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珏》忘忧姐姐

6、 意外突破

　　霜竹长老的突然转变让实验室的四人一连讨论了好几天，却始终得不出确切的结论。但清心丹却是实实在在的——思瑜确认那是上品灵丹，对集中精神和恢复灵力有奇效。
　　“不管霜竹长老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唐珏将清心丹分发给每人一颗，“小比明天就要开始了，我们必须做最后的准备。”
　　服下清心丹后，四人明显感觉到思维更加清晰，灵力运转也顺畅了许多。趁着这个状态，他们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根据我们这些天的研究，提高法术效率的关键在于两点：灵力输出的稳定性和聚焦程度。”唐珏在黑板上写下这两个关键点，“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种能够直观展示这种差异的方法。”
　　静萱若有所思：“如果能在小比中现场演示优化前后的差异……”
　　“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思瑜接话道，但随即皱眉，“可是怎么演示呢？总不能拉着其他弟子现场做实验吧？”
　　李卓忽然一拍大腿：“有了！外门小比第一轮通常是基础法术考核，每个人都要演示指定的法术。如果唐师兄能参加，现场展示优化后的小云雨诀……”
　　三人齐刷刷看向唐珏。这些天他们测试了许多法术，但唐珏本人由于修为尚浅，能稳定施展的只有最基础的小云雨诀——这还得归功于他这些天对李卓的指导，间接提升了自己的掌握程度。
　　唐珏推了推眼镜：“这个想法有可行性。但我需要进一步的优化。”
　　他走到工作台前，摊开一张新的图纸：“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小云雨诀的灵力利用率普遍偏低。除了输出稳定性问题，还有一个关键因素被我们忽略了——”
　　他在纸上画了一个云层的剖面图：“——水滴的形成过程。”
　　静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我们之前只关注了如何控制已经形成的水滴，却没有优化水滴形成的过程？”
　　“正是。”唐珏点头，“自然界中，雨滴的形成需要凝结核。如果我们能在法术中模拟这一过程……”
　　接下来的半天里，实验室再次充满了实验的声音。这一次，他们专注于研究小云雨诀中水汽凝聚的机理。
　　“传统的小云雨诀是通过灵力强行将水汽压缩成水滴。”唐珏分析着数据，“这种方式效率低下，因为需要持续消耗灵力来维持压缩状态。”
　　“那如果我们提供凝结核呢？”静萱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像炼丹时需要药引一样！”
　　这个想法打开了新的思路。四人分头行动，测试各种材料作为凝结核的效果。从普通的灰尘到特制的灵石粉末，他们尝试了数十种物质。
　　最终，在日落时分，他们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解决方案。
　　“是盐！”李卓兴奋地喊道，他刚刚完成了一次测试，“细微的盐粉可以作为完美的凝结核！”
　　唐珏检查着数据，眼镜后的眼睛亮了起来：“没错，盐的晶体结构能够有效地促进水汽凝聚。看这组数据，灵力的消耗减少了四成，而降雨的均匀度提高了近一倍！”
　　这是一个重大突破。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如何在小比中 discreetly 使用这种方法，而不被指责为“作弊”？
　　“我们可以将盐粉预先封装在符纸中。”思瑜提出建议，“施法时同时激活符纸，这样就不会被察觉。”
　　静萱却摇头：“但这还是取巧。我们要证明的是方法的优越性，而不是小聪明。”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为什么不将凝结核直接融入法术本身呢？”
　　四人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明哲长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正微笑着看着他们。
　　“长老！”大家连忙行礼。
　　明哲摆摆手，走进实验室：“不必多礼。我听说你们这些天很是用功，特地来看看。”他的目光扫过黑板上的公式和图解，眼中闪过赞赏，“很严谨的思路。”
　　唐珏谨慎地回答：“我们只是在探索更高效的方法。”
　　明哲点点头，走到工作台前，拿起记录着盐实验果的数据：“凝结核的想法很巧妙。但在修仙界，我们通常用另一种方式达到类似的效果——”
　　他伸出手掌，掌心上方渐渐凝聚出一小片云朵。令人惊讶的是，那片云朵中闪烁着微小的光点，仿佛镶嵌着无数细小的星辰。
　　“这是‘星辉凝露诀’，一种高阶水系法术。”明哲解释道，“它通过模拟星辰之力，在云层中形成天然的灵力节点，起到类似凝结核的作用。”
　　四人看得目瞪口呆。这种高阶法术的效果，与他们通过科学方法得出的结论不谋而合！
　　明哲散去法术，微笑道：“看来，你们通过自己的方法，重新发现了一些古老的智慧。”
　　唐珏推了推眼镜，脑中飞速运转：“所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只是……走了一条不同的路。”
　　“每条路都有其价值。”明哲意味深长地说，“明天的小比，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长老离开后，实验室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在消化刚才的发现。
　　“所以……”李卓率先打破沉默，“高阶法术其实早就用了类似凝结核的原理？”
　　静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意味着我们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科学和修仙，在某种程度上是相通的！”
　　唐珏却陷入了沉思。许久，他才开口：“如果高阶法术已经应用了这些原理，为什么基础法术却没有相应优化？”
　　这个问题让大家都愣住了。
　　思瑜缓缓道：“因为……传统？或者因为低阶弟子无法理解其中的道理？”
　　“或者，”唐珏推了推眼镜，“因为没有人从效率和优化的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
　　他拿起炭笔，在黑板上写下新的公式：“明哲长老给了我们一个启示——我们不需要依赖外部材料作为凝结核。如果能在法术内部构建类似的灵力结构……”
　　这个想法激发了新的实验浪潮。四人彻夜未眠，试图在小云雨诀内部模拟出星辉凝露诀的微观结构。
　　这是一项极其精细的工作，需要对灵力有超乎寻常的控制力。几次尝试后，大家都显得有些疲惫。
　　“太难了，”李卓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同时维持云层和内部结构，就像一手画圆一手画方……”
