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在修仙界卖伟哥》雪渍兰亭

8、血腥午餐

　　推开门，空荡荡的。

　　雪曼呢？

　　不见人影，辛晚心头掠过失望，转身折返。廊下碰见莲华，对方眉梢喜色盈盈，见了她，笑意淡了些许。辛晚不理会她的刻意冷淡，顺口问道：“莲华姐姐，可曾见到雪曼姐？”

　　“雪曼呀，”莲华抬手朝东边指了指，“在东头那个小厨房里呢，说是要鼓捣什么新鲜玩意儿。”

　　为着姑娘们偶尔兴起的庖厨意趣，这居住的楼里有两处小厨房。

　　“救命！救命！”

　　尚未推门，就听见几声凄厉尖锐的呼救。辛晚心头一紧，推门的动作不由快了几分。

　　快步踏入，目光正正撞上雪曼。

　　她双手沾满鲜红粘稠的汁液，嘴角也有一抹猩红。桌面上有一篮血红色的不明物体，辛晚呼吸一窒，莫名的恐惧与后悔瞬间攫住她，脚步骤然一顿，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

　　雪曼抬眼见到是她，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忙不迭招手：“来得正好，快过来！”只是那笑容衬着唇边鲜红，落在辛晚眼中，平白添了几分阴森。

　　辛晚硬着头皮走近，这才看清桌上放着一只竹编果篮，里面堆着好些覆着鳞片的血红色椭圆果子，有几个已被剖开，露出内里分布着近圆形囊泡的果肉。雪曼正用手指捏住其中一个颤巍巍的囊泡，小心翼翼往外拉扯，那囊泡竟随着她的动作，持续发出逼真无比的惨叫。

　　不待辛晚发问，雪曼已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这叫‘惊心果’，稀罕物。喏，一捏这里头这‘心’，就会喊救命。生吃清甜，挤汁和糯米粉做成圆子更妙。最奇的是，煮熟之后，有一股醉人的酒糟香气。”

　　辛晚闻言，心头陡然一松。只是那剖开的果子有多个囊泡，汁液殷红，着实像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剖面，多看两眼仍觉有些掉san。她移开视线：“这果子哪儿来的？”

　　“娘子一位好友特意送来的。”雪曼说着，已利落地扯下一个完整囊泡，像杀鸡时将内脏扯出来的样子。她径直递到辛晚面前，“尝尝看。”

　　辛晚接过，怀着几分好奇放入口中，轻轻咬下去。

　　“啵。”

　　汁液在舌尖爆开，一股清甜沁凉瞬间弥漫，仿佛凉意直达心底。

　　“再试试这个。”雪曼又切下一小块囊泡周边绵软的果肉，递来。

　　入口即化，口感细腻，竟还有一丝淡淡的奶香。

　　见她喜欢，雪曼嘴角扬起，又麻利地剥开两个果子，将囊泡和果肉拆开放在一个小碟里：“拿去吃吧。不过这果子性极寒凉，不可贪嘴。”

　　“不用我帮忙吗？”辛晚端着碟子问。

　　“呦？”雪曼挑眉，表情活像见了太阳打西边出来，有四分震惊、三分欣慰、三分疑惑，“今儿是怎么了？哪儿用你帮忙，乖乖吃你的果子去便是。”

　　辛晚于是搬了个矮凳，坐在小厨房门口。身后，凄厉的“救命”声此起彼伏；眼前，庭院里山石玲珑，花木扶疏。她一口一口吃着清凉甜润的果子，几乎要觉得，这玉门关的日子，宁静得那些潜在的危机仿佛都只是自己臆想出的幻觉。她扬起脸，任由太阳在她脸上涂抹出光的颜色。

　　圆子煮好了。雪曼扬声道：“昭阳，快来给我搭把手，按着点锅盖！”

　　辛晚正对着空碟欣赏庭院景致，闻声忙起身进去。只见雪曼双手正用力压着一只砂锅的盖子，锅内“噗噗”作响，似乎有什么有弹性的东西正在里面左冲右突，剧烈地撞击着锅盖，还挺有劲。

　　辛晚上前替下雪曼，双手按住锅盖，清晰地感受到底下传来强健规律的搏动，突、突、突，像按住了一颗不甘束缚的、巨兽的心脏。

　　雪曼则将砂锅端起，把锅底浸入一旁早已备好盛满冰水的瓷盆里。“嗤啦”一声轻响，白气蒸腾。如此反复换了三四次冰水，随着锅体冷却，那挣扎般的撞击声才渐渐微弱，终至平息。

