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钢铁侠x夜魔侠】洪流》猫猫爱吃狗肉锅

78、第 78 章

　　第七十八章总有些事无法弥补

　　被全城通缉的冬兵，此时并未藏身于九头蛇的任何基地。不仅官方力量在搜捕他，连九头蛇也派出精锐小队，誓要清除这名失控的武器。

　　在九头蛇冰冷刺骨的炼金容器中，总有几缕记忆如顽固的野草，一次次从意识的裂缝中挣扎而出。某次刺杀任务中目标那句脱口而出的“巴基”，那双眼中一闪而过的熟悉与悲伤，像投入死水的石子，在他被禁锢的灵魂深处激起无法平息的涟漪。随着任务中异常感的累积，一种源自本能的怀疑与反抗终于冲破了程序设定的枷锁。他击倒了守卫，凭借烙印在骨髓里的战斗本能与那条无坚不摧的金属手臂，从一处隐蔽的九头蛇转运点杀出重围，遁入城市不见光的角落。

　　是娜塔莎率先捕捉到了他的踪迹。凭借神盾的情报网与自己的秘密渠道，她察觉到九头蛇不寻常的追捕动向，一路追查，最终锁定了那座荒废已久的修道院。当她悄无声息地潜入阴湿的地窖，看到的便是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冬兵像一头身受重伤、濒临崩溃的野兽，眼中交织着空洞、痛苦与一丝挥之不去的迷茫。

　　史蒂夫一接到娜塔莎的加密讯息，便不顾一切地赶到现场。他推开地窖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旧木门，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巴基靠墙坐着，浑身血迹与污渍，头发凌乱地遮住半张脸。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金属手臂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瞬间进入防御状态。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史蒂夫那双写满悲痛与坚定的蓝眼睛时，周身凌厉的杀气竟微妙地滞涩了一瞬。

　　“巴基？”史蒂夫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一场易碎的梦。

　　冬兵喉结滚动，干裂的嘴唇颤了颤，沙哑地挤出几个字：“你……认识我？”他像是在沙漠中跋涉了太久，久到忘记如何正常发声，“他们……叫我‘冬兵’。”

　　“你叫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史蒂夫一步步缓慢靠近，如同接近一只受惊的动物，每个动作都清晰可见，“你是巴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在布鲁克林长大，一起进行试炼，一起加入圣骑士团……你还记得吗？”

　　他不断抛出往事的碎片，试图唤醒那些被埋葬的记忆。回应他的是巴基眼中更深的混乱与挣扎，但至少，冬兵没有攻击他。在娜塔莎冷静的协助下，他们将他转移至一处更为隐蔽的安全屋。

　　安全屋内灯光昏暗，巴基时而蜷缩在沙发上陷入噩梦，时而惊醒，抱着头发出压抑的低吼。史蒂夫守在一旁，心如刀绞。他知道，单靠他们无法真正拯救巴基，他需要帮助，需要最顶尖的技术。

　　“我们需要帮助，巴基，”史蒂夫试着解释，声音温和却坚定，“我要去找一个朋友，托尼·斯塔克，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他一定有办法……”

　　“斯塔克”这个名字如同触发了某个开关。巴基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近乎野兽般的哀嚎，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不！不！不要斯塔克！不能找他！”他嘶吼着，语无伦次，整个人濒临崩溃。

　　“巴基！冷静点！托尼可以信任！他会帮我们的！”史蒂夫上前试图按住他激动的肩膀。

　　在记忆洪流的猛烈冲击下，几个冰冷的词语如同淬毒的子弹，从巴基颤抖的唇齿间迸射而出：

　　“霍华德……和玛利亚·斯塔克……是我……是我杀的！”

　　空气瞬间凝固。

　　史蒂夫如同被冰锥刺穿，僵在原地，脸上血色霎时褪尽。他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瞪着巴基，仿佛第一次看清挚友皮囊下隐藏的残酷真相。“什么？……你……你说什么？霍华德是……托尼的父亲！他们死于……炼金火车事故……”

　　“不是事故！”巴基痛苦地闭上眼睛，混乱的记忆画面让他面部扭曲，几近呕吐，“是任务……冬日士兵的任务……清理障碍……制造意外……我……我亲手……”他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破碎的喘息和无法抑制的战栗。

　　连一向冷静的娜塔莎也震惊地捂住了嘴，目光复杂地投向瞬间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的史蒂夫。

　　真相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不仅刺穿了史蒂夫的希望，更将他推向无边的道德深渊。他原本最大的担忧是如何说服托尼帮助一名前九头蛇刺客，此刻才惊觉，巴基手上竟沾着托尼父母的鲜血。他该如何面对托尼？难道要他说：“嘿，托尼，我知道他杀了你父母，但他被洗脑了，你能救救他吗？”

　　巨大的愧疚、痛苦与无力感将史蒂夫淹没。他看着眼前被往事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巴基，想到即将被这个真相摧毁的托尼，第一次感到彻底的茫然无措。他缓缓后退，脊背抵上冰冷的墙面，用沙哑而绝望的声音对娜塔莎说：

　　“……封锁这里的一切消息。关于他的存在，关于他说的每一个字……绝对，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尤其是对托尼。”

