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祈》憎风

38、搜寻

　　帽子男看了几秒。
　　“你们父母呢？”

　　“被仇家找上门死了”

　　帽子男点点头。
　　“你的灵轴是什么？”

　　来了。
　　路迦心里拼命祈祷李木的模拟灵轴能骗过去。

　　面上一挑眉，

　　手微微一抬：“那当然是……比你厉害！”

　　只见边上倒了一个人，

　　“控制精神的吗？”帽子男眼底一亮：“很好，你未来会比我强”

　　眼见蒙混过关，两人不自觉松了口气。

　　但帽子男显然很谨慎，一直在重复之前说的话，就好像在故意试探他们。

　　路迦心念一动。

　　有点不耐烦地说：“就这几句话你要重复多久？”

　　一看有人出头，不少人发出不满的声音。

　　“是啊，都站半天了”

　　“还能不能行了？”

　　路迦脸色很不好看，看了帽子男一眼。
　　“耍我们很好玩吗？”

　　说着，她带着艾音转身就走，

　　表面上毫不犹豫，天知道她有多紧张。

　　她在赌，赌他会动容，因为她明显感觉得到，这人看见她的灵轴那一瞬间雀跃。

　　果然。

　　帽子男见他们毫不犹豫，出声叫他们：“哎，别急啊，这就步入正题”

　　两人松了口气。

　　帽子男陆续又带他们见了别的人。

　　最后留下的，居然才不到十人。

　　带他们去之前还收了他们手机。

　　可见幕后之人有多严谨。

　　帽子男满脸笑意地说：“我跟你们说，今天你们可是赶上了好戏，我们老大也在”

　　艾音抿了抿唇，压下颤抖。

　　几人跟着来到底下城，

　　几乎没什么人，几人四处看了看。

　　帽子男解释说：“可别小瞧我们这，我们人多着呢，现在估计都在看戏呢”

　　还未走到门口都能听见里面的吵闹声。

　　帽子男推开门。

　　带他们在后排。

　　两人朝前面看去，猛地吸了一口凉气。

　　“……欢迎新来的朋友们！”甘荣景鞠了一个躬：“相信大家都知道池鱼吧，渡噩界新诞生的双S”

　　“知道！”
　　“那个人就是吗？”

　　甘荣景抓着头垂着的人的头发：“当然是”

　　池鱼半眯着眼，闻言毫无动静。

　　“醒醒”甘荣景拍了拍他的脸：“今天我很高兴，所以不想对你用点什么，但你也太难取悦了”

　　池鱼掀开眼皮，眼底是无尽的麻木嘲讽。

　　“你是第一个在我手上坚持那么久的人”甘荣景笑了起来。

　　“砰——！”

　　甘荣景眼睫一跳。

　　“虚蚀——！”
　　伴随着一声轻哄，只见一股强烈的黑色卷风缓慢地扫射，所到之处，皆是一堆废泥。

　　“啊——我的手”
　　“快跑啊——！”

　　路迦拉了一把往前跑的艾音，没拉住，
　　她只能跟着跑上去。

　　只见艾音直接挡在池鱼身前，甘荣景发出的灵轴光团被尽数隔绝。

　　“艾音——！”

　　轰地一声，天空中自下而上伸起了一缕火红色。
　　自艾音身上蔓延开来。

　　两眼发红的艾音抬着一只手，
　　轻吐：“凤焰”

　　司故渊赶来先袁望舟一步解开池鱼。

　　“池鱼？”

　　袁望舟扶着另外一边：“龙安，走了”

　　龙安跟路迦带着突然晕倒的艾音。

　　黑色组装车在路上飞速狂奔，袁望舟扯了一张又一张纸给池鱼擦血，
　　“他被抓走多久了？”

　　冷亦寒沉声说：“半年”

　　袁望舟脑子一片空白：“……操”

　　“你们怎么回来的？”

　　“说来话长”袁望舟摇头：“我们一周前才收到消息，没来得及回学院”能进去也是靠上官秋。

　　车里几个大男生有点挤，考虑到池鱼，两人都是蹲着，位置留给池鱼躺着了。

　　“蓝牙已连接”

　　几人心头一跳。

　　“002？”

　　002：“各位好，我很久没说话了”
　　“他的精神值降低到百分之四十，很危险”

　　“很危险是什么意思？”袁望舟一急，顾不上问他是谁。

　　002解释说：“我虽然无法跟他产生联系，但我能感受到，就在刚刚，他的精神值在极速下降，现在还在”

　　车稳稳一停，

　　几人这才发现这不是学院。

　　“学院目标太高了”司故渊解释说：“给送个信就行”

　　几个医生闻声赶来，瞥见又是他，不免好奇，碍于司故渊在场，均未表现出来。

　　“还整天说自己很厉害呢”龙安收回视线：“连个人都保护不了”

　　冷亦寒本来就提着一口气，他自己也觉得是他的错，猛地听到还是一阵不适。

　　袁望舟即使打断他们：“先别吵了行不行？打扰到他们”

　　几人静了一会儿，

　　袁望舟给他们解释。

　　当时他们到渡缘社，本来是不愿意的，但后来发现他们除了到处抢人之外，没做坏事，反而帮着清理噩人，也不让他们走，他们干脆就待了一段时间。

　　后来就逼着他们匹配灵轴，

　　龙安很成功，只是那范围伤害很大，

　　虚蚀。

　　他并没有，因为在他被强推着去的时候，渡缘社的老大，

　　“……也就是上官秋，他告诉了我们池鱼的消息，我们就赶来了，她也没拦着……”

