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大盗2》干活干活

12、宿恩

　　宿恩最近太热情了，热情到宿克有点害怕。
　　宿恩是那种热情的孩子，他理解。
　　但。
　　每他早起就蹲守在人家门口，眼巴巴等着出来，说是要问人家有没有睡好，说什么缺能量会不会不舒服，刚开始弥尔还耐心回答，很好。后来弥尔就没敢早起了，宿恩才没蹲了。
　　上学前必定来一通猛拽猛抱。
　　中午就要打视频问弥尔在干嘛，他回答了无数遍，在睡觉在睡觉，人界能量还是不够，弥尔很多时候都比较疲乏，睡觉也是可以帮助消化那些能量。
　　他也查了，普通神族是不需要那么多神力的，毕竟以前也有被时空巡警抓到的神族，但并没有这样缺少能量，也可能他是神之子，天生对神力就有更多需求，但是又没彻底觉醒神力，只能自己一点点吸收。
　　说也说了，解释也解释了，宿恩就是要看。
　　不给看就从学校翻出来。
　　“……”
　　他还问过弥尔要不要回神界，弥尔说，他就是自己逃出来的，他为此计划了很久的，他不可能回去，他会学习人界的语言，人界的礼仪，他会竭尽全力适应人界的生活，求他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说，一个小孩可能跟家里有矛盾，但是后面想清楚，会想到时候，欢迎随时说，他这边有让他回去的通道。
　　弥尔很平静，要他回去，还不如干脆死在这。
　　“……”
　　没想到这个长相单纯可爱的孩子比自己想象中叛逆点。
　　反正那一刻，他觉得弥尔比难伺候的宿恩还叛逆点。
　　晚上一放学回来，宿恩必定也是要抱弥尔的，吃饭也抱，有时候还喂，抢弥尔的食物，写作业也拉着手，说什么都不让弥尔和他分开。
　　一问就是喜欢。
　　“……”
　　理所当然就喜欢黏。弥尔由开始的一点点抗拒变得渐渐适应。
　　晚上洗澡宿恩也是说要跟弥尔一起洗，说是因为弥尔洗不干净，总有股腥味。
　　他说也不是很腥，弥尔还小，有股腥味很正常。
　　宿恩就说不只是奶腥味，还有别的腥味，很浓，肯定是没洗干净。
　　“……”
　　怎么解释，他能说他也在别的神族、准确来说还是神之子身上闻到过吗。
　　于是他还真就这么解释了。
　　宿恩不听。
　　显然，这种例子从小举到大。什么谁家听话写作业，谁家好好吃饭……但这个真是真的啊。
　　弥尔刚进去宿恩就试图打开浴室的门。
　　“……”
　　“弥尔你居然反锁！打开，我要帮你洗！”
　　“……”
　　“弥尔！过来！给我开门！看我找到备用钥匙你就完了。”
　　真当他听不见，无法无天了还。
　　就这样，他每次都非得说两句，宿恩才罢休……个鬼。每天都缠着问。
　　他问宿恩是好奇神族吗。
　　宿恩想了想，说是有点，比如，为什么弥尔吃那么多个子还是小小的。
　　他说，这个只是因为吸收能量的方法，弥尔用的是最简单的吞食，难以下咽的比如能量石才是用法阵吸收，一般的得到神力的神之子就不用了，自动吸收天地能量，他现在比较缺，吃多少就立即转化多少。
　　“这个，神族也没什么不一样吧，就是比我们多了神力，寿命也长一些，其余的都一样。”
　　“我说的是身体结构。”
　　“……”宿克脸上渐渐不耐烦，“问这个干嘛。”
　　“所以有区别吗？”
　　“……一样。”
　　“你看过？”
　　“……”
　　“你什么时候看过，你怎么都不跟我讲。上级要你保密的吗。你拍照了吗，给我看看呗，我保证不说出去。”
　　“……”
　　晚上睡觉，宿恩也肯定是要闹一闹，说弥尔睡午觉的时候就喜欢抱着他，因为他能量好，弥尔抱着安心，睡得舒服。
　　弥尔说这个是真的，他很喜欢宿恩身上蓬勃的能量。
　　宿克：“……”
　　宿克：“'那你……'”
　　弥尔婉拒：“'……但我有些害怕。'”
　　宿克一言难尽。
　　换成正常人，谁流浪到国外被一个邋遢的人又亲又抱会不介意？
　　弥尔又看着他：“'所以，我能和您睡吗？'”
　　宿克怀疑自己听错了。
　　弥尔语气认真而诚恳：“'我也喜欢您的能量，和您在一起很舒服。'”
　　“？”宿克想了想，“'你不是自己可以一个人睡吗？你都成年了，有个大人在你旁边睡，怎么都不自在吧。'”
　　“'其实，我晚上一个人睡觉比较冷的，叔叔。'”语气暗虚，蓝色眼眸在暖色灯光下摇曳闪烁，“'没有能量在旁边，确实让人难以安心。'”
　　宿克说：“'不是有能量石吗，你放在床上，应该可以吧。'”
　　“'是厌恶我吗？叔叔。'”
　　“……”宿克勉强笑笑，“'没有，没有的事，怎么会。'”
　　“'我会洗干净点，说什么我都会听，我真的好久没有睡好了，我很喜欢您的能量，叔叔……'”
