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少女们珍惜年少时光》AnnC100

15、阴差阳错

　　变化往往就是一瞬间的。
　　靳欢在巴黎的第一周发生了很多事情，往大了说比如美国再次对古巴上升制裁力度，并呼吁全世界其他国家一起制裁古巴。
　　往小地说，向鹤眠带枕头去做绝育了。
　　靳欢清晨醒来刷了会儿新闻，叹了口气。经济制裁说到底都是在压榨底层老百姓，给本就过得水深火热的人再加把火。
　　巴黎，多云。
　　靳欢正在陪着Scarllet视察PStory的AI运营办公室，Scarllet真的很喜欢考她，让她找回了以前在MIT跟教授上一对二小课时候的紧张感。
　　在这里倒是遇到了个熟人，清卿。
　　广告行业夕阳日下，再也见不到2018年以前的行业盛景，靳欢其实来巴黎之前一直在好奇为什么安顿要在这种情况下考虑投资PStory。
　　直到她看到了PStory的AI运营办公室。
　　传统广告确实在走向衰落，但这不代表广告行业整体没有了价值，只是发生了结构性的改变。
　　AI的兴起是对广告公司的冲击，但也是机会，转型的机会。
　　PStory算广告公司中转型做的很成功的，本就是龙头公司掌握大量的渠道资源和数据矩阵，又敢改革把钱投在研究AI算法。
　　而且明栀向鹤眠正在跟进SmartLink的项目，算是重资产。
　　某种意义上，只要人类还需要娱乐一天像是PStory这种公司就有生意做，因为永远有大品牌需要规划宣传。
　　“中午一起吃顿饭吧。”清卿从卫生间隔间走了出来，站到她身边，“就我们两个人。”
　　清卿带靳欢去了一家她经常吃的专做鳗鱼饭的店。她以前就很喜欢吃鳗鱼饭，路昀陪着她几乎把古北的日料店尝了个遍，靳欢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不由得轻轻的叹了口气。
　　清卿点完菜，两人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
　　餐厅里面在放Set for Life，靳欢跟着哼了两句，清卿道：“我听爸爸说之前在英国见到你了，你现在工作是经常出差吗？”
　　“嗯，做投行的，出差再正常不过了。”靳欢点了点头。
　　“我妈妈也总是出差，”清卿笑了笑道，“飞机坐久了容易骨质疏松的，平时一定要注意锻炼身体。”
　　靳欢看着服务员端上来的甜点，看得有些出神。
　　靳欢笑了笑，道：“我在想我早上晨跑一个小时，这一块儿蛋糕就把消耗的热量补上了，保持身材果然是很艰难的。”
　　“我上大学期间都没怎么胖过，上班后胖了五斤。”靳欢感慨道。
　　“原始人在进化的时候应该也没想过鸡蛋、白面、牛乳、黄油这些高能量食物在今天会这样的唾手可得。”清卿道，“这个世界真奇妙。”
　　人类能吃饱饭也不做最近一百年不到的时间。
　　但是进化却是以万年甚至亿年为单位的。清卿忽然感到松了一口气，以前她觉得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她，她又没有做错事，但别人也没做错事。
　　两人聊了两句，气氛松快了不少，靳欢用勺子将米饭聚到一起然后倒了半碗茶汤进去。
　　茶泡饭的吃法放到结尾正好解腻，靳欢把剩下的小半碗饭扫荡一空。清卿食量小，吃到一半几乎就没有再动筷子了。
　　清卿又把话题绕回到了工作上，问道：“我们公司的AI运营办公室怎么样？”
　　“研究算法是现在绝大多数做广告、流媒体和运营的公司在做的事情，但是PStory在这里面做的也是佼佼者。”靳欢并没有吝啬赞美。
　　“阿樾也是这么说的，”清卿点了点头，“他说你们一定会被AI运营办公室打动。”
　　靳欢倒是不知道Scarllet怎么想的，毕竟Scarllet是那种不喜欢发表观点的领导，很多时候开会只是听手底下人在说什么
　　靳欢顿了顿，问道：“阿樾是？”
　　清卿这才意识到靳欢什么都不知道，斟酌着怎么介绍现在这段关系，又在思考靳欢会不会告诉路昀。
　　“我男朋友，百里樾，跟你同一届的。”清卿道。
　　靳欢对话里藏锋的试探感到有些不耐烦，或者也不能算试探了，清卿实在是不会说话这么多年都没变。
　　从饭店出来清卿说她要买东西，让靳欢先自己回公司。
　　她将今天和靳欢交流的内容一点一点敲给了百里樾，她看着通篇没什么价值的信息忽然有点高兴。清卿有些时候想百里樾说她爱钱，她再爱钱也没有她那个爹爱钱。
　　以前卖自己，现在卖女儿。
　　清卿心里面暗骂了一声傻逼，她不怎么骂人，大多数时候骂人都贡献给了百里樾。百里樾跟她睡觉的时候也不嫌她势利爱钱，他不喜欢她要钱，她还不喜欢天天被摸腿呢。
　　靳欢回去的路上接到了向鹤眠的电话。
　　“我在看去巴黎的机票，后天有一班合适的，我去巴黎看你？”向鹤眠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
　　靳欢在心里面暗骂了两句，给她找事。
　　“我这个周末就回去了，你过来干什么？”靳欢揉了揉太阳穴，“而且明天我们就要去尼斯看PStory给一家科技公司做的产品发布会，你来了我也没时间跟你约会。”
　　向鹤眠叹了口气，道：“本来还想偷偷跑过来给你个惊喜。”