　　几人点点头。

　　均是一脸沉默。

　　张兴左右看了看：“我发现你们都变了不少”

　　路迦耸了耸肩：“很难不变啊，倒是艾音，我当时都看呆了，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池鱼”

　　“我也喜欢”乔一说。

　　袁望舟盯着他：“你谁啊？”

　　冷亦寒反应过来，又给他们解释了一遍。

　　“……就你后面不说话那个，瞳依，她拍的，但她也不认识，我们就更不知道了”

　　正说话间，司故渊出来了，几个医生一脸凝重地走了。

　　一伙人围了上去。

　　他径直走向沙发，
　　“都回去吧”

　　“情况……是不是不太乐观？”

　　冷亦寒问得屋里的人同时提着一口气。

　　“他身上没什么大伤”司故渊皱着眉头：“醒了我再告诉你们”

　　几人不情不愿地走了。

　　司故渊搓了把脸，疲惫显而易见的露了出来。

　　池鱼确实没受什么伤，因为甘荣景最擅长的是心理折磨，池鱼脑海中没有生的念头，这点任谁都无能为力。

　　他叹了口气，摸索着点了根烟。
　　头一次产生了后悔的念头。

　　是他不应该带池鱼进来。
　　接触这个普通人无法想象的世界。

　　烟雾弥漫在眼前，又消失在空气里，司故渊随着吐出的烟，叹着沉重的气。

　　一声咳嗽声从屋里传来，他把烟扔了，大步流星推门进去。

　　只见池鱼咳得全是血，顺着埋进枕头里。

　　司故渊只能打盆水过来，给他擦，顺便给他换了套衣服。

　　池鱼躺了三天才醒过来，司故渊一直在家，也没让人来看。

　　只是池鱼的状态有点不正常，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一直打营养液也不是什么好事，他把温好的粥端了过来，扯开一点被子。

　　“吃点”

　　池鱼又拉上了。

　　他看了一会儿，

　　“说话”

　　池鱼没动静。

　　司故渊扶着他起来，

　　坐在床沿喂他。

　　池鱼没挣开，猛地被灌进去半碗，脱了桎梏之后又全部带着血丝吐了出来。

　　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别碰我！”

　　司故渊短促地皱了一下眉：“你想死吗？”

　　他拿着半碗粥又打算去灌，池鱼一把拿着摔了。

　　伴随着碎裂声，是池鱼地一声压抑良久的怒吼。

　　“死就死！我有选择吗？别他妈整天假惺惺，我受够了！谁让我选择了？谁给我权力选择了？！”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像是突然能发泄情绪，把以前的沉闷一股脑都发泄出来。

　　司故渊沉默着听着。

　　池鱼总是很平淡的，平淡到让人觉得他心底跟表面一样平静。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恍然发现，他也是逼他的其中一个。

　　他就静静地听着池鱼发泄了近三分钟。

　　突然见人就这样倒了下去。

　　司故渊顿了顿。

　　正打算扶就见他揉着脑袋起来了。

　　“发生什么了？”

　　司故渊瞬间明白了。

　　问他：“你不知道吗？”

　　池鱼摇了摇头：“那地方有压制我的东西，我出不来，但现在想来，他不是很好”

　　“发现什么了？”

　　“他身上有三股能量”

　　不是两种吗？

　　司故渊颤声问：“是什么？”

　　“有一种我不知道，但对他没有危害”而是，他还有种熟悉的感觉。

　　“有一种来自于魂寂曼珠”

　　司故渊瞳孔颤了一下。

　　“另外一种是让他心存死意，跟魂寂曼珠产生了反应”

　　司故渊问：“你能抹除吗？”

　　“死咒可以，另外一股在他身体里很多年了，我暂时抹除不掉”

　　“嗯”司故渊点点头：“他什么时候出来？”

　　池鱼有点遗憾地说：“短时间内怕是不能了，你刚刚是不是刺激他了？”

　　司故渊一噎，转身把地上的玻璃碎片收拾了。

　　又重新打了碗粥：“喝了”

　　池鱼摇了摇头：“我得走了”他现在很虚弱，那股强行灌入的能量对他的影响不小。

　　“你记得如果能的话，去找魂寂曼珠的使用者，因为他迟早会跟他体内另外一股能量产生反应”

　　没给司故渊说话的机会。

　　池鱼又继续道：“乔一那有个灵轴，我本来只是想让他保管，但没想到他给吞了，那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作为你们帮助池鱼的交换筹码”
　　他并不知道乔一是谁，只是因为比起别人，乔一对池鱼是从心底发出的虔诚。

　　司故渊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

　　池鱼没吃东西，司故渊只能让人来给他挂营养液。

　　也不知道人什么时候会醒，好在卧室还有沙发，他干脆搬了电脑守着。

　　门被很轻微地敲响了，

　　司故渊抬眼：“进来”

　　四个人蹑手蹑脚地进来了。

　　“都一周了，还没醒啊？”冷亦寒凑近看了看。

　　袁望舟摇了摇头：“都成皮包骨了，得好好补补”

　　“他醒了换我守着他”龙安说。

　　乔一举手：“我也要”

　　冷亦寒看着他俩：“你们不回去了？”

　　袁望舟皱了皱眉：“我觉得他们让我们回来找池鱼，就是想让我们把池鱼也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