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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醉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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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最后,仅剩的清醒之人杨栀槐收拾残局。一个一个连拖带拽又背弄到沙发上平躺着。
去卧室取出被子毯子分别给他们盖好。
给崔酒盖毯子的时候听见他说:“水……”
杨栀槐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几步走回沙发这边,杨栀槐扶他歪斜着坐起来,喂他水,不清醒喝得嘴角溢出来的,抽了几张桌面上的纸巾给他擦。
登时,看样子是喝足了,杨栀槐从弯腰姿势准备站起来,却猝不及防被崔酒翻身压住,杨栀槐成了在沙发里的那个,长腿一条搭在沙发扶手,一条吊在沙发外沿,而崔酒没给杨栀槐反应机会就强行堵住了他的嘴唇,杨栀槐无处可躲,避无可避,被崔酒完全禁锢住。
本就是单人沙发,这里能施展的空间太小了。崔酒吻着杨栀槐,醉酒后梦幻般的醺醺然感觉击溃了他的理性,显得很急切,偏偏什么技巧都没有,只是用嘴唇来回碾压。
被崔酒吻上的那一瞬间,杨栀槐的脑袋整个麻掉,但他那时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就是亲吻?
为什么要这样?
唇贴唇?
呼吸绕触着对方的呼吸?
这不是爱人之间会做的事吗?
很烫。哪里都是。
即便是杨栀槐这样冷静的人,此刻,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一直以来,杨栀槐是被自己给自己定的教条给压抑着的,没有任何人给他定苛刻的规矩,他自己想这么做罢了,他不为条框所困,他只给自己定教条,立规矩,这其实是一种健康的心理状态,因为这是他自己想的,愿意履行的。
他一直把学习放在首要位置,其次就是知世界。感情他知道,他能辨别别人能辨别出的情侣,明显的知道,不明显的另说,就是不会去想自己会不会喜欢一个人,要不要,想不想,他潜意识不觉得自己需要这种亲密关系,这是很早就建立的思想理念。不早恋不是应该的吗?
不知道崔酒哪来的这么大力气,被他吻了一会儿杨栀槐才推开了他坐起来,调整呼吸,杨栀槐当他是发酒疯,分不清人了,同时也有莫名猜测他现在此刻脑中想的到底是谁,他从不知道崔酒竟有喜欢的人了,他不由自主毫无所觉地皱起了眉。
会是谁。
可是却从他梦呓般的口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还作势要再去亲他,目标锁定的依旧是他的嘴唇,杨栀槐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他喉头发紧,摁住崔酒不断往前凑的脑袋,声音沙哑,“你亲的是谁?”
崔酒生理心理皆知道是杨栀槐,是他身上的气息,绝不会错。按理说现在谁的身上都是酒味,但崔酒就是闻见了,那一丝一丝隐约的香气。
崔酒嗫嚅:“栀…槐……”
“亲的谁?”杨栀槐又问了一遍。
崔酒急着要亲亲:“栀槐栀槐……”
杨栀槐没给他亲,而是再次问:“谁?”
这次崔酒没说话了,好像赌气般安静下来,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
杨栀槐把他安置好。不巧,后边有个诈尸的,杨栀槐忙把垃圾桶踢过去,避免了喷洒地板,让它突遭飞来横祸。味儿有点大,刚把这滩东西倒进马桶冲掉,上面还粘着一层弄不掉的秽物,他忍受不了,拿出去丢完回来,又有一个晃晃悠悠起来了,这回杨栀槐没来得及,还在换鞋,心想糟了,不过那是倪继望,他没醒也摸着进了厕所自己抱着马桶吐,杨栀槐随后看到他还冲干净了回了自己房间躺着。
杨栀槐把铺盖一角掀起来给他卷了卷,勉强包全他脖子以下的身体。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喜欢是什么?他尚不知。
还是说这,接吻,是什么好朋友之间的礼仪?
不,这很离谱,绝不是。
关了灯,客厅伸手不见五指。杨栀槐在沙发上枯坐一夜,想了很多却只查了一个问题:男生可以喜欢男生吗?