　　现在已经二月多了，从元旦开始到现在靳欢几乎每天都在加班。向鹤眠也好不到哪去，他一开年就接了几个在美国国内的案子，几乎天天出差，两人根本就没见到面。
　　“别啊，别闹出来什么阴差阳错的乌龙。”靳欢盯着鞋尖闷头往前走。
　　“你倒是一点也不想我，”向鹤眠被气笑了，“马上我去和女同事一起吃饭了，反正你也不在意。”
　　靳欢听着幽怨的语气，道：“吃呗，我接受很高的，你不婚礼上叫女同事名字就行。”
　　双R的经典名场面就是Ross在婚礼上把Emily的名字叫成了Rachiel，向鹤眠也是get到了她的意思。
　　“我承认双R的感情线很狗血，但我不准你嘴双R。”向鹤眠揉了揉腰椎，疼的厉害。
　　老友记其实是靳欢父母那一辈的东西了，对他们那一辈的影响难以估量。但经典之所以经典就在于他们可以永远流传下去，感动一代代人。
　　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距离老友记完结，也过了21年了。
　　……
　　尼斯的行程不算太顺利，从巴黎飞过去1.5个小时，但是巴黎大雨导致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
　　靳欢坐在休息室里面做DCF模型，而清卿在她的对面翻着当季的新杂志。
　　靳欢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连DCF这么基础的模型都能做错，而清卿那边岁月静好，优雅至极。
　　同时牛马，命也是不同的。
　　到达尼斯的时候，是10:29，尼斯当地确实是晴空万里。南法冬天不冷，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气温刚好。
　　靳欢回酒店立刻换了一条薄款的裙子，太热了。
　　她换了一条黑色收腰无袖裙子。靳欢坐在床边磨着指甲，Victoria在她旁边化妆。她几次欲言又止，靳欢就知道Victoria嘴碎的毛病又犯了。
　　靳欢在她准备开头前先一步溜了。
　　晚上由PStory的引荐了对方公司的高层，靳欢陪着Scarllet一起参加晚宴，说的都是一些无聊至极的内容。
　　晚宴到了一半，Scarllet就以精力不济做借口先行离场了。
　　“Would it be a problem if we just leave like this?”靳欢抬手捋了捋长发，问道。Scarllet大概是真的喜欢她，经常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指导，靳欢有问题也就直接问了。
　　（我们这样先走了会不会影响不好？）
　　“This kind of social gathering is not worth attending. The only supposed benefit is that it helps expand one's network of contacts. ”Scarllet说道，“But you should avoid believing in such nonsense like ‘choice is more important than effort’, and also refrain from believing that ‘connections are more significant than actual strength’.”
　　（这种饭局没什么参与的必要，硬说好处就是拓宽了一条人脉。但是你要少信什么选择大于努力之类的鬼话，也别信什么人脉比硬实力更重要）
　　靳欢对Scarllet的观点选择沉默。
　　Scarllet出生美国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在来安顿之前教过一段时间书，属于是家里有钱的清高学院派。
　　每个人的情况不同，适用的理论也不同。
　　靳欢对于别人给的建议向来听一半不听一半，总结下来就是听自己爱听的。她确实不认为选择大于努力，但也不认同Scarllet语气中对选择的鄙夷。
　　哪怕后面她自己开始带实习生了，也没有明栀那么热情，更没有Scarllet这样好为人师。
　　她总觉得有些话落在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姑娘或者小伙身上太重了，很容易改变他们的选择，但是回首时她又很庆幸自己学习工作的道路上一直有贵人在教导和提携。
　　Scarllet嘴上说着精神不济，但是带着靳欢倒是在小镇上转了一圈。
　　第二天的发布会在海边举行，PStory的人一大早就去了海滩布置场地。其实昨天已经基本上布置完了，一早又过去检查场地有没有被海风破坏。
　　靳欢睡到了早上九点多才起来化妆和换衣服。
　　这算是她最近以来起床最晚的一次了，昨天明栀拉她进了SmartLink的工作群，让她远程辅助工作。其实明栀并不是做不完，只是她觉得SmartLink的商业模式很经典，让她多看多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