　　宿恩听见了，又不服，说他自个的能量充沛旺盛，跟他睡不是更好。弥尔说他的能量更干净纯粹。宿恩听见了啊啊狂叫不服，还举例论证，说他六十多岁了，都能当爷爷了，能有什么能量！
　　弥尔就淡淡看着宿恩抓狂咆哮，等宿恩停下，又说他能量干净纯粹温暖无比。
　　“……”两个倔种。
　　于是宿恩更抓狂了。
　　“……”
　　不管弥尔怎样，他十分清楚宿恩是一个不服输的孩子，一旦认定，一定要赢。
　　眼见两个吵着要打起来，他连忙过去，说他以前喝过圣水，嗯，喝的还挺多，级别也高，可能，可能就残留有神族的能量。
　　宿恩听到了，不敢置信看着他。
　　“爸！你怎么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气头在上的宿恩一把用力推开他，叫道，“我也要喝！”
　　“……”邪完了。
　　宿克都想找树枝了，但看着宿恩都气的要哭出来，想想还是算了。
　　亲生的亲生的，在外人面前得留面子。
　　宿恩转头又威胁弥尔，不跟他睡他就把弥尔带回警局审判。
　　“……”
　　弥尔不敢置信看着宿恩，又看向他。
　　蓝色眼眸闪烁，就如阳光下的大海，遥远而遥远……
　　“你弄清楚！！”宿恩一个大嗓门就叫起来了，“我爸又不喜欢你，是我，一直都是我喜欢你！”
　　“……”
　　“我又不是不给你能量，你咬我一口肉我都认了！我爸那么小气才舍不得！你小心他晚上一脚给你踢地上！”
　　“……”
　　气话，气话，都是气话，宿恩现在不理智，他不能计较。
　　“我爸贼凶！对你好那都是装的！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是我求着他他才同意收养你的！在我眼皮子底下他才不敢对你凶，但那都是因为我！你要是不在我视线下，他说不定把你从十八层楼上扔下去了！”
　　“……”
　　宿克答应了。
　　弥尔跟他睡的时候，他就发现，弥尔晚上会醒，醒来躺一会，就会去窗外眺望月色，估计一两个小时，弥尔才会轻手轻脚上来。
　　他觉得弥尔是思念故乡了。
　　宿克勉强睡。
　　三更半夜，有个冷冰冰东西搭了上来。
　　还往他脖子那靠。
　　有种阴森森的感觉，他直接开口：“'怎么了？'”
　　那手微微瑟缩，停在那，没有继续。
　　他探了下，弥尔的脸和脖颈那有点冷。
　　“'为什么你的儿子和你不像……'”弥尔过去抱着他胳膊，轻微蹭了蹭，认真询问，“'他不会也是被你收养的吧。'”
　　“……”
　　“'叔叔？'”
　　“'今天他是太生气了，说的那些话没过脑子，都是吓唬你的，你不要跟他计较，更不要放在心上，他其实是喜欢你的，才舍不得把你交出去。'”
　　弥尔小冷手拉着他胳膊，嘴里微微呼吸的热气打的那片湿冷又热乎。
　　“'按道理来说，你在我们这，无论有没有做错事，无论什么身份，什么原因，都得被时空巡警审问。'”宿克说，“'他以后可是说要当时空巡警的人，他没把你交出去，真是喜欢你。'”
　　“'……我知道点。'”
　　“'你知道啊，哈哈，也是，那么明显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这个喜欢可能比你想的更多点吧。'”
　　“……”
　　弥尔没有回应。
　　宿克声音有些悠远，“'他很早就想要个弟弟妹妹了。'”
　　“他很小的时候是跟保姆生活，基本没管他，很无聊，后来是送我朋友家里，小孩多，能一起玩，但他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都不敢开口跟人说话，那些小孩跟他说话，他一动不动，就抱着他的玩偶。我过去，他还怕我，一下跑开，摔倒了，又爬起来，又跑。'”
　　宿克说着笑了声，黑色目光温和而悠远。
　　“'他妈妈忙，不肯放下活回来，我就照顾他了。我也不会跟小孩说话，他还挺怕我。'”
　　“'他羡慕那些有弟弟妹妹的，同龄人，总归能一起玩。小孩就是喜欢炫耀，我猜我朋友的小孩总是在他面前传输这个思想，他每次一回来就跟我提，我朋友也劝我多生点，但是他妈妈没空，生一个就耽误她很多事了。就没要了。他一直还记着。'”
　　“'是我把他宠坏了。'”
　　小孩轻轻听着，呼吸平稳着。
　　“睡着了？”
　　居然睡着了。
　　弥尔眼角滑过一滴泪，宿克轻轻拂去。
　　这孩子也是可怜。
　　在16岁最为隆重的那天成人礼差点成为祭品的时候，又在想什么。
　　从小被选中的神之子没获得神力啊。
　　好久没听过这种事情了……
　　宿克帮他掩好被子。
　　那就做宿恩的弟弟吧。
　　在人界，好好生活，好好长大。
　　宿恩会照顾好你的。
　　.
