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破碎仪器的启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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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竹长老的突然到访和实验室的遭遇，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四人刚刚燃起的热情之火上。但唐珏那句“数据不会白费”，却奇迹般地重新点燃了大家的斗志。
次日清晨，唐珏早早来到杂物院，却发现静萱已经在等他。她脚边放着一个木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工具和材料。
“我想我们可以重建那个灵气流量计。”静萱开门见山地说，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而且，我觉得上次的设计还有改进空间。”
唐珏推了推眼镜，一丝笑意掠过嘴角：“我正好也有同样的想法。”
两人在杂物院的角落里摊开图纸，开始讨论改进方案。唐珏注意到静萱的眼圈有些发黑，显然昨晚没有睡好。
“你还好吗？”他轻声问道。
静萱抬头，报以一个坚定的微笑：“当然。霜竹长老以为摧毁仪器就能让我们放弃，但她错了。相反，这让我更加确信我们的研究方向是对的——如果我们的工作毫无价值，她根本不会在意。”
唐珏心中一动。这个女孩的坚韧和洞察力一次次让他刮目相看。
“唐师兄！静萱师姐！”李卓气喘吁吁地跑进杂物院，脸上带着既紧张又兴奋的表情，“我打听到消息了！霜竹长老确实去找了夜坤长老，但不知为何，夜坤长老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只说会‘密切关注’。”
思瑜紧随其后进入院子，闻言挑眉：“这倒是个好消息。看来明哲长老的话还是起了作用，夜坤长老至少愿意观望到小比之后。”
“所以我们还有机会。”唐珏总结道，目光扫过三位同伴，“那么，我们继续工作？”
重建工作比预想的要顺利。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加上唐珏和静萱对设计的改进，新的灵气流量计在两天内就完成了。这个版本更加精巧，测量精度也提高了不少。
“这次我们加入了多级过滤和缓冲装置。”唐珏向思瑜和李卓解释新设计的优势，“可以减少施法时的干扰，获得更纯净的数据。”
李卓好奇地打量着新仪器：“所以这个能证明我们的方法是对的？”
“数据本身不证明对错，”唐珏推了推眼镜，“它只展示事实。而我们的任务，是解读这些事实背后的规律。”
就在他们准备进行新一轮测试时，杂物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几个身着内门弟子服饰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两人气度不凡，一个面容俊朗，目光如电；一个温文尔雅，嘴角带笑。
“月朗师兄！光曜师兄！”李卓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声音里带着敬畏。
唐珏记起人物名单中的这两个名字——月朗和光曜，宗门内天赋出众的传统派弟子。
月朗的目光淡淡扫过杂物院，最后落在唐珏身上：“你就是那个用‘奇技淫巧’迷惑静萱师妹的外门弟子？”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优越感。
静萱立刻上前一步：“月朗师兄，请注意你的用词。唐珏是我的朋友，我们在共同研究法术的优化方法。”
光曜轻笑一声，那笑声清脆悦耳：“静萱师妹，我们听说了你们的事。作为同门，我们只是担心你误入歧途。”他的目光转向桌上的仪器，“这些……玩具，真的能帮助你修炼吗？”
唐珏平静地迎上他们的目光：“能否帮助修炼，应该用结果来判断，而不是凭空猜测。”
月朗的眉毛微微挑起：“有意思。那你说说，你们这些天的‘研究’，得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结果？”
唐珏拿起实验记录本，翻到某一页：“比如，我们发现大多数弟子在施展火球术时，灵力利用率不足百分之三十五。而通过优化输出曲线，这个数字可以提高到百分之五十以上。”
光曜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百分之五十？不可能。”
“数据从不说谎。”静萱接过话头，“我们有多组对照实验的结果。”
月朗冷哼一声：“实验？你们所谓的实验，就是偷偷摸摸在废弃丹房里搞的那些爆炸？”
李卓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们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思瑜轻轻碰了碰唐珏的手臂，低声道：“有人在监视我们。”
唐珏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月朗师兄对我们的一举一动很关心啊。”
月朗不置可否：“宗门之内，没有什么能瞒过长老们的眼睛。我劝你们好自为之，小比在即，不要闹出什么笑话，丢尽宗门的脸面。”
说完，他转身离去。光曜朝静萱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待他们走远，李卓才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月朗师兄可是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据说明年就有可能晋升真传弟子！”
思瑜眉头微蹙：“他们明显是来试探虚实的。看来我们的研究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静萱握紧了拳头：“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研究的价值！”
唐珏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月朗刚才站立的地方，若有所思。
“怎么了？”静萱注意到他的异常。
唐珏指了指地面：“你们看。”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青石地板上留下了几个浅浅的脚印，奇怪的是，那些脚印周围凝结着一层薄薄的霜。
“月朗师兄修炼的是寒冰系法术，”李卓解释道，“灵力外泄时会留下痕迹。”
