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缘千年之恋》康伟国

3、临时同居

　　需要更多人类的精气。
　　沈墨突然警惕起来："你说的'精气'，该不会是要吸我的阳气什么的吧？"
　　白璃噗嗤一笑："你想多啦！只要靠近你就行。我们狐妖修炼，最需要的是人类的正能量——快乐、善良、勇气这些情绪波动。"她飘到沈墨面前，鼻子凑近他的脖颈深深吸了一口气，"嗯...你的气息真好闻，像阳光下的松林。"
　　沈墨不自觉地红了耳朵，向后退了一步："那个...我给你安排个房间吧。"
　　白璃跟着他飘进客房，好奇地打量着现代家具："这床看起来好软！比青丘的玉榻舒服多了。"她试着坐在床上，身体却直接穿了过去，跌到地板上。
　　"哎呀！"
　　沈墨忍不住笑了："看来你需要先学会控制灵体。"
　　白璃坐在地上，气鼓鼓地嘟着嘴："三百年没用过法术，生疏了嘛！"她突然眼睛一亮，"对了，你可以帮我！"
　　"怎么帮？"
　　"握住我的手，"白璃伸出半透明的手，"人类的触碰能帮助我稳定灵体。"
　　沈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当他们的手指相触时，白璃的手逐渐变得实在起来，最终完全实体化。她的手比常人要凉一些，柔软得像最上等的丝绸。
　　"成功了！"白璃欢呼一声，突然扑上来抱住沈墨，"谢谢你！"
　　沈墨僵在原地，感受着怀中冰凉又柔软的触感，鼻间满是白璃身上特有的清香。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耳根发烫。
　　白璃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抬头看他："你怎么了？脸好红。"她伸手摸了摸沈墨的额头，"好烫！你生病了吗？"
　　"没、没事。"沈墨轻轻推开她，"只是有点热。我去给你找些换洗衣服。"
　　他逃也似的离开房间，深呼吸平复自己异常的心跳。这太荒谬了，他居然对一只狐妖产生了反应？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神经错乱了。
　　沈墨从衣柜里找出几件自己最小的T恤和运动裤，回到客房时，发现白璃正对着镜子做鬼脸。
　　"我从没好好看过自己的人形，"她转头对沈墨说，"三百年前刚化形就被封印了。"她接过衣服，好奇地翻看，"这是什么布料？好奇怪。"
　　"纯棉的，比你们古代的丝绸舒服多了。"沈墨说，"浴室在那边，需要我教你怎么用现代设施吗？"
　　白璃骄傲地扬起下巴："不用！我们狐妖学东西可快了。"她抱着衣服飘向浴室，片刻后又探出头来，"那个...淋浴的机关怎么开？"
　　沈墨摇头失笑，走过去示范给她看。白璃学得确实很快，不一会儿就掌握了基本用法。沈墨退出浴室，关上门，听到里面传来哗哗水声和白璃欢快的哼唱。
　　他回到客厅，瘫坐在沙发上，试图理清思绪。短短一天内，他的生活天翻地覆。现在他的公寓里有一只狐妖在洗澡，而他竟然觉得这很...正常？
　　浴室门开了，白璃穿着沈墨的T恤和运动裤走出来，湿漉漉的银发披在肩上。宽大的衣服在她身上显得空荡荡的，却掩不住她玲珑的曲线。
　　"人类的发明真了不起！"她兴奋地说，"那个叫'淋浴'的东西，比在溪水里洗澡舒服多了！"
　　沈墨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饿了吗？我叫个外卖。"
　　"外卖？"白璃歪着头，狐耳抖动，"那是什么？"
　　"就是...让人把食物送到家里来。"沈墨拿出手机，"你想吃什么？"
　　白璃飘到他身边，好奇地看着手机屏幕："这个小板子会变出食物？"
　　"不是，这是手机，用来通讯的。"沈墨耐心解释，"我可以用它联系餐厅，让他们送餐过来。"
　　白璃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三百年...人类居然发明了这么多神奇的东西！"她凑近手机，"我能摸摸看吗？"
　　沈墨把手机递给她，白璃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指划过屏幕时，手机突然黑屏了。
　　"啊！我弄坏了吗？"她惊慌地问。
　　沈墨拿回手机，按了几下没反应："奇怪，刚才还有电的。"他插上充电器，依然没有反应，"可能刚好坏了，我换个备用机。"
　　白璃的耳朵耷拉下来，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着："对不起...我可能不小心释放了妖力。我们狐妖对金属器物不太友好。"
　　沈墨这才想起民间传说中狐狸精会让人家的电器失灵的故事，原来真有此事。
　　"没关系，"他安慰道，"正好我也想换新手机了。"他从抽屉里拿出备用机，这次小心地不让白璃触碰，"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