　　“爸，把手机借我玩玩呗。”
　　“我想给弥尔看视频，手表太小了不好放。”
　　“我还想给弥尔打游戏。”
　　本着不理会的宿克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成天就想着怎么带坏他是吧。”
　　“弥尔，亲我一下。”宿恩笑着说，看着拿着扫把过来的宿克，又淡定地说，“我问了，只要不是那种祈福祝愿，是不会分走神力的。”
　　弥尔一边看着一脸黑的宿克，一边看着悠闲的宿恩，纠结着，试探亲了下。
　　“唉，真乖～”宿恩又摁着弥尔脑袋重重在人家脸上啄了一下，啵的一声响。
　　“今晚咱吃什么啊爸？”宿恩一边看视频一边掏出薯片，塞一个给弥尔，弥尔小口咬住，宿恩笑笑，把另一半掰下来塞自己嘴里。
　　“……”
　　“……”
　　弥尔注意到视线，回头笑笑表示没事，他很喜欢看他的手机。
　　“……”
　　很快，弥尔就有个单独的大平板，宿恩还是一个手表。
　　宿恩十分有理：“爸，这不公平，我也要。”
　　弥尔要把自己的平板递过去，又被宿克拦住：“这很公平，他成年了。”
　　宿恩：“鬼！他明明比我小！”
　　“弥尔，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弥尔看向宿恩，又被宿克挡住，“不用管他，他吃什么都喜欢。”
　　宿克蹲下来，用神语认真询问：“'你喜欢吃什么？'”
　　弥尔：“'能量。'”
　　宿克：“'好，待会陪我一起去取能量石。'”
　　蓝色眼眸闪烁。
　　宿克笑笑：“'所以，还有吗？'”
　　“不是，你们两个屏蔽我！我也要点餐。”宿恩开始报菜单，“番茄炒蛋，辣椒炒蛋，胡萝卜丝炒蛋。”
　　弥尔对着宿克生涩重复。
　　宿克欣慰地摸了摸懂事的弥尔。
　　“'要不你当哥哥算了。'”他随口一说。
　　弥尔认真点头。
　　.
　　“你叫我哥哥，快啊，怎么还不叫，再不叫我打你屁/股。”
　　“吃饭。”宿克在厨房那喊。
　　宿恩一脚踹了踹弥尔，“去，跟我爸说，我现在不能吃。”
　　端菜出来的宿克刚好看到这么一幕。
　　他都恨不得自己没看见。
　　他真想打人。
　　宿恩还玩着平板，“马上马上！马上打完，就最后一波了！”
　　弥尔看着认真的宿恩，又看着宿克，无辜眨眼。
　　宿克单手抱起弥尔，“走，我们不管哥哥，我们吃饭去。”
　　过了十秒左右，鞋子都没穿就气冲冲过来了。
　　宿恩：“喂！我的弥尔，爸，你怎么能这样，弥尔跟你睡就算了！现在弥尔是我的，我的！给我抱！”
　　说了暂且先这样，白芸回来弥尔就回客房。
　　其实宿克不怎么想跟弥尔睡，睡几天觉得自己也精神紧绷了，但他感觉弥尔真的很乖没有乱动了，但是半夜弥尔就是会醒，就是睡不着，他也理解，他睡不着的时候就特别想起来吹风。
　　对一个睡眠质量还行的人来说还是蛮折磨人的。
　　反正目前不能交给宿恩就是了。
　　宿克：“平板没收，那不是给你买的。”
　　宿恩：“爸，你太自私了，不行，还给我，我要抱他！”
　　宿克：“……”
　　宿恩不耐烦了：“弥尔，过来！我不抱你，你跟我坐！”
　　宿克代入一下弥尔就觉得气啊：“真想打死你。”
　　宿恩直接从宿克手里抱过弥尔：“打死我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