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他每天都在装（臻川）》解之棠

30、Chapter 30: The Tightening Net

　　网络上的舆论风暴持续发酵，承天集团的公关部门疲于奔命，却难以压制。季承川“复活”的消息太过离奇，加上那指向性极强的“十五年前的债”，让无数双眼睛都盯紧了陈景辉和承天集团。
　　正如林臻东所料，陈景辉在最初的暴怒和狼狈之后，迅速展开了反击。一方面，他通过媒体和律师团队，强硬地否认季承川“复活”的真实性，坚称是竞争对手的恶意抹黑和黑客攻击，并扬言要追究法律责任。另一方面，他暗中加紧了“清理”动作。
　　阿杰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监控着各种金融数据和网络通道。
　　“陈景辉的几个海外空壳公司有异常的大额资金划转，目的地很分散，像是在转移资产。”他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汇报，“还有，对瑞士银行那个保险库的匿名访问记录，在过去48小时内激增，都是试探性的高频低权限访问，像是在……测试安防反应，或者寻找漏洞。”
　　“他在做撤离和销毁证据的准备。”林臻东判断，“高频访问是为了确定保险库的安全状态，或者尝试远程操作。但瑞士银行的顶级安防，远程彻底销毁或转移核心物品的可能性不大，他很可能需要派人亲自去一趟。”
　　季承川眼神冰冷：“那我们就在他派人去的时候，截胡。”
　　但是……这需要极其精确的情报和时机把握。而且，他们并不知道陈景辉会派谁，何时动身。
　　这时，宋瑶那边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王琳主动联系了她。
　　“她约我见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我，关于陈景辉的。”宋瑶眉头微蹙，“语气听起来很慌张，而且……她特意强调了要避开陈景辉的耳目。”
　　这很可能是王琳真的反水了，也可能是陈景辉设下的另一个陷阱。
　　“见。”季承川和林臻东几乎同时决定。
　　“太危险了！”季承安反对，“万一又是圈套呢？”
　　“如果是圈套，说明陈景辉急了，想引我们现身，这本身也是情报。”林臻东冷静地说，“如果是真的，那可能是我们拿到关键信息的最好机会。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会面地点定在市中心一家热闹的连锁咖啡馆，人来人往，反而相对安全。宋瑶独自前往，身上带着隐蔽的通讯和录音设备，季承川和林臻东在隔壁的甜品店隔着玻璃监视，阿杰远程提供技术支持，季承安在更外围的车里待命。
　　王琳比约定时间早到了一些，她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很多，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她不停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手指微微发抖。
　　“宋小姐，谢谢你愿意来。”王琳的声音很轻，带着颤音，“我……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王秘书，别着急，慢慢说。”宋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可信。
　　王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陈副总……陈景辉他疯了。发布会之后，他像变了一个人，疑神疑鬼，对身边的人非打即骂。他认定季总没死，而且就在暗处盯着他。他……他命令我近期内必须安排好一次去瑞士的行程，他要亲自去处理保险库里的东西。”
　　亲自去！
　　季承川和林臻东在耳机里听到这句话。
　　果然！
　　“具体时间？”宋瑶问。
　　“还没完全定，但他很急，可能就在这几天。他会用假身份出境。”王琳压低了声音，“而且，我偷偷听到他打电话，好像……好像在联系境外的什么人，说什么‘最后的样本’、‘涅槃必须完成’……还有，他说如果这次再不成功，就要启动‘清理程序’，把所有知情人……包括我，都处理掉。”
　　她的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宋小姐，我害怕……我跟了他十几年，知道他太多事儿了，他不会放过我的……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涅槃”、“最后的样本”、“清理程序”……陈景辉果然在进行某种实验，还有那个保险库里的生物样本，是关键！
　　“王秘书，你知道他具体会怎么处理保险库里的东西吗？是转移还是销毁？”宋瑶追问。
　　王琳摇摇头：“具体操作他不会告诉我。但那个保险库的存取，除了密码和生物识别，还需要一把物理密钥，是一块特制的芯片，他从不离身，贴身藏着。”
　　物理密钥！
　　还有……”王琳从随身的手包里，颤抖着拿出一个小小的、用防水袋密封好的U盘，推到宋瑶面前，“这里面……是我这么多年，偷偷备份的一些他经手的异常资金流水、部分秘密项目往来邮件，还有……当年火灾后，他让我处理掉的一些物证记录副本。我……我留了一手。我不知道够不够，但这是我全部了……”
　　宋瑶接过U盘。
　　“王秘书，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宋瑶问。
　　“我不知道……我可能得躲起来……”王琳眼神涣散。
　　“我们会想办法帮你。”宋瑶承诺道，虽然她知道这个承诺有多重。
　　会面结束，王琳像惊弓之鸟一样匆匆离开。宋瑶回到甜品店，将U盘交给季承川。
　　数据很快被导入阿杰的电脑进行分析。里面的资料虽然零碎，但确实包含了许多指向陈景辉经济犯罪和当年火灾疑点的线索。
　　“这些资料，加上我们之前掌握的，已经足够向经侦和刑侦部门报案，对他启动调查了。”阿杰兴奋地说。
　　林臻东却摇了摇头：“还不够。经济犯罪和程序违规，以陈景辉的能量和准备的退路，很可能让他逃脱大部分核心罪责，甚至找个替罪羊。我们要的，是能把他和十五年前的谋杀、还有‘涅槃’这种反人类实验直接钉死的铁证。那把物理密钥，还有保险库里的‘最后样本’，才是关键。”
　　季承川赞同：“而且，王琳的话也提醒了我们，陈景辉很可能在计划失败时，进行‘清理’。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不仅拿到证据，还要保护好王琳这样的关键证人。”