　　"有鸡吗？"白璃的眼睛亮了起来，"我最喜欢吃鸡了！"
　　沈墨笑着点了炸鸡套餐。等待外卖的时间里，他给白璃简单介绍了现代生活的基本常识，白璃像块海绵一样迅速吸收着新知识，时不时提出让沈墨啼笑皆非的问题。
　　"为什么人们要坐在那个发光的盒子前发呆？"——她指着电视问。
　　"那个会转的桶是干什么用的？"——那是洗衣机。
　　"你们现在不骑马了？那怎么打猎？"
　　门铃响起，外卖到了。沈墨取回食物，白璃立刻被炸鸡的香气吸引，像只真正的小狐狸一样凑过来嗅嗅。
　　"好香！"她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炸鸡咬下去，幸福地眯起眼睛，"唔...比生吃好吃多了！"
　　沈墨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得微笑。尽管是非人类，但白璃表现出的单纯和快乐如此纯粹，让他感到一种奇怪的温暖。
　　饭后，白璃主动要求学习洗碗。沈墨教她使用洗洁精和海绵，她玩得不亦乐乎，泡沫弄得到处都是。
　　"看！我弄出好多泡泡！"她像个孩子一样兴奋，把泡沫抹在鼻尖上。
　　沈墨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掉泡沫，手指碰到她冰凉的肌肤时，两人都是一愣。白璃的金色眼眸直视着他，里面似乎有星光流转。
　　"沈墨，"她轻声说，"谢谢你收留我。"
　　沈墨收回手，不自在地清清嗓子："不客气。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白璃点点头，跟着他回到客房。沈墨给她拿来新毛巾和牙刷，又教她怎么使用。
　　"晚安，"他关上门前说，"有事就叫我。"
　　回到自己房间，沈墨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场荒诞的梦，但浴室里传来的轻微水声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拿起床头的书想分散注意力，却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中全是白璃的身影——她好奇的眼神，天真的笑容，还有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金色眼眸。
　　正当他辗转反侧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白璃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枕头，尾巴不安地摆动。
　　"我能...和你一起睡吗？"她小声请求，"陌生的环境让我害怕。"
　　沈墨坐起身："这不太合适..."
　　"求你了，"白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我不会占太多地方的。而且...我的灵体还不稳定，靠近你有助于恢复。"
　　沈墨犹豫了。理智告诉他应该拒绝，但看着白璃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又狠不下心。
　　"好吧，"他最终妥协，"但你必须变成狐狸形态。"
　　白璃眼睛一亮，身形迅速缩小，转眼间，一只雪白的狐狸跳上了床。它比普通狐狸小一些，毛发如绸缎般光滑，四条蓬松的尾巴轻轻摆动——另外五条仍是虚影。
　　白璃狐狸轻盈地走到沈墨枕边，转了个圈趴下，把脑袋搁在前爪上，金色的大眼睛望着他。
　　"这样行吗？"她的声音直接在沈墨脑海中响起。
　　沈墨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躺下，尽量不与白璃接触。但小狐狸却主动凑过来，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四条尾巴自然地环住他的手臂。
　　"晚安，沈墨。"她轻声说，然后很快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睡着了。
　　沈墨僵着身体不敢动，鼻间满是白璃身上特有的清香。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与一只狐妖同床共枕，更没想到会因此心跳加速。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沈墨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明天会发生什么？白璃真的只是需要帮助，还是另有目的？他该不该相信一只传说中的妖怪？
　　种种疑问在脑海中盘旋，但最终，疲惫战胜了一切。在白璃平稳的呼吸声中，沈墨也慢慢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