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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小小一方舍屋,几个人全部挤在里面,没一会就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季旻招来肃风,正准备下令:“施刑,务必——”

      他说着说着,看了一眼邹寻,不知道为何还犹豫了一瞬。

      邹寻刚刚把脑袋里面的一桩桩事捋清楚,一抬眼就看见季旻投过来的眼神,颇有些不知所谓,以为是让她补充,于是顺势开口:“戕刑。”

      吴锦恪瞪大了眼睛。

      他身为监察座侧位,当然也是能直接接触到涉案人员的,在这期间见识过不少能让人招供的手段。
      而这些手段里面自然也有许多明面上已经废除的,但是出于“形势需要”,总归是不要用得太光明就行了。

      这戕刑就是其中一种。

      按理说,一种刑罚的命名,应该是直戳了当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针对于哪个部位的,而这戕刑却偏偏背其道而行之。

      但其实本身内容也并不复杂,用一种特制的棍子,这种棍子一头大一头小,小的那一端不过是细毫笔杆粗细,但是大的那一端比得上是婴儿握拳的大小、

      行刑时,首先是将细的那一端放入犯人的鼻孔之中,慢慢探入,期间内也不必过多追问,只需等着。
      随着慢慢的深入,那放入的直径越来越大,将有限的空间慢慢撑开,渐渐地,犯人自然能感受到皮肤血肉被拉扯撑开的感觉。
      期间深入的杆子也不是好受的,甚至于能感受到鼻腔里的异物距离眼球好似只有微毫距离,直直教人生不如死。【注】

      不招或不死,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已。

      只不过这一出拿来对付薛二,也是大材小用了一息。

      行刑场面没有什么好观赏的,邹寻几人十分有眼力见,伴随着薛二惊恐的疑问声缓缓退出……

      结果,几人刚刚踏出舍屋,就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

      “啊啊啊啊啊我说——”

      只是肃风好像把这种妥协当成是放了个屁,没有立刻停手,这惨绝人寰的叫声持续了有一阵子。

      闻天硕默默站远了一些,寒风吹过来,他拢了拢自己的衣服,打了个喷嚏。

      吴锦恪默了一瞬,一转身,就跪在了季旻侧位。

      季旻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转过头看着邹寻:“一切安好?”

      邹寻眨了眨眼,没有直接回答:“侯爷呢?”

      “猜的不错。”

      问的明明不是这个,但是邹寻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眉眼又有了几分熟悉的平静和疲倦:“那便好。”

      季旻的眸色微微暗了些。

      不消片刻,肃风就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薛二上来,跪定在季旻身前。

      但是季旻却没有选择亲自开口询问,他给吴锦恪递去了一个眼神,吴锦恪愣了一愣,心头的悸动让他差点咬了舌头。

      他也不敢有半分忤逆,上前两步,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却问道:“你为何要对薛大痛下杀手?”

      邹寻十分清晰地看见了薛二眼神陡然点亮的神采,仿佛这个问题无时无刻不能刺进他内心最隐秘的欲|望,让他忍不住兴奋地战栗。

      薛二抬起头,没有选择看向吴锦恪,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季旻。
      自从他在舍屋里得知了季旻的侯爷身份,只要有季旻在,他就不会注意到旁人。

      季旻看见那一股说得上是恶心的眼神,没忍住狠狠皱了皱眉。

      邹寻眉眼也是一凛,二话不说,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里高高扬起手,招呼了薛二一巴掌,语气也是十分冰冷:“没用的嘴也可以直接缝上。”

      这还没完,她盯着薛二一脸的不服气继续说道:“怀才不遇还是自命不凡……”

      她下巴略微扬起,眼神中有着十分明显的轻蔑:“你猜猜你算得上是哪一种?”

      一句话直接往薛二内心最深处地痛处又泼了一桶点着的火油,他当即怒吼着:“你这种仰仗出身的废物懂个什么!古往今来,哪个圣人的成道不需要付出,不需要代价?你生来养尊处优,高高在上,是,你是毫不费力,但是你也不过就是一条听不懂人说话的财狗而已!”

