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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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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简直气笑了,这话说的让他都不知道从何反驳。
他盯着那张面具,“首先,您是要宝贝还是要人?惹我生气了,你们可什么也得不到。其次,这里是北京,谁死还不一定呢。”
藤原拼命给玉前信使眼色,奈何那位根本不正眼看他,他似乎对解雨臣有着极大的兴趣,藤原看到他拇指微微捻动,那是拔刀的征兆。
“这个疯子。”藤原心想。解雨臣身后势力盘根错节,在他的地盘动他,这个代价他可出不起。
“解先生。”藤原笑道,“只是一对彩瓷瓶而已,我们会长做收藏用,不会被人发现的。”
解雨臣缓缓摇头,“带有官印的瓶子不行,规矩不能破。”
玉前信轻笑一声,身形一晃已经到了解雨臣面前,他低下头,柔顺的长发从面具旁垂落,几乎碰到解雨臣的脸。
解雨臣抬头与他对视,面具后的双瞳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玉前信的声音魅惑而危险,他轻声叹息,说了一句日语。解雨臣没听懂,但是看样子应该是对他容貌的夸赞。
他微微眯起眼睛,嘲讽地说,“我虽然知道我长得很好看,但也没夸张到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步。你可别说你看上我了,这位,毛还没长全的少年。”
玉前信的目光冷下来,“最后问你一次,瓷瓶给不给?”
“不给。”
话音落地的瞬间,玉前信屈指成爪,直取解雨臣咽喉!解雨臣早有准备,后仰避开掌风,一脚踹向他。
逼退玉前信,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整整衣摆,转向还坐在原处的藤原真司,“不管管你们顾问吗?”
这人的出现不在他料想范围之内,好好的□□谈判冒出来一个不似人的东西,摸不清深浅之前,他不想贸然动手。
藤原正要说话,玉前信冷笑一声,他对藤原说话,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解雨臣,“你没有发现这里少了一个人吗,你们说话的时候,赤兔就离开了。解当家,你外面是不是还留了人?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藤原和解雨臣脸色同时一变,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玉前信长刀出鞘,刀身划出一道闪亮的弧度直劈解雨臣。后者几个翻腾轻巧闪避,身体如流水般自然舒展,蝴蝶刀从袖中滑落,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猛刺上前,和太刀撞在一起。
玉前信的眼神邪狞而兴奋,“从你出现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了你。上天赐予你这样的容貌,不该衣冠楚楚地坐在这里。这张脸,就应该沾满泪与血,被我踩在脚下求饶哭泣。还有,”
他骤然发力,强悍的力量硬生生锁住解雨臣的攻势将他压向墙角。“我才不是他们的狗屁顾问,我是安倍晴明的传人,阴阳师,玉前信!今天就以你的血,为我的第一式神开刃!”
太刀爆出摄人的光芒,一团虚影从中腾起,伴随着诡异的动物啸声,解雨臣身上突然多出许多细小的伤口,鲜血直流。
房间里的气氛早已剑拔弩张,藤原真司表情阴晴不定。他早已想到此次跟随而来的玉前信是个变数,但没想到他搞出这么大的事。
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武痴,变态,在这些疯子眼里,大局狗屁不是。
事到如今,解家已经死人了,解雨臣又不肯交出瓶子,梁子已结下,只有不死不休了。
想到这里,他眼神阴狠下来,朝墙边站着的手下们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扑向解雨臣带来的人。他自己则盯着房间中央缠斗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从怀里掏出手枪。
解雨臣越打越心惊。玉前信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样真是个少年,他的战力非常恐怖,这种压迫感至今他只从张起灵身上感受到过。
日本的术他了解不多,玉前所谓的“式神”看上去像是一条会喷火的狼狗,火附在鬼影一般的长刀上,纵使解雨臣的身手已经登峰造极了,但他毕竟只是个正常人,比不了南瞎北哑那样的半神和这些神神鬼鬼不是人的。
蝴蝶刀翻出残影,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他感受到体力的快速流失,荒谬地想,难道阴沟里翻船,今日要栽在这里了?
