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诡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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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心里又慌又懊悔，静静地站在她背后，手脚冰凉。两只手在口袋里不停地来回搓着，却怎么也搓不出一丝暖意。不知道说什么，我感觉我已经没有话可说了。
刚才那句“去死”，像一块投进深潭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水花，而是死寂。我越界了，踏进了一片我根本不该涉足、也无力承受的领域。
就在我以为这场对话会以永恒的沉默和寒风结束时，她的声音忽然响起，很轻很轻，顺着风飘过来，给我一种在风中随时可以被吹散、再也抓不住的感觉。
“可能当时……累吧。” 她顿了顿，“我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挺差的……”
心理承受能力？我脑子懵了一下，搞不懂她在想什么。这算是……承认？还是另一种模糊的辩解？她没有直接回应那个最尖锐的词，却给出了一个更让人心头发涩的理由。
见我没有说话，她继续往下说，声音依旧飘忽，话题却跳到了一个更虚无的层面：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我们存在的这个世界，很单调，没有颜色吗？”
“什么意思？”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哲学（或者说中二）发问弄得一愣。
“我说，” 她稍稍提高了点音量，却依旧没有回头，“这个世界会不会，是假的？”
这个问题……太耳熟了。在我那些混乱的、分不清真假的“梦境”里，我自己也曾无数次这样质问过。我沉默了一下，顺着她的话，给出了一个同样模糊的答案：
“也许吧。不能用有没有痛觉来衡量的那种假。” 痛觉太真实了，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里的。
“确实……” 她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随即被一阵冷风呛到，“啊咳咳……没准今后的某一天，我们又回想今天的事情，会觉得是两个神经病在交流病情吧。” 她用一种近乎轻松的、预言般的口吻说道。
“啊？” 我被她这急转弯搞得措手不及，刚才的沉重呢？那份令人窒息的沉默呢？“那你快忘掉！”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点羞恼。
“NO~” 她拖长了调子，终于转过身来，脸上居然带着一点恶作剧得逞般的、虚弱的笑意，“我已经记下来了~”
然后，在我疑惑又隐隐觉得不妙的注视下，她慢条斯理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她的手机，屏幕亮起，在她指尖晃了晃。
“录音中…” 她模仿着电子提示音，语气平板地宣布。
“？” 我彻底愣住了，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人……怎么可以无聊（或者说“诡异”）到这种程度？！ 这算什么？这属于我的黑历史吗？我靠不要啊！ 刚才那点愧疚和沉重瞬间被一种荒谬的抓狂感取代。果然是个坏人！这个社会还是太复杂了！
“你要不要再诡异一点？！” 我忍不住吐槽，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跳。
她把手机收回口袋，拍了拍，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意加深了些，理直气壮地说：
“记录美好生活，懂不懂？”
寒风依旧，车流依旧。天桥上的灯光将我们笼罩在同一个昏黄的光圈里。但气氛已经完全变了。
那个关于死亡、关于世界真假、关于心理承受能力的危险话题，被她用一个近乎无赖的“录音”动作，轻飘飘地揭了过去，包装成了一个可以拿来开玩笑的、“神经病交流病情”的荒诞片段。
我看着她重新变得“抽象”起来的脸，忽然明白了。
这大概就是她的方式。用最不正经的态度，处理最无法承受的沉重；用看似荒唐的行为，在摇摇欲坠的内心世界周围，筑起一道扭曲却有效的防线。
记录美好生活？
我望着桥下那片冰冷的、流动的灯火，心里五味杂陈。或许对她而言，能这样“诡异”地、尚且“活着”地站在这里，用录音来威胁一下同桌，就已经是某种不堪言说的“美好”了。
只是这“美好”，未免太过心酸，也太过……令人无措了。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