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说里的炮灰攻共感后》为开

34、生日

　　操场上，校运会各种项目比赛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跑道旁，人头攒动，各种欢呼声此起彼伏。

　　李长青撑着最后一口气，逆着风，咬着牙跑着1500米的最后半圈。
　　他听不见耳边的呼唤，感受不到周围同学的热情和鼓励，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他只是跑着，凭本能迈着腿。

　　直到越过终点，腿脚酸软的李长青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迎面而来的拥抱拦下：
　　“破个人记录了！第一名！”

　　1500冠军，跳高季军。是李长青起早贪黑训练的结果，上领奖台时，同学特意给李长青拍了张照。
　　照片里，李长青一手捏着奖牌，一手拿着奖状，脸上的笑容虽不肆意张扬，却有掩盖不住的自豪骄傲。

　　在校运会中拿下奖项，获得的可不仅仅是纪念意义的奖牌奖状，不菲的奖金也是同学们奋斗的目标。
　　回到宿舍的李长青被舍友们纠缠着算了积分。一算，两个奖项的积分奖金高达七百元。

　　“行啊李长青，”舍友一拍李长青肩膀，揶揄道，“这不得请客？”

　　“又不是天降横财，”李长青含着笑，在舍友的佯装埋怨中话锋一转，“不过，听说学校门口有家餐馆还不错，我们去试试？”

　　话音刚落，李长青便被兴致勃勃的舍友捧着起了身。
　　但在这兴奋的氛围中，才走了两步的李长青又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开始翻着微信。

　　与此同时，李家，接到消息的张虹兴奋地呼出了声：“李长青运动会夺了冠，要请我吃饭！”
　　说着，兴高采烈的她立即将聊天记录展现给李爸。

　　“呦，这小子也给我发了。”李爸的消息紧随其后，除了红包转账，还有一张照片，是李长青颁奖的照片。

　　李爸李妈高兴雀跃的状态勾起了一旁周帆的好奇心。一听是李长青，他便难耐地想探究个分明。

　　张虹看出来了，带着点骄傲的小心思靠近周帆。她将照片放大，“你瞧，李长青还真不赖。”

　　就在张虹走近的时候，周帆的手机振动了几下。但周帆来不及去理会，他的目光已然被李长青吸引。
　　灿烂的阳光下，比泛着闪光的奖牌更夺目的，是李长青克制又熠熠生辉的笑容。

　　看着照片里的李长青，一种和李爸李妈相似的自豪感在周帆心里油然而生，但同时，内心又比他们多了种难言的情感
　　——如果能站在他身边就好了。周帆看着照片的眼神充满了深深的眷恋。

　　周帆目光还恋恋不舍，张虹已经将手机收回。
　　像是忽然记起来什么，她转头告诉李爸，“说起吃饭，下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长青生日快到了吧。”李爸胸有成竹。

　　“对，”张虹双手一拍，“我看过日历了，那天是星期二，待会问问他这周末回不回来。”

　　李长青生日。周帆一面听着，一面在心里记着，正想点开手机看看日历，不料一亮屏，便是李长青的信息弹窗。
　　周帆心一颤，小心翼翼地点开：
　　一张照片，一个红包转账，还有一句简单的解释：获奖了，请你吃饭。接着便是一个单手比耶的表情包。

　　一瞬间，周帆心都要化了。
　　此刻，如果他能看见自己，那他便会发现原来自己的表情居然如此不受控。

　　眉头紧蹙了又松，嘴抿了又抿，周帆抱着手机，蓦地起了身：
　　“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啊，好好，”张虹还在和李爸讨论李长青生日的事情，茫然转过身来，她招呼着周帆，“有空再来啊。”

　　出了门，还没等走进家门，周帆已经迫不及待地点开李长青照片。
　　将照片保存在手机里，他这才心满意足。
　　不过，满足的同时，他心里也开始惦记着一件事——李长青的生日。

　　李长青的生日是在下周周二，早在这周五，张虹便给李长青打去了电话，问他要不要回家一趟。
　　不过可惜的是，李长青这周除了部门任务之外，还有团建，因此也就拒绝了张虹。

　　“那周二呢？课多不多？”张虹很惋惜地问。

　　“周二要上到晚上六点呢，”李长青回想着课表，“应该是不会赶回去了。”

　　“周二是你的生日，你记得吗？”

　　李长青一愣，“当然。”旋即，他又安慰起了张虹，“没关系，一个生日而已，在学校也能过。”

　　“好吧，”张虹叹了口气，“到那天我再给你点长明灯。”