　　计划调整，目标从单纯的“获取证据”，变成了“截获陈景辉，人赃并获”。
　　“我们需要知道他具体的出行时间和路线。”林臻东说，“王琳说他用假身份，那他的假身份信息，出入境记录，一定是高度保密的。”
　　“从王琳给的资料里找找线索，还有，监控所有通往机场、港口，以及私人飞机租赁渠道的异常动态。”季承川吩咐阿杰。
　　这时，季承安的通讯接了进来，声音慌慌张张：“哥！林哥！不好了！我……我刚才好像看到陈景辉的车往西郊那个废弃的物流园去了！就他一个人，没带司机！样子鬼鬼祟祟的！”
　　西郊物流园？
　　那是完全相反的方向，离机场和任何可能的出境口岸都很远。
　　“你确定没看错？”季承川问。
　　“车牌号我记得！就是他常坐的那辆迈巴赫！绝对没错！”季承安肯定地说。
　　陈景辉在这个节骨眼上去一个废弃物流园？他想干什么？
　　“承安，跟上去，但保持绝对距离，千万别暴露！”季承川立刻下令，“阿杰，调取物流园周边的监控！臻东，我们过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陈景辉的举动太反常了。
　　季承川和林臻东驱车赶往西郊，同时通过阿杰的转接，听着季承安那边断断续续的汇报。
　　“他进去了……把车停在一个破仓库门口……下车了，手里好像提着个小箱子……进仓库了……”
　　“承安，你留在外面，千万别进去！”林臻东严厉警告。
　　“我……我知道……”季承安的声音有些发抖。
　　季承川和林臻东赶到物流园外围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园区内荒草丛生，废弃的仓库像一个个巨大的怪兽匍匐在阴影里。
　　他们和躲在远处一棵大树后的季承安汇合。季承安指着其中一个亮着微弱灯光的仓库：“就……就那个！他进去好一会儿了，没出来。”
　　仓库里隐隐传来一些声响，像是金属摩擦和机器低鸣。
　　陈景辉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进去看看。”季承川低声道。
　　“一起。”
　　两人让季承安继续留在外面望风，然后借着夜色和废弃设施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个亮灯的仓库。
　　仓库的卷帘门关着，但侧面一扇小窗户的玻璃碎了。他们小心翼翼地从破口向内看去。
　　仓库中央被清理出了一片空地，架设着一些简陋但看起来精密的仪器，其中一台似乎是小型的基因测序或分析设备。陈景辉背对着他们，正站在设备前操作着什么。他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银色金属箱，里面冷气森森，装着几支试管和一个小型的低温存储罐。
　　仓库的角落，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团，正在奋力挣扎——是王琳！
　　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刚刚才和宋瑶见过面吗？
　　只见陈景辉操作完设备，转过身，脸上不再是平日温和伪善的表情，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狰狞。
　　他走到王琳面前，扯掉她嘴里的布团。
　　“王琳，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最恨什么。”陈景辉的声音冰冷刺骨，“我最恨背叛。”
　　“陈……陈总，我没有！你听我解释！”王琳哭喊着。
　　“解释？你偷偷备份资料，私下接触林臻东的人，还想把密钥的事情透露出去？”陈景辉冷笑，“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从你第一次和那个Jason接触开始，你就在我的监视之下！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看看你们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原来如此！陈景辉早就发现了！他将计就计，甚至可能故意让王琳透露部分信息，都是为了引蛇出洞，而他们，差点就上当了！
　　“不过没关系，”陈景辉的语气忽然变得诡异又有些兴奋，“你的背叛，反而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涅槃’计划最后的活体适配性测试，正缺一个合适的‘素材’。你跟我这么多年，身体数据我最清楚不过了……用你来测试我根据林舒基因改良的最新血清，再合适不过了。”
　　他从那个银色箱子里，取出一支泛着诡异蓝光的注射器，一步步走向惊恐万状的王琳。
　　“不……不要！陈总！求求你！看在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王琳绝望地哭求。
　　季承川和林臻东看得目眦欲裂！
　　陈景辉这个疯子！他不仅在进行非法基因实验，还要用活人做测试！
　　不能再等了！
　　季承川对林臻东使了个眼色，两人猛地撞开那扇并不牢固的侧门，冲了进去！
　　“陈景辉！住手！”季承川厉声喝道。
　　陈景辉的动作顿住了，他缓缓转过身，看到季承川和林臻东，脸上并没有太多意外，反而露出扭曲的笑容：“季承川……你果然没死。还有林臻东……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你们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注射器：“看到没有？这就是‘涅槃’的成果之一，基于你母亲那特殊又完美的基因……只要一点点，就能让普通人焕发新生，甚至获得难以想象的能力……当然，也可能有一点点小小的副作用。”他的笑容变得残忍，“比如，基因崩溃。”
　　“你疯了！”林臻东怒道，“这是犯法的！是反人类的！”
　　“法律？人类？”陈景辉嗤笑，“在进化的奇迹面前，这些算什么？林舒的基因是上天赐予的宝物，却被季鸿霖那个蠢货白白浪费！只有我！只有我能让它重现光芒！而你们，你们这些阻碍我的人，都该被清除！”
　　然而，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视线像毒蛇一样，缓缓扫过季承川，最后死死钉在林臻东身上。
　　“完美的体质……顶尖运动员的基因数据……还有你，季承川，你身上流着你母亲的血……”陈景辉的声音因为兴奋而颤抖，眼神里充满了攫取的光芒，“你们比王琳这个叛徒，是更好的‘素材’！尤其是你，林臻东，你的身体，才是配得上‘涅槃’奇迹的最佳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