      邹寻听见这话丝毫没有生气,她的嘴角甚至不着声色的提起一些,还将手轻轻搭在季旻紧握着缠玉棍的大手上。

      只听她轻声说:“他要交代了,让肃风记口供……”

      效果显著,身后的四季候果然不动了。

      邹寻着眼迎上薛二的视线,果然,他被一头热血拱没了理智,止不住说着:“我兄长?……薛大……哈哈……我识字早,在书堂里面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但是我最早‘扬名’可不是乡试……”

      他也不愿意等着别人问,自顾自说:“是在‘香云阁’。”

      邹寻一挑眉。

      这香云阁说着是个红袖添香的名字,可实物却着实埋没了这个名字——早年间,黔南一带深陷战乱,可是再乱的地方也拦不住某些人作恶的心,当时的“土皇帝”掳来一批良家姑娘,行淫贼之事,众人看在眼里,捶胸顿足但是却奈何不了这个歹人。

      原因无他,有人恨不得将那贱人挂在墙头示众,也有人暗戳戳地躲在身后,盼着那“土皇帝”再多撑一阵时日。

      后来收复的潮水涨至黔南,有一香云阁里的女子与朝廷接作内应,连锅端了那土皇帝的老家,香云阁也随着时间的洗刷,恢复成了一间普通的绣坊。

      可惜好景的维系需得付出几十倍心力,行差踏错却只需要一夕之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香云阁又慢慢开始做起了“老生意”,绣坊的名头当然也是众人心知肚明之间的东西了。

      薛二嘴角是笑着的,眼睛里面却流露出再明显不过的恨意:“我那兄长,就帮着我在香云阁的坐席之间让我的名头辗转于他们的酒杯之间,‘我弟弟可是读出名堂来了’、‘他每天都读书读到烛火都能灭’……”

      “待到将来二郎做了大官,在下必定不会忘了诸位啊哈哈哈哈。”

      薛二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只不过说到最后颇有些狰狞,他的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直直看向邹寻,嘴角有些毒得笑了一下:“你说,你说他心机是有多深沉,多上不得台面,他想把我毁了,就用这种拙劣的方式,他恶心。”

      邹寻眼睛微微眯了一下,正准备开口,旁边听戏的闻天硕开口了:“……香云书郎?”

      ……薛二一听见这个称呼,竟然差点挣脱了侍卫的束缚,只想从闻天硕的脸上咬下来一块肉。

      邹寻:“……闻大人,这又是从哪听来的?”

      闻天硕刚刚条件反射躲开,心有余悸,忻忻如实道:“蓝客说的……”

      意料之内的答案,但是被扣住的薛二一听见这个名字,却是突然之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四个大字简直就像是写在了脸上一般,让他连恨意都暂时忘记宣泄出来了。

      邹寻自然也是没有放过他的变化。

      只不过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缓缓蹲在薛二的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目光扫了好几眼,定定观察了好一会儿薛二的脸……

      突然,一根缠玉棍横在邹寻和薛二之间,邹寻被吓了一跳,立刻站起身来,自觉有些不妥,委身行礼说道:“周若不合规矩了,还望侯爷见谅。”

      季旻一口气哽在喉咙中央半天没上来,颇有些无奈,声音放轻了些:“不是为此,只是危险……唉,罢了……”

      他季旻一转身,眉峰之间全是凌冽和果决,吩咐下去:“本侯今夜收获不少,下一步所为需要进行调整,诸位随我来一趟,肃风,将薛二带下去,看好别让跑了。”

      肃风应道:“是。”

      吴锦恪的头更低了,众人纷纷跟上侯爷,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闻天硕与他同为朝臣,平日里打闹胡诌也没什么,可是此时却是万万不敢牵扯进来的……

      说来也是奇怪,安静的冬夜有了脚步声点缀,本来应该不再寂静到渗人,可是眼下,脚步声半分不少甚至有些赶步,人气却是无缘无故单薄到几乎感觉不到了。

      吴锦恪的肩头却被轻轻碰了一下。

      他一回头,是邹寻。

      他急忙行礼:“周公子……”

      邹寻轻轻托了一把,语调不似刚才审问薛二那般不近人情,反而还是轻松的:“不必不必,吴大人,这不合礼数。”

      她说着说着微微侧身,迈出一点步子,朝着季旻他们走去的方向,看向吴锦恪,声音里有着让人瞬间放松的盼望:“走吧,吴大人。”

      “我无权说些什么‘莫要介怀’‘不必担忧’的废话,只不过吴大人也不用这般如临大敌,侯爷这副模样,也不像是要将您处以十八般极刑,想必,未曾挂怀?”

      吴锦恪却更手足无措了:“周……周公子……”

      邹寻也没有准备给他开口的机会:“吴大人,此次南下查案,看似毫无波澜但暗中诡谲非你我能主宰,您和闻大人都是为朝廷办事的,侯爷也不外乎——”

      邹寻抬手作揖:“周若不曾涉世,还望吴大人多有照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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