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花遗香》枝致子

39、烙印终身

　　暮色四合，林府老宅的轮廓在渐暗的天光里显得格外森然。这座位于城郊的旧式院落，高墙深锁，唯有东厢房的玻璃窗透出电灯昏黄的光晕。

　　林未寒推开虚掩的房门，带进一身秋夜的凉意。周义之正坐在西式扶手椅上看书，闻声抬眼。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纺绸衬衫，领口扣得整齐，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只是脸色在灯光下显得过分苍白。

　　林未寒脱下警帽放在玄关架上，步伐沉稳地走近。

　　周义之放下手中的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他想起身，却被林子寒按回椅中。

　　"别动。"林未寒俯身，双手撑在扶手两侧，将他困在方寸之间。警服挺括的布料擦过周义之的膝盖，"这半年，可曾想过我？"

　　周义之的睫毛轻轻颤动："想过。"

　　这个回答让林未寒眼底掠过一丝满意。他伸手，指尖抚过周义之的衬衫领口，熟练地解开了第一颗纽扣。周义之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却终究没有躲闪。

　　"证明。"林未寒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他俯身，张口咬上那截裸露的锁骨。不是缠绵的亲吻，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啃噬，像是要在对方身上刻下永恒的印记。

　　周义之疼得吸气，手指下意识地抓住林子寒的衣袖。纺绸衬衫的袖口在他指间皱成一团，又缓缓松开。他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颈间，能听见齿尖磨过骨节的细微声响。

　　直到锁骨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渗着血丝的牙印，林未寒才松口。他用指腹轻轻擦过那道伤痕，看着周义之因疼痛而泛红的眼角。

　　指尖往下落到润红的唇瓣上，林未寒用拇指摩了下，随即把指尖插入到唇齿中，指尖沾染上湿润。

　　“张嘴”林未寒声音冷的像警告的意味，似乎空气中都萦绕着寒气。

　　静谧的房间里传来黏腻声音，为此时的气氛增添上几分暧昧。

　　"记住这个感觉。"他的声音低沉，"记住你是谁的人。"

　　周义之仰着脸，呼吸微乱。他伸手替林未寒整理了一下警服的领口，动作轻柔得仿佛方才的事从未发生。

　　"我一直都记得。"

　　这个顺从的姿态让林未寒眼底的阴鸷稍霁。他直起身，将领带稍稍扯松。周义之安静地坐在椅中，月白衬衫的领口依然敞着，那道新鲜的伤痕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明日我要去县衙查档。"林未寒整理着袖口，"你乖乖待着。"

　　周义之轻轻点头，伸手要将衬衫纽扣系好，却被林子寒按住手腕。

　　"就这样留着。"

　　这三个字说得平淡，却让周义之的手指微微一颤。他垂下眼帘，任由那道伤痕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林未寒转身欲走，却在门口停顿片刻。他回头看了眼坐在灯影里的人，忽然想起三年前初见时，周家小公子穿着西装在商会酒会上致辞的模样。那时他眉眼间尚带着几分锐气，不像现在......

　　房门轻轻合拢。周义之独自坐在椅中，抬手轻触锁骨上的伤痕。指尖在暧昧处停留片刻，而后缓缓收拢成拳。

　　窗外，一轮冷月高悬，将清辉洒满寂寥的庭院。纺绸衬衫的领口依然敞着，那道齿痕如同一个无声的烙印，在月色下泛着暗红的光。

　　夜深了，林府老宅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屋檐的声音。

　　周义之在床上辗转反侧，最终还是轻轻起身，披了件外衣走出房门。

　　林未寒的房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温暖的灯光。
　　周义之在门外站了片刻，终于抬手轻轻推开门。

　　"这么晚还不睡？"他站在门口，声音很轻。

　　林未寒正坐在书桌前翻阅文件，闻声抬起头。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让他平日严肃的轮廓温和了许多。

　　"还有些卷宗要看。"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你怎么也没睡？"

　　周义之走进房间，随手带上门："睡不着。"

　　他在书桌旁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林未寒略显疲惫的脸上："该休息了。"

　　林子寒忽然轻轻笑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样像是在偷情？"

　　周义之的耳根微微发烫，却没有移开视线："我们之间，何必用这样的词。"

　　林未寒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衣领，在那道已经淡去的痕迹上停留。

　　"瘦了。"他的声音低沉，"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周义之垂下眼帘："有时候"

　　"药按时吃了吗？"

　　“……”周义之心虚了，他知道，往常林未寒这副摸样就是等他说真话了。

　　林未寒的指尖轻轻摩挲着那道痕迹，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的声音近乎耳语，"你的一切，我都记在心上。"

　　周义之轻轻点头，感受着对方指尖传来的温度。这个动作既温柔又带着某种宣告的意味，让他心头微微发颤。

　　"明天开始，我会让人按时送餐来。"林未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药也要按时吃，我会亲自过问。"

　　他的指尖在那道痕迹上轻轻按压，留下一个更深的印记。

　　"记住，"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的一切，都由我来照顾。"

　　周义之抬眼看他，在对方深邃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被这样小心翼翼地珍视着，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满庭院，将两个相拥的身影温柔地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