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爱》土小一一

31、帅而不自知

　　两人刚走出办公厅大楼，霍延曦便接到了刘雯的电话。听刘雯说完，他微蹙着眉，扭头看了林尘一眼，沉声说‘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去趟SKP，然后回公司。”
　　霍延曦冷着脸，上了车。
　　林尘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招惹到霍延曦了，总之，他的脸色看上去挺不好的。
　　他按照霍延曦指示，开车先去了SKP。

　　SKP是一家独立于中芯之外的高端商场，属于霍延曦个人名下的资产。
　　林尘原以为霍延曦来此的目的是听职业经理人的定期述职工作报告。
　　可当霍延曦领着他，直抵商场一楼手机体验店时，他才意识到，霍延曦究竟想干嘛。

　　霍延曦无视围观者的目光，直接对营业员说：“给他拿个手机！”
　　他拂袖在高脚凳上坐下，一只脚翘着凳子，一只腿弯曲成直角，恣意且随性的举止引来一阵侧目。

　　围观者越来越多，林尘目光游离，渐渐感到头痛。
　　霍延曦是真的帅而不自知，还是故意的？
　　霍延曦今天身穿的这套高定西服，就连一向对他深恶痛绝的林尘，都不得不承认有点帅。
　　其实不止一点，霍延曦纯黑色的西装配上188的身高，再加上一双逆天的大长腿，将他禁欲、高冷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那种不怒自威的，独属于上位者压迫感让人既心动、又敬畏，令一众围观者沉溺之中，无法自拔。

　　“我自己买吧，不劳烦霍总，您先回车上？”
　　“少啰嗦！赶紧挑一个。”
　　霍延曦冷声催促。

　　见林尘视线一直往自己身后瞄，霍延曦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觉他们正被很多人围观。
　　霍延曦不悦的拧起眉。
　　他上下打量了林尘一下，心想：竟然忘记了，今天某人的装扮，过于招摇……
　　霍延曦认为是林尘引来了外面那些莺莺燕燕，莫名烦躁的骂了句，“混蛋！”

　　两位顾客都阴沉着脸，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营业员越发战战兢兢，她们小心翼翼推荐了几个最新款的手机。
　　“就这个吧！”
　　林尘压根没有心思细选，随便指了其中一个。

　　霍延曦只想快点离开，也没考究他究竟选了哪款，什么价格。
　　“要顶配款，刷卡！”霍延曦掏出一张随身携带的黑卡，交给了营业员。

　　霍延曦这么大方？
　　林尘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身旁的人说了句，“回去记得还我！”
　　“.……”
　　果然，他不该对霍延曦有任何改观。
　　“是，霍总。”
　　林尘懒懒说了声。

　　霍延曦瞥眼，见他似乎挺失望的样子，忍不住补刀：“你不手贱，也不用花这笔冤枉钱！”
　　“.……”
　　林尘斜睨了一眼始作俑者，将已经冒到嘴边的‘好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先生，您旧手机上的应用数据，需要克隆到新手机上吗？”
　　营业员柔声询问。
　　“不用……”
　　当时脑子一热，就将手机丢到互利喂鱼了，如今就算真的需要，好像也没办法找回原来那部手机里的数据了。
　　林尘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霍延曦将他的手机递到了营业员面前。
　　“快点，赶时间。”

　　“？”
　　这下子，林尘是真的忍不了了。
　　“你在我手机里安装了监视软件？”
　　林尘扭头质问霍延曦。
　　如果不是之前‘手贱’，怒火中烧，失去理智，直接将手机扔进了湖里，到现在都不知道霍延曦在他手机上动了手脚。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个透明人，一举一动，皆在霍延曦的掌控之下。

　　“呵，监视你又怎么样？”霍延曦冷笑着讽刺道：“你觉得自己，值得我信任吗？”
　　林尘咬着唇，并未回答，手心却不由得攥紧。
　　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霍延曦下意识的奚落林尘，想听他的反驳，却换回了无声的沉默。
　　算默认？
　　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霍总，您来怎么也不事先通知一声呢？”
　　商场的负责人姗姗来迟，带着一众属下鱼贯而入，乌泱泱在两人周围，围成了一个圈。

　　林尘与霍延曦对视了一眼，回过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他的新手机上。
　　是霍延曦自己要来的，与他无关，他才不会去和商场负责人解释什么。

　　霍延曦睥睨了一眼商场负责人，不耐烦的说：“把门外那些人全部赶走！”
　　商场负责人会意，立刻招呼工作人员、安保人员清场，并组成了一道人形警卫线。
　　“你们也走！”
　　霍延曦不满。
　　这群人放着正事不做，都围在这儿看风景吗？
　　“啊？霍总，这不好吧！您……”
　　霍延曦桀骜的扫了一眼商场经理，漆黑的双眸带着微冷的愠色，“你有这闲工夫讨好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交出一份，令我满意的季度财报！”
　　“.……”

　　谈话间，营业员已经将新手机与霍延曦的手机，一并交还给了林尘。
　　林尘面色平静的将手机还给了霍延曦，无视众人讶异的目光。

　　霍延曦似是刻意刁难，故意问道：“SKP去年、前年的销售额多少？”
　　“8……”
　　“没问你！”
　　霍延曦凌厉的打断了商场负责人的话，他站起身，将手机放在指尖转了两圈，冷眼盯着林尘。
　　“SKP去年销售8.36亿，前年7.53亿。”
　　霍延曦总是喜欢搞突袭，考验自己的记忆力，林尘对此习以为常。

