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在修仙界卖伟哥》雪渍兰亭

5、昭阳

　　头疼欲裂，浑身酸痛。

　　辛晚挣扎着睁开眼。

　　自己怎会睡在地上？

　　不愧是她，质朴还真！玉门关这般奢靡也没能磨去她半分本色。

　　胸前沉甸甸的，辛晚掏出，是一个脏污的荷包，还有一本薄册。刚支起身子，袖袋又叮叮当当滑出些零碎，一颗红色丹丸、一枚平安扣，还有两片鸟形薄片。

　　这是哪来的？

　　辛晚将这些胡乱拢到一旁茶桌上。

　　炸开的香炉、散开的香灰、散乱的床铺、倾倒的绣墩，四仰八叉的椅子、一片狼藉的梳妆台。

　　昨日与姐姐大吵一架，没占上风，憋了一肚子邪火，回房打砸了个痛快。

　　嘶……头疼，思虑不得，思虑不得。

　　鼻间充盈着腥臭味，她左嗅嗅右闻闻，原是这身衣物臭了。

　　正欲唤人备水，片刻便改了主意。修道之人，至情至性，哪那么多破讲究？她耸了耸鼻子，冷哼一声，拖着酸软疲惫的身躯向床榻走去，酣然入睡。

　　再醒来时，满室亮堂，正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明晃晃的光斑。

　　打开门，恰逢侍女端着托盘路过，她绽开一个笑：“丹朱姐姐，帮我备桶热水呗！”

　　丹朱脚步微顿，侧脸点头，面色淡漠。

　　辛晚撇撇嘴，回到屋内，本想再躺片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回茶桌上那堆来历不明的物件上。

　　呔！谁晓得是什么东西，只要不碍着师父的大计就成！

　　热水氤氲，洗去一身疲乏与污浊，又用了些饭食，混沌的脑子终于清明些许。

　　雪衣娘子手头攥着好几条人命。可杀谁不好，偏动了杨家的独苗。那杨家岂是好相与的？偌大家业，到这一代却只活下来一根独苗，宝贝得眼珠子似的。更何况，杨家还是纯阳派最大的供奉主家。不过最要紧的是，师父修行所需的那件秘宝听闻就在雪衣娘子手中。

　　而她的身世，又适合潜入玉门关。

　　若是能替师父取回秘宝……师父定会对她刮目相看！届时，那些只会嚼舌的师妹们，谁还能越过她去？光是这么一想，心头便似浸了蜜糖，甜丝丝的。

　　可不知为何，这念头一起，心中又莫名浮起一丝违和。

　　罢了，不想了。还是去瞧瞧雪曼，看看她有没有被自己气死。顺道……嘿嘿，那儿总有些雪衣娘子赏下的新鲜点心。

　　曼妙阁。

　　辛晚熟门熟路地推门直入，眼风一扫，果然在临窗的小几上发现一碟未曾见过的精致糕点，做成荷花模样，粉嫩可爱。雪衣娘子待姐姐，真是没得说，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往这儿送。

　　那秘宝……会不会也在姐姐房里？

　　念头一闪而过。管它在谁手里！谁若阻她完成任务，她便杀谁。至亲？血缘？在师命与大业面前，皆可斩断。

　　她一边想着，一边走过去，拈起一块糕点便送入口中，外皮酥软，内里甜糯，她眯了眯眼。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复径直走向伏案书写的雪曼，欲看她在写什么。

　　雪曼闻声抬头。她生得英气，眉宇间自带一段凌厉，此刻因专注而绷着脸，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待看清是妹妹，那紧绷的线条才略微松缓。

　　“知道错了？”

　　“什么错？”辛晚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应道。

　　“还装糊涂？”雪曼放下笔，眉头蹙起，“打破‘浮生镜’岂是小事？此番娘子宽宏，不予追究。若再有下次，不必等娘子发落，我第一个便饶不了你！”

　　不过是几面破镜子，纵然外形稀奇，也值得这般大惊小怪？辛晚不以为然。

　　见妹妹毫无悔意，雪曼胸中一阵气闷，抬手按住心口，语气越发严厉：“你当那只是寻常镜子？浮生镜何等珍贵！你如此不知轻重，莫非还惦念着回去？那纯阳派算什么好去处？不过是个……是个专用少女经血炼丹的魔窟！本不忍你受骗，我便腆着脸求了娘子收留你，你却不珍惜！”

　　“你……”辛晚被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

　　任务未竟，岂能灰溜溜回去？莫说同门师妹们那讥诮的目光，单是师父眼中哪怕只有一瞬的失望，她只想想都觉得心口发紧。

　　纯阳派确实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少女，可那是善事一桩啊！这世道，有口饭吃容易么！她气得一拳捶在桌面上，震得笔架轻晃。为了秘宝，她忍。待完成任务，定要将这些辱没师门的，一个个……哼！

　　不过，眼下倒是个机会。

　　她不再理会雪曼的责难，起身开始在姐姐房内东翻西找起来，拉开抽屉，掀开帐幔，甚至俯身看了看床底。

　　“你做什么？”雪曼愕然。

　　“看看你有没有藏了什么好东西，偷偷昧下不给我！”辛晚故意恶声恶气，掩饰着几分心虚。

　　雪曼见她只是胡闹，叹了口气，索性由她去了。只盼这精力过剩的妹妹翻检一通后能快些离开，莫再打扰她整理要务。

　　她正在详细记录雪衣娘子的性情喜好，以便将其交给怀锦，让她妥善安排。

　　雪衣娘子看似喜清净，实则最爱楼中姐妹齐聚的热闹。只是近来，她隐约察觉娘子有些心神不宁，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前几日素纱又触怒了娘子，若在往常，娘子生一会儿气便会自行平复，甚至还会温言开解素纱。可那次，娘子竟气得当场呕出一口血来，昏厥过去，将满楼上下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责怪素纱？手忙脚乱将娘子扶回榻上，歇息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幸而怀锦前日提议，不若寻个由头，为娘子办一场宴会，将大家都聚在一处，热闹热闹，或许能宽解娘子郁结。她深以为然。而她雪曼，正是最知晓娘子喜恶之人！思及此，一股细微的得意悄然漫上心头。

　　轻轻吹干墨迹，雪曼起身，准备送去给怀锦。

　　与怀锦交谈许久，起身离开，又回头叮嘱一句：“对了，你见着素纱，也提醒她一声，莫要在宴会上扫兴再惹娘子不痛快。”

　　怀锦笑眯眯地应承下来：“放心，我省得。”

　　那厢辛晚在姐姐房内摸索半晌，一无所获，颇觉扫兴。离开前，目光掠过那碟剩了一半的桃花糕和妆台上那套熠熠生辉的赤金头面，毫不犹豫地一并顺走了。反正姐姐得了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是雪衣娘子，第二个便是她昭阳。她不过自己动手，省了姐姐一番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