他完全没有涉足过的领域只能查大多数说法。
他只看了一眼“可以”两个字就按熄了屏幕。
但是,他突然后悔了,不想看答案了。如果不可以喜欢,那崔酒要怎么办,所以必须是可以。他收起了手机。
同性恋肯定是少数,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不是,也没想过身边的人是不是,更没想过会有同性喜欢自己。如果是崔酒喜欢自己,却没有告诉他,想也知道为什么,也就能解释他这两个月多以来的古怪之处了。
所以他挣扎痛苦过吗?想到这,他心脏突然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疼。
所以我对他也有一样的感情吗?是喜欢吗?会有亲他的冲动吗?杨栀槐这么问自己。
对,冲动。
没有,他从来都是冷静的,只有在听天由命、很被动时才感到难过,从来没有因为什么冲动过,他的人生一直按部就班,他只为“应该”驻足。喜欢男生在大众眼里显然是不应该的。
可他也没排斥他的触碰,包括越界的亲吻,如果对象换成别的男生他还会这么任由他们放肆吗?绝对不会,男生女生都不会。
时间回溯,血液直冲大脑,汇聚于与崔酒的记忆储蓄库。
他记起来了很多,包括细节。
不,不是记起来,他并没有忘记,他只是“拿起来”这些记忆,所以用“想”起来更为适当。
但他总感觉会有漏网之鱼,太细的细节肯定被自己“遗忘”,因此皱了皱眉,他为什么没有完完全全地抓住那些记忆,人还是有很多先天不足的,很容易就不记得很多东西。
但他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要思考这个问题,会介意人记忆的缺陷,他其实是够用的。
因为他又在想其他的了。
不排斥,究其原因也许是因为崔酒对他而言是第一个好朋友,足够特殊,是除了有血缘关系的小姨一家待自己最好的人。虽然他并不清楚这种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喜欢他之前,还是喜欢他之后。但他都同样感恩,也确实在乎。
可是这些不能成为一段感情开始的契机,感动和爱恋终究是不同的,要是稀里糊涂地和一个人在一起,这对谁都不公平,同样的他也不想直接对他说“不要再喜欢他”一类的劝说词,不想看他伤心,更何况喜不喜欢一个人是谁说了什么就可以不再喜欢的吗?
那世上为什么还会有“求而不得至断肠”,他博览群书,也有读到过一些有关男女之情的书籍,虐恋情深,但也只是很少的,这方面,也就是关于爱情的,课本上除开生物知识,知之甚少。
不过从没读到过同性题材的也是真的,也许高中三年总会了解到也未可知,毕竟在一些文学作品中很多东西不被边限,爱不受性别限制,爱就是爱。
他到早晨五点半,深冬,外面的天一定还很暗,也没想明白到底该拿崔酒怎么办才好。就像以前一样吧?如果崔酒喝到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者假装不记得。
他下楼走了走,漫无目的,在房间里不觉得,在外面才感觉到是真的很冷,冷一点也好,冻僵了也就不会再一筹莫展,胡思乱想了。
在楼下徘徊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中长发利落低扎,高跟鞋声音踢踏。
杨栀槐没想到这个时间居然有人从外面回来,这小区不会放可疑人员进来,一个人应该就是住户了,她走过来时,有灯光照到她妆容精致也看得出疲色的脸上,五官有几分像郑朔,这是杨栀槐意外的。
不过,她很快就走过去了,也并没有多注意杨栀槐。
杨栀槐猜测那就是郑朔妈妈了,避免提起敏感话题,崔酒跟他说过一点郑朔家庭情况,单亲,母亲女总裁,严厉。
杨栀槐沐浴到一点晨光才回去了。
他去厨房煮了点养胃的米粥,有时候见小姨为跟老板一起在外应酬回来的姨夫煮过,煮好后电饭煲自动跳到保温按键温着了。
一切弄好,杨栀槐坐在沙发上杵着下颚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