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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地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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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贸,电梯门关,天雷勾地火,为了彼此拼命燃烧。
明其砚托住她抵在角落,任由她笨拙,啃骨头似的亲吻,她温热的唇舌勾人,又躲又藏的,小奶猫挠人,喜欢但总不得劲。他想夺回主动权狠狠教训她,薄絮哼笑,退开一点,勾连出晶莹的银/丝,暧昧的柴火霹雳啪的烧。
她就是故意的,顽皮的想看他失控,想看他那层克制自持的外表被她一点点撕下。
薄絮喜欢。
就是喜欢。
没什么理由。
电梯门开,明其砚压着火抱她出电梯,刚要抽手去开门,手却猛地一顿,薄絮冰凉的掌心钻进他衣服,沿着紧实的肌肉纹理抓挠,打圈,又沿着中线的肌理线条往上,如芭蕾舞者的脚尖,轻慢优雅,却撩人心痒。
不够呢。
还不够,全副软绵往他硬梆梆的身躯上贴,在他耳边叫:
“哥哥哪里都石更呢…”
身体硬,嘴更硬。
明其砚真是彻底服了,引火自燃,他招架不住了,只想办了她。
开门,继续忍着,忍着到了主卧,再次关上门,又疾又凶的吻住她,堵住她那张什么话都敢往外冒的嘴。薄絮回应不住,刚才的钓劲全都被人给吞了,他太急,急着要把她打碎重塑。吻到她全身泛软,戴好,蓄势/待发。薄絮眼尾点上红,鼻子也红,泪眼汪汪的往后退。
不行,她会死的。
她怂了,想跑了。
哪有那么容易,拱了火哪有不帮忙灭的道理。
明其砚触她额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语气温和的哄她,夸她可以的,喊她乖宝宝,动作却反差的不准她躲半分,她躲一下,他追十下,平时的克己复礼的面皮可算是被薄絮坏了个干净,恶劣混蛋的那面全都给她看。
她后腰的红色蝴蝶真的展翅飞上云端,又被天降暴雨给重重摔下,有好心人小心的把她捧起,她牢牢攀住,谁知被困的更厉害,困在他温暖的牢笼,只供他一人能观赏,扬笑,哭泣,娇嗲,再是求饶…无休无止…尽数珍藏。
“嗯…可以了,明天还有事…”
薄絮用怀柔手段,亲他鼻尖,上帝真是偏心,他哪里都是绝佳,经了他再也瞧不上别人了。
明其砚不管,带着安抚的摩挲她汗湿的后颈,却半点不留情,不要命的凿壁开山,耕耘土地。
这是他的十方胜景,无尽乐园。
一点点的洒下玫瑰种子,慢慢的等她生根发芽,小心地护着她,他乐此不疲的观察玫瑰的成长,再亲手摘下。
窗外雪花飘飘,屋内暖融不断,衣物散落一地,甜腻气息比棉花糖更甚。薄絮累的手臂都抬不起来,手肘膝盖关节处通红一片,床单皱巴巴润的像刚洗过一样。偏罪魁祸首不觉,抱着她说了好一会话,羞的她想打人。明其砚把人给翻了个面,想看一下伤到了没有,也的确是失控了点,薄絮抬膝踹他,后遗症上来,是压根不想让他再碰一下。
“宝贝饿了没有?”
拢住人也要拢住她的胃,吻掉她眼睫上要落不落的泪珠。
“混蛋…”
“嗯,我是。”
捏住她汗湿的手心亲了亲,讨着便宜的人被怎么骂都行,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
…
明其砚伺候她清洗干净,再端着食物进来时,薄絮穿着他的衬衫,手往后撑,身子微仰,细白的长腿交叠,叼着烟靠在沙发上,惬意十足了。
食物的香气飘开,是一碗热乎乎的馄饨。
薄絮接过勺,舀一颗送入口中,味道正好,滑入胃里暖呼呼的。
“以前我哥也常带我去吃馄饨。”她想到薄靳言了,薄靳言总是三下五除二搞定一碗馄饨,还埋怨她吃的慢。
可他不在了。
薄絮自嘲的笑了笑,重新舀了一颗送到明其砚嘴边,要他也吃。
明其砚吃了。
京市的冬天可真冷啊。
*
这些天薄絮忙,都没怎么陪小家伙,特别是搬到主卧睡后,小家伙更不开心了。明其砚怎么能让他抢走,脸一板,小家伙立马扁嘴不闹了。
“不喜欢爸爸了!”小家伙控诉。
明其砚半点不念及父子情分:“你妈妈喜欢我就行。”
“……”小家伙哼哼唧唧去找薄絮这个大靠山。
平安夜那天幼儿园有亲子活动,一家三口去参加,其实就是游园会。哈罗是英式教育体系,涵盖幼小初高四个阶段,每年的学费不便宜。小家伙很高兴,这是他第一次和爸爸妈妈一起出来玩,是三个人一起。
母子拍了很多好玩的照片,薄絮在一众家长里算是年轻的,毕竟也才25岁,还被误以为是姐弟。小家伙一遍遍的强调是妈妈,格外执着。
玩得累了坐在休息区吃茶点,薄絮看一眼学校和成片的家长,虽说她以前念的也是国际学校,但是吧,她学习一直不怎么样。
“你想让我的宝贝出国念书啊?”薄絮问。国际学校的学生大都不会留在国内,都会选择出国,“出国念书很辛苦的喔。”她又说。
明其砚从她包里拿出湿巾,抽一片给小家伙,再抽一片给小姑娘擦嘴边的糕点屑,回:“哪辛苦了,你不是玩的挺快活?”
泰晤士河边发疯,伦敦街头飙车,夜闹酒吧,再是被交警扣车,一套一套的。
薄絮反驳:“在外面容易饿!”