　　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错误的事，一件对不起托尼的事。但他别无选择。他只能先将这个足以摧毁一切的秘密埋藏起来，试图为他失而复得却又背负血债的挚友，寻找一条几乎不存在的救赎之路。

　　***

　　即使元老院袭击案和冬兵引发的风波尚未完全平息，托尼·斯塔克依然被迫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索科维亚协议》试行案的艰难推进中。与此同时，另一件事也占据了他的心神——他正式成立了玛利亚基金会，并亲自前往了炼金师失控事件的重建地斯坦福德。

　　在一排新近落成，加载了最先进的炼金防御及警报术阵的民居前，托尼面对媒体和当地民众发表了简短讲话。他承诺基金会将全面负责受害者的赔偿与城市的重建工作。“这是我母亲的名字，”他指着基金会的徽标，声音比平日低沉许多，“她始终相信，科技与财富应用于创造，而非毁灭。”

　　直到深夜回到工作室，只有马特陪伴在侧时，托尼才卸下所有伪装，疲惫地靠在操作台边，手里转动着一块存储水晶。

　　“你知道吗，马特，”托尼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毫无掩饰的倦意，“斯坦福德的惨剧……是看得见的。我们可以量化损失，可以重建房屋，可以……尽力去弥补。”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操作台上防御阵模型流转的水晶能量，仿佛在搜寻某些早已逝去的光点。“但有些损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我成立这个基金会，不仅仅是为了斯坦福德。”

　　马特敏锐地感知到托尼情绪下汹涌的暗流，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我的父母……”托尼的声音变得更低，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们当年的炼金火车事故……根本不是意外。”

　　在托尼·斯塔克年仅十四岁，距离决定他未来道路的战神试炼仅剩半个月时，一场猝不及防的噩耗摧毁了他的世界。

　　消息是在一个阴沉的午后传来的。他正待在城堡的工坊里，指尖还残留着刻画能量回路留下的金属粉尘。他父亲的大臣们几乎是跌撞着闯进来，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仪态荡然无存，脸上是未曾有过的惨白与惊惶。“少爷……”其中一人声音颤抖，几乎无法成言，“公爵阁下和夫人……他们回不来了。”

　　那列承载着他父母的新型炼金火车，在边境的险峻山脉中发生了可怕的脱轨事故，车厢扭曲成废铁，坠入深谷，无人生还。官方的事故报告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迅速定论：列车核心的一组关键稳定性符文在高速运行时突然失效，导致元素炉心能量失控，引发了毁灭性爆炸和连环脱轨。这起悲剧被广泛归咎于“炼金技术的冒进与不成熟”，甚至被某些保守的战神殿祭司渲染为“对凡人亵渎自然法则的神罚”。

　　汹涌的指责声中，负责监管此类技术应用的神盾成了众矢之的，声誉扫地，不得不承担起主要责任，势力一度萎缩。

　　然而，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托尼，却在翻阅父亲留下的杂乱笔记和零碎的设计图时，发现了一个致命的疑点。他知道一个秘密——神盾都未必清楚他知道——他的父亲霍华德，本身就是一位秘密在神盾注册的顶尖炼金大师。那列失事的火车上，就镌刻有他父亲亲手设计、并秘密加固的防御术阵，其强度足以抵御远比符文失效更猛烈的冲击。

　　可根据他对事故残骸的隐秘调查和分析，那些本应自动触发的防御术阵，在灾难降临前竟毫无反应痕迹。他的父母，一位是强大的炼金师，一位是经验丰富的冒险者，竟如同毫无抵抗能力的凡人，在瞬间被毁灭吞噬。

　　这反常的现象像淬毒的刺扎在托尼的心底。只有一个解释能说通这一切：这绝非意外。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并被完美伪装成炼金事故的刺杀。凶手不仅深谙火车的技术细节，更拥有能够压制或绕过他父亲防护手段的可怕能力。

　　巨大的悲伤尚未褪去，便迅速化为冰冷的愤怒和更深的不安。十四岁的托尼在寂静的夜里得出了一个残酷的结论：他不能信任任何人。官方的调查可能早已被操纵，神盾内部或许就潜伏着叛徒或敌人。那个能悄无声息杀害他父亲——一位神盾炼金大师——的势力，其能量恐怕远超他的想象。

　　在这种近乎窒息的不安全感驱使下，托尼做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决定。在战神殿派来的使者面前，他公然宣布放弃即将到来的战神试炼——那个本该为他开启光明斗气传承、铺平圣骑士之路的神圣仪式。

　　取而代之的，他将自己所有的精力与才华，近乎偏执地投入到了另一条被正统视为奇技淫巧的道路上。他疯狂地钻研那些被老派骑士所不齿的能量转化技术，在铠甲锻造与能量回路设计方面展现出令人瞠目的天赋。他刻意塑造了一个离经叛道、只知沉溺于机械与武器的纨绔子弟形象。

　　这一切，既是为了麻痹暗处的敌人，让他们认为斯塔克家族的继承人不足为虑；更是为了寻求一种完全不依赖于传统力量体系、完全由自己创造和掌控的力量。他要用自己的双手打造出最坚硬的盔甲和最锋利的刃，武装自己，蛰伏起来，等待终有一日，能亲手撕开迷雾，揭开父母死亡的血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