　　揭开锅盖，一股浓郁醉人、混合着米香与酒糟的香气扑面而来。

　　辛晚只觉脑袋“嗡”了一下，竟有些微醺般的晕眩。

　　雪曼已从橱柜取出一只白瓷罐，揭开盖子，挖出四五勺青翠粘稠还夹杂着细碎果肉的酱料，一边熟练地搅拌进汤汁，一边介绍：“这是去年酿的青梅酱，配这个最是相得益彰。”

　　很快，她盛出一小碗递来。红艳艳的圆子圆滚滚的，浸润在清亮的浅红色汤汁里，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青绿。辛晚接过，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温热的圆子触及舌面，开始微微搏动，如同拥有生命。不待她咀嚼，那滑糯的圆子便自行化开，变成一股暖流，顺着喉管一路向下，直抵胃脘。那暖意似还在胃中微微跳动。酒香的醇厚浓郁与青梅酱的酸甜清爽，在口腔中交织碰撞，最后留下一丝奇妙的、若有若无的奶香余味。

　　辛晚几乎陶醉在这复杂而美妙的口感里。雪曼那边也已盛好一碗，仔细放入提盒，盖上盖子：“走，随我给娘子送去。好好表现，可别再让姐姐难做。”

　　辛晚双颊微红，带着些许醺然，乖顺地点了点头。

　　雪衣娘子房内，燃着一种气味奇异的熏香。帷帐被一只素手拨开，她看向雪曼。此时，她正斜倚在软榻上，另一只手中执着一卷书。

　　见是雪曼，她眼中泛起显而易见的宠溺，唇角弯起：“早听闻你在小厨房里捣鼓新奇东西，快拿来让我尝尝。”

　　她缓缓起身，走到桌前坐定。目光落在食盒上，带着几分期待。雪曼取出那碗凉沁沁的圆子，她配合地轻轻吸了一口气，赞叹道：“好香。我们雪曼的手艺，是越发精进了。”

　　被雪衣娘子这般直白地夸奖，雪曼竟有些赧然。

　　然而，雪衣娘子的目光却似乎不受控制地移向了一旁垂手而立的辛晚。那目光仿佛带着黏性，牢牢粘在辛晚身上。她甚至不自觉地轻轻吞咽了一下。

　　辛晚被她看得心底发毛，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雪曼察觉到异样，疑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雪衣娘子此时仿佛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她抬手，指尖按住了胸前的黄色玉牌，用了些力气，才艰难地将目光从辛晚身上挪开，重新落回面前的瓷碗。她执起调羹，将一枚圆子送入口中，闭眼细品那奇妙的搏动感，睫羽轻颤，面上浮现出近乎陶醉的神情。

　　见娘子真心喜欢，雪曼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露出满足的笑意。

　　从雪衣娘子房中退出，穿堂风一吹，辛晚才觉得那股微醺的晕眩感散去了不少，脑子清醒些许。

　　雪曼侧头看她，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今日很好，稳重懂事，大有长进。”她语气轻快起来，“走，随我回房，姐姐有样好东西给你。”

　　曼妙阁内，雪曼不知按了什么机关，床下弹出木匣。她从中取出一串钥匙，形状各异。

　　辛晚呆愣愣地望着那串钥匙。

　　雪曼惯常见到的，多是妹妹蛮横张扬、得寸进尺的模样，何曾见过她这般略显茫然，甚至透出点呆气的神情？心中不由一软，自己总算也有个安静乖巧模样的妹妹了。

　　“这是给听话孩子的奖赏。”雪曼晃了晃钥匙串，语气里有些纵容，“你不是总惦记着库房里的好东西，变着法子想要钥匙么？都在这儿了。”

　　辛晚伸出手。

　　她将钥匙串递到辛晚面前，却又未完全放入她掌心，指尖微勾着环扣：“不过，库房的具体位置在哪儿，还得你自己去寻。若是实在找不着，便来问我。规矩是，你乖巧一日，我便告诉你一处库房的位置。如何？”

　　辛晚恍然。

　　从记忆里找出这么个事。那位“昭阳”寻找秘宝的方式之一，就是直截了当地向对妹妹毫无防备的姐姐索要库房钥匙。而这位姐姐竟也真的不深究缘由，许是平日里“昭阳”贪财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便只当她爱攒些亮闪闪的物件罢了。于是便许诺她只要安分些，不惹是生非，就能拿到钥匙。

　　虽不知那位正主“昭阳”此刻身在何方，眼下这番情景，倒真应了那句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也算是多了条线索。辛晚欣然收下，打算晚上与辛如弈再探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