　　李长青不是个喜欢张扬的人，即便是生日，他也没有告诉其他人，而是一人默默地度过。
　　若要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在张虹的要求下，那天他的早餐变成了两颗鸡蛋，午餐是一碗面条。

　　晚上，六点钟下课时，天已染上夜色。道路旁，淡黄路灯下，李长青慢慢走去食堂。
　　他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心里正盘算待会吃什么，可走着走着，一条来得极其突然的信息却让他一顿。

　　是周帆的消息，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李长青停下了脚步，想了想，简单回复道：正要去吃饭。

　　——等等。
　　周帆那边有了动静，他告诉李长青，现在，他就快要到学校南门了。

　　这是在做梦吗？李长青看着周帆回复的消息，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起来，他便是一万个不可置信。
　　周帆来学校了？来学校干什么？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测，却不敢细想。
　　没再犹豫，李长青立即转身，转向南门飞去。

　　饭点时间，校门口有些进进出出拿外卖的学生。李长青从侧门挤出人群，便远远地看见路灯下一个单薄的身影。

　　是周帆。透而薄的灯光下，李长青一眼便认出了这个熟悉的人。他想喊一声“周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最后，还是周帆发现的他。

　　两人视线相接的那刻，两颗心同样安定了下来。相隔着一条马路，周帆缓缓地走近李长青。

　　天黑了，也冷了，周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套，李长青看着看着便皱了眉。
　　他原是想问周帆来这里做什么，但当周帆走近时，嘴边的话却拐了个弯：“冷吗？”他问。

　　周帆摇了摇头，嘴边噙着一抹羞涩的笑。和李长青不同，他是想说什么的，但却被李长青的动作打断。
　　李长青把外套一脱，往周帆身上一披，“我挺热的。”

　　李长青并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热了，在看到周帆的那一刻，血便往脸上涌。

　　周帆脸肉眼可见的红了，他想拒绝，但李长青却不容他多说。最后，他只能安慰自己，李长青身上还有一件毛衣。

　　“我先带你混进去。”李长青并不着急问周帆，而是转头看了看侧门来来往往的学生。
　　带周帆混进去不是问题。

　　可周帆却是摇了摇头，“长青，”他拉住了李长青，“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的一家甜品店订了个位置，生日快乐。”

　　半开放的包厢，一定程度阻挡了周围其他客人的动静。一进门，周帆报了名字，立即有人迎了上来，将二人往包厢里带。

　　二人刚坐下，周帆便笑意盈盈地再次祝福李长青：
　　“长青，生日快乐。”

　　李长青看着周帆，心情复杂地问：
　　“我妈告诉你今天我生日的？”

　　周帆摇了摇头，“我是无意间听到的，本来以为你会回来，但是……”
　　他停顿了片刻，“但是后来又听阿姨说你在学校忙。”

　　“所以你就来找我？”桌子下，李长青蜷起的手指逐渐收紧。
　　恰巧此时工作人员已将蛋糕和餐具端上，李长青随意一瞄——不是草莓蛋糕。

　　“我……”
　　周帆有些不知从何说起，李长青的询问看似寻常，但他总觉得这句话底下藏着某些异样的情绪。

　　“那个，还有礼物！”
　　在这如琴弦紧绷的气氛下，周帆灵机一动，从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你可以打开看看。”他怯怯地试探着。

　　这么漂亮的包装盒，李长青看了周帆一眼，小心翼翼地拆开，发现是一支做工精细的金黑色钢笔。

　　周帆还在一旁解释：“我想你现在可能还需要用笔，希望你能够喜欢，也希望它能够陪着你。”

　　“陪”这个字精准地踩着李长青的心上。他手里捏着笔，心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仅剩下百分之一的任务值。
　　周帆该如何，任务才能完成呢？
　　或许换个问题，如果任务完成，周帆会如何呢？

　　但无论如何，周帆陪着他的几率都不算太大，毕竟周帆是他在接手任务时，从书中走出，来到他身边的。
　　就算是周帆侥幸留下，可现在还多了个祁亭玉。

　　“周帆，谢谢你，”李长青收起钢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你喜欢那就太好了，”周帆在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喜悦难掩，语气里又带着点羞涩，“其实我也没什么给人挑礼物的经验。”

　　除了周越和多年前的沈修文，周帆的确未为他人挑选过礼物。
　　前者是自幼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周帆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后者是在最单纯朴实的时期，一张贺卡，路边的一支野花，都能算做礼物。
　　因此，周帆在为李长青挑选礼物时，还有几分忐忑。
　　但与忐忑相随的，是期待。

　　李长青也笑了，笑容中藏着几分苦涩，将蜡烛从工具包里拿出，他神情认真地对着周帆：
　　“陪我许个愿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