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次修改》秋栖下弦月

25、勇敢开麦被肘击

　　手腕被麻绳勒得火辣辣地疼，后背硌着土墙的碎石，肚子被膝盖顶过的地方还在翻搅。
　　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什么冷静，什么伪装，去你奶奶的！

　　眼泪根本不受控制，猛地涌出来，不是抽泣，是嚎啕。声音在空荡荡的破屋里炸开，带着破音的尖利和崩溃的委屈：
　　“宋岱卿！你个人机！谁让你把我丢这鬼地方来的！”
　　“贺沂诚！你妹的王八蛋！自己惹的破事，凭什么让我顶缸！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什么刀！什么江寂！什么混账东西！都他奶奶是什么鬼东西！关我屁事！！”
　　“啊啊啊——！”

　　声音又尖又亮，像把破锣，在死寂的破屋里横冲直撞。哭骂声根本刹不住车，脑子里闪过谁就骂谁，宋岱卿的沉默，贺沂诚的谜团，那个该死的电音，眼前这个绑我的煞星……一股脑全吼了出来。

　　我知道这地方偏，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最近的吊脚楼也隔着二十多米密的林子，树叶子能把声音吞得干干净净。所以我嚎得毫无顾忌，恨不得把房顶掀了，把这几个月憋的邪火全嚎出来。

　　嚎得嗓子发干发疼，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抽噎着，抬起被泪水糊住的眼，狠狠瞪向那个煞星。
　　他好像在看我。
　　我抬起的头摇了摇。
　　他没动。
　　就那么杵在月光投下的那片模糊光影里，像截冻透的木头桩子。刚才那股子骇人的戾气和狂怒，像是被我这通毫无章法的崩溃嚎叫给冲散了。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具体表情，但那姿势……像是在盯着我，又像是在盯着我身后的虚空，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思考？

　　思考你妹啊！

　　我哭得更大声了，边哭边骂，把能想到的恶毒话都往他身上招呼：“……还有你！你看啥你！绑我干嘛！有本事去找正主啊！欺负我一个十五岁的算什么本事！你他妈到底是不是江寂啊！是人是鬼吱个声啊！哑巴了？！……”

　　他依旧没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股被人彻底无视的憋屈感，像汽油浇在了火苗上！

　　我更气了，胸口剧烈起伏，吸溜着鼻涕，正要组织更恶毒的语言——

　　眼前猛地一黑。
　　怎么感觉……挺熟悉……

　　不是晕眩。是后颈传来一记精准、迅疾、毫不留情的重击！力道沉得像铁锤砸下。

　　“呃……”

　　所有声音，所有情绪，所有翻腾的念头，瞬间被这记手刀斩断。

　　啥都没了。

　　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里，只闪过一个憋屈又荒谬的念头：
　　……妹的……太吵……就敲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