　　静萱也面露难色：“我的灵力控制还达不到这种精度。”
　　思瑜尝试了几次后摇头：“这可能需要筑基期以上的修为。”
　　唐珏却没有放弃。他推了推眼镜，忽然说道：“也许我们不需要完全模拟。还记得共振原理吗？如果我们能找到小云雨诀自身的共振频率，或许能激发类似的效应。”
　　这个想法再次改变了研究方向。他们开始测试小云雨诀在不同频率下的表现，记录每一次微小的变化。
　　黎明前的黑暗中，实验室里只有仪器运转的微弱声音和四人疲惫但专注的呼吸声。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次尝试，”唐珏的声音已经沙哑，“频率调整到之前的百分之八十七，准备测试。”
　　李卓强打精神，结印施法。这一次，云层形成的瞬间，内部突然出现了细微的闪光，虽然转瞬即逝，但所有人都看到了。
　　“有反应！”静萱激动地记录着数据，“灵力消耗降低了百分之十五！”
　　虽然距离星辉凝露诀的效果还有很大差距，但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进步。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们已经将改进后的小云雨诀优化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水平。与标准版本相比，灵力消耗减少了近三成，而降雨的均匀度和控制精度则提高了一倍以上。
　　“这应该足以证明我们的方法了。”思瑜看着最后的数据，满意地点点头。
　　李卓已经累得几乎站不稳：“终于……可以休息了……”
　　静萱却注意到唐珏依然在工作台前忙碌：“唐珏，你还在做什么？”
　　唐珏头也不抬：“我在计算一个公式。刚才的实验数据让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就在这时，杂物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乡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上带着惊慌：
　　“唐师兄！不好了！望舒长老来了，说要找你算账！”
　　“望舒长老？”唐珏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你偷吃他紫云果的长老啊！”乡桐急得直跺脚，“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你明天要参加小比，怒气冲冲地往这边来了！”
　　实验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在这个关键时刻，偏偏是这位与唐珏有“旧怨”的长老找上门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个洪亮而愤怒的声音：
　　“唐珏！给我出来！”
　　唐珏推了推眼镜，深吸一口气，走向门口。静萱、思瑜和李卓紧随其后，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门外，一位身着紫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他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紫色宝石的法杖，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这就是望舒长老，紫云果的原主，唐珏在这个世界最初的“债主”。
　　“弟子唐珏，见过长老。”唐珏平静地行礼。
　　望舒长老冷哼一声，法杖重重顿地：“就是你，偷吃了我精心培育三年的紫云果？现在还想参加小比？”
　　静萱上前一步：“望舒长老，唐珏已经受过惩罚了，而且……”
　　“闭嘴！”望舒长老打断她，目光如刀般射向唐珏，“我不管明哲怎么想，今天我必须亲自确认，你这个偷吃灵果的弟子，有什么资格代表宗门参加小比！”
　　他的手向前一伸：“让我试试你的修为！”
　　一道紫光从法杖中射出，直扑唐珏面门。那光芒中蕴含着强大的灵力，显然不是试探那么简单。
　　“小心！”静萱惊呼。
　　唐珏下意识地抬手，脑中闪过整夜研究的共振频率公式。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本能地调整了自己的灵力波动，试图以最小的消耗构建防御。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当紫光接触到唐珏手掌前方的空气时，并没有发生预期的冲击，而是像水波遇到礁石般，自然而然地分流而过。更令人惊讶的是，分流的紫光在唐珏周围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光环，然后悄然消散。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望舒长老自己。
　　“这是……”望舒长老的怒气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办到的？”
　　唐珏自己也十分惊讶。他推了推眼镜，试图解释：“我只是……调整了灵力的频率，使其与您的法术产生某种……共振。”
　　望舒长老快步上前，抓住唐珏的手腕，一股温和的灵力探入他的经脉。片刻后，他松开手，表情复杂：
　　“不可能……你只有练气三层的修为，怎么可能掌握频率共振？”
　　这句话让唐珏心中一震。又一个知道“共振”概念的长老！
　　静萱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望舒长老，您也懂得频率共振？”
　　望舒长老没有回答，而是死死盯着唐珏：“小子，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技巧？”
　　唐珏谨慎地选择着措辞：“是弟子自己研究发现的。通过分析不同法术的灵力波动……”
　　“自己研究？”望舒长老打断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那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使用的技巧，与一门失传已久的秘术——‘谐振护体术’极为相似？”
　　实验室外，晨光终于突破了地平线，将第一缕阳光洒在众人身上。
　　唐珏的眼镜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掩盖了他眼中的震惊。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带来的科学思维，或许正在无意中揭开这个修仙世界一些古老的秘密。
　　而明天的小比，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作者有话说

　　谐振护体术？失传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