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花遗香》枝致子

41、病中温情

　　黄昏时分，江宅笼罩在一片金色的余晖中。江执意刚从学堂回来，就见二太太身边的丫鬟匆匆迎上来。

　　"二少爷，三少爷从午后就开始发热，这会儿还不见好。"

　　江执意眉头微蹙，将手中的书本递给仆人："请大夫了吗？"

　　"请了，说是染了风寒，开了方子。可三少爷不肯好好喝药..."

　　江执意不再多问，快步穿过回廊，径直往江屿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江屿蜷缩在床榻上，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额上覆着湿毛巾。听见脚步声，他微微睁开眼，见到来人后，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哥..."他的声音带着病中的沙哑。

　　江执意在床沿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怎么病的这样重？"

　　这时丫鬟端了药进来。江执意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递到江屿面前："把药喝了。"

　　江屿看了看那碗浓黑的药汁，又看了看兄长，突然伸手拉住江执意的衣角："哥喂我。"

　　江执意顿了顿，终究还是拿起汤匙，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药。江屿乖巧地张口，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兄长的脸。

　　喝完药，江屿突然抓住江执意的手："哥，你别走。"

　　"我还有些功课..."

　　"就一会儿。"江屿的声音带着恳求，"我头很晕..."

　　江执意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终究还是妥协了。他在床沿坐下，任由江屿靠在他肩上。

　　夕阳渐渐西沉，房间里暗了下来。江屿的呼吸渐渐平稳，似乎睡着了。江执意正要起身，却被一把抱住。

　　"别走..."江屿的声音带着睡意朦胧的黏腻，"再陪陪我..."

　　江执意试着挣脱，却发现弟弟抱得很紧。他叹了口气："我总得去和二妈说一声。"

　　"那你答应我，说完就回来。"

　　江执意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弟弟的手背。江屿这才不情愿地松开手，却在他起身时突然从背后抱住他。

　　"你要是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江屿把脸埋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

　　江执意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走到门口了，你要是还不下来，那我真的就要出去了。"

　　这句话果然奏效。江屿立刻松开了手，却又拉住他的衣袖："那你快点回来。"

　　江执意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走出房间，他在廊下遇见了二太太。

　　"屿儿怎么样了？"二太太关切地问。

　　"刚喝了药睡下。"江执意平静地说，"我今晚在这照顾他，二妈不必担心。"

　　二太太欣慰地点点头："有你照顾我就放心了。这孩子从小就黏你。"

　　回到房间时，江屿果然还醒着。见到兄长回来，他立刻露出笑容，往床里挪了挪，给江执意让出位置。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江执意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退了些。"

　　"因为哥回来了。"江屿轻声说，目光柔软。

　　夜色渐深，江执意靠在床头看书，江屿则安静地躺在他身边。烛光在墙上投下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哥，"江屿突然开口，"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江执意翻书的手顿了顿："别说傻话。"

　　"我不是说傻话。"江屿撑起身子，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我们之间..."

　　"你该睡了。"江执意合上书，语气不容置疑。

　　江屿垂下眼帘，重新躺下，却悄悄握住了兄长的手。江执意想要抽回，却在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时停下了动作。

　　窗外月色皎洁，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平稳的呼吸声。江执意看着弟弟熟睡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秘密，不知还能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