玉前信舔了舔刀刃上的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准备发起最后一轮攻势,他已经看到胜利在前了。
解雨臣单手称地,形容有些狼狈,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玉前信只看到他眼中精光一闪,并没有想象中的慌乱。他低喝一声,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截短棍,如同平地走一般跃向天花板,俯冲直下蝴蝶刀直刺玉前信头颅。
然而这厮也是个不怕死的,他偏了偏头不退反进,蝴蝶刀险险划过面具,他一手抓住解雨臣前胸,狠狠把他纶到地上,太刀直刺入胸口!
解雨臣震出一口血,看到头顶上方的面具开裂掉下来,露出一张俊美邪气的脸,从眉头正中到右脸被划出一道血口子,血滴落到他身上。
玉前信快要气疯了,他是阴阳师这一代最有天赋的传人,竟被逼到如此地步,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的漂亮男人,“你死定了。”
解雨臣却笑了,白皙的面颊在鲜血映衬下显得触目惊心。他张了张口,费力地说,“还没有呢。”反手把一张铝箔贴在玉前信额头。
玉前信大惊,抽刀后退,撕下铝箔扔开,铝箔在空中爆开,竟是微缩炸弹,瞬间腾起大片烟雾。
解雨臣痛苦地捂着胸口,咬牙爬起来冲到门边,提起六一就走。
六一是个机灵的,他自知自己三脚猫的功夫给人塞牙都不够,打斗一开始就悄没声儿地闪到门边躲了起来,混乱间也没人注意他。此时他双目通红地接住解雨臣,扶着他往外走。
就在这时枪响了,藤原看到烟雾里门口人影闪动,立刻开枪,他没想到玉前信竟然拿不下解雨臣。
解雨臣感觉后腰像是被火车撞了一下,巨大的冲力带着他和六一直接跌出门,真是倒起霉来喝凉水都能塞牙缝,这也能打中。
电梯已经不能用了,他撑着六一的肩膀往楼梯间跑,两人拉扯着上了一层楼,解雨臣推开他坐下来,靠墙剧烈地喘气。
六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没有跟着解雨臣下过斗,也从来没见他如此狼狈过。
他颤抖着手去拉解雨臣,带着哭腔说:“东家快走啊,怎么坐下了,快走啊。”
解雨臣摇头,“我走不了了,我流了太多血,继续走只会流得更快,过不了多久就要失血过多死了。”
“那,那怎么办?”
解雨臣看着他,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从衬衫内袋里掏出一枚印章,“拿着这个,去本家叫人来救我,然后去霍家。”
六一彻底慌了,他不敢接,“那你怎么办,他们追上来怎么办?”
“刚才那个微型炸弹我有很多,他们暂时追不来,我会找地方躲起来的。”
“我,我去找先生,还有小三爷,他们快,让他们来救你。”
彼时吴邪带着王胖子和小哥来北京玩,住在西厢饭店,原计划是解雨臣从云南回来组个局,大家一起吃饭的。
解雨臣一把抓住六一的领子,盯着他的眼睛,“不能找他们,那个阴阳师的式神属火,先生的眼睛受不了。这里不是地下的事,不要把吴家三爷牵扯进来。按照我说的,快去!”
说完不等他反驳,一把把他推出去。
六一明白此时时间就是命,他不敢耽搁,只好一步一回头的跑出去。
看六一消失在通道口,解雨臣松懈下来,长出一口气,眼前阵阵发黑。他确实流了太多血,胸口和腰上的最要命。他听着逐渐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那根本不是什么炸弹,只是他随手做的小玩意儿,挡不了多久。
就到这里了吗,他想。瞎子这会儿在干什么,吃晚饭了没有?
六一狂奔出去,跑着跑着脚步就慢下来,到最后停在原地不走了,他回头,看着黑漆漆没有丝毫声响的大厦,在夜幕里像个吃人的怪兽,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
解雨臣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他从来没见他那样笑过。
他说有炸弹,怎么现在还没听到爆炸声,炸弹呢?
六一开始往回走,他摸了摸胸前挂着的坠子,那是当年先生给他的夜明珠。
他哆哆嗦嗦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第一个就打给先生,响了很久都没有接。
六一泪流满面,他曾无数次看到东家给先生打电话,先生都是秒接,这次回去,他一定要告诉先生,他六一的电话也是要秒接的。
他一遍一遍地打,电话永远是忙音,他发狂地往大厦奔去,他有种感觉,他不去,东家就永远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