　　“一季度达不成销售增幅15%，你就收拾包袱，自己换个地方养老！”
　　说完，霍延曦便在众人的惊诧之中，冷着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霍延曦说一不二，杀伐果断的性格，林尘深有体会。
　　他默默留下一句‘加油’，便跟随霍延曦离开，留下一众人在原地瑟瑟发抖。

　　回中芯的路上，坐在后排的霍延曦脸色阴沉，车内气压很低。
　　直到抵达地下车库，霍延曦才冷声说了句：“房九洲报警了。”
　　“？”
　　林尘不明所以，该报警的难道不是中芯内审部吗？

　　抵达16楼市场部，林尘见到鼻青脸肿的房九洲，惊呆了。
　　他怎么被人打成这样了？

　　“林尘？”正在配合警察做笔录的乔宇见到林尘，立刻跳了起来，“你这两天去哪里了？微信不回，电话也打不通！”
　　可转眼，乔宇像是发现了什么，他所有的话全部哽在了喉咙口。
　　“你好。你就是林尘？”
　　本来在给乔宇做笔录的人，礼貌的询问道。

　　林尘点头称是，警察立刻示意他去单独谈话。
　　与之交谈期间，林尘得知，在蓝调那一晚，房九洲被人拖进厕所狠狠揍了一顿。
　　而房九洲指控殴打、偷袭他的人是林尘。
　　而他莫名消失的这两天，便被定义为畏罪潜逃。
　　林尘觉得很好笑，房九洲怕是在夜路走太多撞到鬼了，这也能赖到他头上？

　　“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我觉得他被揍，活该！”林尘毫不掩饰对房九洲的厌恶，“房总既然报警，指控是我偷袭了他，那他是否向贵司阐述过，我这么做的动机呢？”
　　林尘拿出新买的手机，打开了其中一段录音。
　　录音播放完毕之后，林尘轻笑着说：“警察叔叔，不介意，现场多出一次警吧？”

　　林尘目光冷冽的站在远处，眼睁睁看着警察欲将满脸青紫的房九洲带走。
　　“凭什么？我是受害者！”
　　房九洲挣扎着，想要反抗，却立刻被人制止。
　　大庭广众之下，房九洲被押解着带走，经过林尘身边时，他怒不可遏的吼道：“你算计我？”
　　林尘收敛了目色，无比冷静的说：“是又怎么样？”他拍了拍房九洲的肩膀，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阴冷的说了一句：“凭你也想上我？恶心！”
　　“混蛋，等我出来，不会放过你！”
　　他满脸嫌恶，直至房九洲被带走。
　　如果只是违反治安条例，房九洲确实可以很快就出来，可他只要进去了，一时半会儿就出不来了！

　　房九洲被带走不久，公司内审部的人抵达市场部，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封存并带走了房九洲、苏盈办公室的电脑、资料。
　　虽说调动了警卫，但内审部的人，还是给苏盈留了最后的体面，只是表达请人配合工作，并未真正动粗。

　　所有人都觉得发生的一切太突然，猝不及防，唯有林尘，面色无波。
　　乔宇似是猜到了什么，他尽量克制内心的震惊与恐慌，以几近平和的语气问出：“这就是你来市场部的目的？”

　　林尘漠然的看了一眼乔宇，并未回答。
　　但此时，无声胜有声，他也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解决完房九洲，他也不必再留在市场部，再说，霍延曦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新去处。
　　林尘走回自己的位置，周围的员工都噤若寒蝉，十分惧怕的望着他。
　　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他默默收拾起桌面上的东西。
　　所有东西收拾妥帖，他最终将那本新年台历重新放入纸盒中，他轻轻阖上了牛皮纸盒盖。
　　行至乔宇身边，他停下脚步，目不斜视说了一句：“这几天，多谢关照！”
　　话毕，他抱着自己的全部家当，离开了市场部。

　　这两天在19楼发生的事，公司表面虽然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消息，但在私下的小群里早就传开了。
　　尤其是，这两天被市场部满世界找的人，一直待在19楼的消息也冒了出来。
　　技术部将霍延曦如何临危受命林尘的细节描述的绘声绘色，将霍延曦和林尘比喻为现代周瑜、黄盖，给公司众人上演了一出苦肉计，就是了为了铲除房九洲这个祸害！
　　就在众人沾沾自喜，押宝林尘会调回26楼时，公司内部群又炸开了锅。

　　技术部，小A——总经办的小伙伴，林特助回26楼了吗？
　　总经办，小B——没有。
　　法务部，小C——卧槽，刚刚看到霍总了！今天的霍总，气场两米八，太太太帅了！
　　市场部，小D——我屮艸芔茻，林特助今天才是帅出天际了好吗？看我刚才偷拍的照片。
　　正义的，路人——哇哦，流口水。情人节快到了，要不我趁机去表个白，不知道林特助喜欢哪一款的女生？
　　人事部，小E——林林林，林特助来我们人事部了！
　　正义的，路人——？？？
　　人事部，小E——我去，林特助从市场部平调到我们部门了！霍总实在是太英明，太伟大了！近水楼台，我要先去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