“……你儿子没那么娇气。”
当妈的看不得孩子受一点点委屈,当爹的恨不得赶紧扔出去放养。
薄絮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叹口气说:“你爸有钱,使劲花。”
“……”
孩子教育薄絮是打理不来,全扔给明其砚就行了。
远处是英式古老建筑的仿版,屋檐落了点点雪,飞鸟停留后又去往远方。她以前的学校也有这样的建筑,想想真是好多年没回去了。
“下个月,我就要回伦敦了。”薄絮看向明其砚,平静地说。她本来就待不长,起初是为了孩子来,现在有了觅雨游林图的担子,完成后她也要回伦敦了。
“嗯。”明其砚也很平静。
“就嗯?!”薄絮不满他的反应,但又在意料之中。
“不然呢。”
薄絮服了,起身拉着小家伙,凑近他,食指轻抬起他的下巴,说:“哥哥,你不是应该想想怎么栓住我么?比如,孩子,在比如…”在他唇上碰了碰,“男人。”
她轻佻又郑重的语气没有让男人不快,反而捧住她的脸,比她更加认真,“不用栓,我会去找你。”
薄絮笑,并没有多言。
*
薄絮的确很忙,她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可以开始动工了,爬上梯子,端着颜料盘,握着画刷,全身心的投入。
墙体的灰扑簌簌地往下落,双腿岔开坐在梯子窄小的平台上,颜料,灰尘全都堆积,整个人都灰扑扑的。衣兜口袋是宽口的,因为要装很多画具,衣服是脏的,来不及拿纸巾就只能往衣服上抹,往那一坐可能就是几个小时。原雨有空时会来跟她说说话,扶会梯子,大家都忙。
圣诞那天,薄絮已经画完一个小角,但远远不够。换画具要继续时,瞥见明其砚在下面扶着梯子正仰头看她。
薄絮喜出望外:“你来多久啦?”在高处瞧见放在桌上的餐食和咖啡,抬腕看眼表,十二点多快一点,要吃午饭了。
踩着梯子下来,在还有几阶时,明其砚接过她的颜料盘,拦腰抱她下来。第一感觉是瘦了,这阵子为了画这幅画,夜也熬了不少,三餐也都是挑简单的不耽误时间的吃,能不瘦么。
“我身上脏啊。”薄絮笑,脱掉身上的大衣扔一边,露出里面的纯白毛衣,也沾了点颜色,不算干净。
明其砚兜住她,没管身上也沾上颜料,理顺她的碎发,“不脏。”
薄絮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感受他的热量源源不断的渡过来,嘟囔着娇气,“好累啊,哥哥…好想当条咸鱼。”
想在他怀里当条咸鱼。
明其砚心疼归心疼,但也知道薄絮只是累了,不会真当条咸鱼,心里有主意的很。
牵着她到附近公园长椅上坐下,外头阳光正好,不毒不烈,暖洋洋的。薄絮看着不远处踩着自行车,穿着校服去上学的学生们,觉得可真好。
“哥哥。”薄絮喝一口咖啡,三明治吃了一半也不想吃了,靠在他肩上闭眼养神,“如果我们能谈一段校园恋爱就好了,肯定轰轰烈烈。”
明其砚吃着她剩下的三明治,侧头看一眼肩上的人,眼尾含笑,问:“怎么个轰烈法。”
薄絮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回他:“咱俩肯定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男帅女美,绝配!”
明其砚笑的肩膀一颤一颤,想想也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小姑娘肯定有很多人追,而他一定会把她抢过来,牢牢护着,不让旁人觊觎半分。
“笑什么?我觉得挺不错的,”薄絮抬头,模样认真,继续说:“那我肯定会使劲的追你,然后告诉全部人,你是我的!”
小孩儿似的宣示主权。
“可惜没有机会了,咱俩孩子都生了,够呛。”刚还开心的眉眼遗憾着耷拉下来。
阳光晒得人心里暖暖的,明其砚揉捏她的手腕,轻声说:“我是你的,一直都是。”
这话能让人有很多想象空间,薄絮心里一直存着一个疑惑,现在也脱口问出:“哥哥,那枚戒指…”她顿了下,换了个问法,“在沪城订婚的是我们吗?”
“虽然消息被封锁,但那枚戒指是我们的订婚戒指吧,我们是不是真的认识很久了,为什么我生了念念却没有陪着他长大,这中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她一股脑的问出这些天积攒的疑问,而明其砚看她的眼神很复杂,害怕,探究,大半是心疼。
薄絮抱着他,很依恋的姿态,呼出一口气,后说:“哥哥,我应该是病了,现在想想,很多事情其实很不合理,好像所有人都在瞒着我什么,连我自己好像都在骗我自己。”
明其砚拥住她的手颤抖着,她说这话他心疼,她不开心他也跟着低落,她痛苦他恨不得替她承担一切。
“宝贝,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不开心?”
又一次,明其砚再一次感觉到那滔天的无助,一点一点的在噬咬着他,直至黑暗将他全部吞没。
薄絮眉头蹙起,察觉到他的不安,接话:“你知道吗,哥哥。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只是我忘记了,我很想找回来,痛苦也好,疯掉也罢。我没有家人了,当我知道念念是我亲生的,我很开心,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人,而你是念念的爸爸,我们期待他的到来,我应该是很爱你的,我很想找回那份爱。”
路上学生越来越多,背着书包嬉笑打闹,无忧无虑的,只用考虑眼前的事,她也想重拾过去的美好,她知道那份记忆可能有苦有乐,但只有找回来,薄絮才算是薄絮,而不是被圈在乌托邦里的薄絮。
那天,明其砚沉默了很久,他没有告诉薄絮更多。
阿絮,我是不是不该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你呢,你会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