唐珏蹲下身，用手指轻触那些冰霜，推了推眼镜：“不，这不是简单的灵力外泄。你们看霜花的形态和分布……”
在唐珏的提示下，大家仔细观察，才发现那些霜花呈现出奇特的几何图案，仿佛有生命般沿着某种规律蔓延。
“像是……阵法？”思瑜不确定地说。
静萱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月朗师兄一直在暗中练习‘冰霜领域’，这是只有将寒冰法术修炼到极高境界才能掌握的技巧！”
唐珏站起身，眼镜后的双眼闪烁着分析的光芒：“也就是说，即使是月朗这样的天才弟子，也在不断探索和优化自己的法术。只不过，他用的不是我们的方法。”
这个发现让大家陷入了沉思。
当晚，四人再次聚集在实验室。新的灵气流量计已经准备就绪，但唐珏却提出了一个不同的研究方向。
“我们今天不测试法术。”他说道，从工作台下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霜竹长老摧毁的旧仪器的碎片。
李卓困惑地挠头：“研究这些碎片做什么？它们已经没用了啊。”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信息。”唐珏小心地取出一块较大的碎片，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干涸的液体痕迹，“比如这个，可以告诉我们当时仪器内部的压力变化。”
静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通过分析碎片，还原霜竹长老摧毁仪器时使用的法术？”
思瑜倒吸一口凉气：“分析长老的法术？这太冒险了！”
“我们不需要分析法术本身，”唐珏解释道，“而是通过仪器被摧毁的方式，了解那种法术的作用机理。这或许能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灵力的各种表现形式。”
这个大胆的想法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在唐珏的指导下，他们开始像侦探一样，仔细检查每一块碎片，记录它们的形状、断裂面、残留的灵力痕迹……
两个时辰后，他们得出了一些有趣的发现。
“看这些碎片的分布。”唐珏在地上铺开一张大纸，上面标记着每块碎片被找到时的位置，“它们不是随机散落的，而是呈现出明显的方向性。”
静萱用炭笔画出了几条线：“灵力冲击是从这个方向来的，但奇怪的是，主要破坏力却集中在仪器的这几个特定部位。”
思瑜比对了一下记录：“就像……就像霜竹长老的法术‘认识’这个仪器的薄弱点一样。”
李卓眨眨眼：“法术还有意识不成？”
“不，”唐珏推了调整了一下眼镜，这是他在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更可能的原因是，这个仪器的结构本身就对某种频率的灵力波动特别敏感。”
他拿起一块关键的碎片，指着上面的纹路：“这些是仪器内部的灵力通道，它们的排布方式决定了仪器对特定灵力的响应。霜竹长老的法术可能无意中激发了这种共振。”
实验室里一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发现的意义。
“所以，”静萱缓缓开口，“如果我们能理解不同结构对灵力的响应方式……”
“我们就能设计出更高效的法器，甚至针对性更强的法术。”唐珏接上她的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四人顿时警觉起来。这么晚了，又会是谁？
门缓缓推开，一个他们万万没想到的人站在门口——霜竹长老本人。
她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看到工作台上整齐排列的仪器碎片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长老。”唐珏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礼。
霜竹没有回应他的礼节，而是直接走到工作台前，凝视着那些碎片。许久，她才开口，声音依然冰冷，但少了几分之前的严厉：
“你们……从这些碎片中看出了什么？”
静萱和思瑜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李卓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唐珏平静地回答：“我们看到了灵力的共振效应，以及结构设计对法术效果的影响。”
霜竹的指尖轻轻划过一块碎片的边缘：“继续说。”
“这个仪器内部的灵力通道排布，使它对你使用的法术产生了特异性响应。”唐珏选择着他的用词，“这不是简单的破坏，而是一种...相互作用。”
霜竹抬起头，第一次正眼打量唐珏：“你懂得共振原理？”
这个问题让唐珏心中一震。在修仙世界，怎么会有人知道“共振”这个科学术语？
他谨慎地回答：“在我的家乡，这是一种常见的物理现象。”
霜竹的眼中掠过一丝奇异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漠。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工作台上：
“这是清心丹，有助于集中精神。”她顿了顿，声音几不可闻，“小比……好好准备。”
说完，她转身离去，一如来时般突然。
四人呆立在原地，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思瑜最先反应过来，拿起那个小瓶检查：“确实是上品的清心丹，对修炼大有裨益。”
李卓张大了嘴：“所以……霜竹长老这是在……鼓励我们？”
静萱摇头表示不解：“这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啊。”
唐珏则低头看着那些仪器碎片，推了推眼镜：“或许，我们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了解这位长老。”
他拿起一块碎片，在灵光石的光芒下仔细观察。碎片边缘的纹路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唐珏忽然觉得，这个修仙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和有趣。
而小比的临近，让一切都变得更加紧迫。他们只有两天时间了，能否证明科学方法的价值，还是一个未知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破碎仪器的启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