是来接亲的新郎,生怕错过良辰吉时。
林非鹤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心甘情愿跟着他一起。
“这么着急忙慌的干什么?你爸这样的都没法跑。”李皖晴女士已不见之前的愁苦,眼下还能借覃父的伤势开起了玩笑。
“咳咳咳……”
覃皓宇先生有心无力,只能咳嗽表示抗议。
“死老头子,说你你也忍着。我们娘俩这两天受了这么大的苦,你不许还嘴,老实听着。”
覃父没有脾气,缓缓点头。
“来,小鹤过来。”
覃逸和林非鹤一起站在病床前。
“这孩子当初可救了你儿子一命,你出事人家也忙前忙后地过来了。”
“伯父好,伯母客气了。”林非鹤不卑不亢应着。
覃父说不了话,只能冲他眨眨眼点点头。
“行,咱们都算见过面了。”李皖晴女士乐呵呵地说。
“我和你爸啊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你长大了,生活是你的。”她看着覃逸,“儿子,你可以是任何样子的,我们是你的亲人,你决定的事妈妈不会干涉你。”
“谢谢妈。”覃逸又红了眼眶。
林非鹤宽大的手掌轻轻顺着他的头。
覃逸不合时宜地看着他,眨着湿润的眼,瘪着唇,“我的头是不是都有些扁了?”
林非鹤哭笑不得,这么有偶像包袱么。他无奈笑道:“还是很圆润的一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