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9号》今夜无眠眠

29、两个老狐狸

　　沈望京的车刚在“夜色”门口停下，经理就向这些二世祖汇报了。
　　沈望京推开厚重的包厢门，喧嚣的声浪扑面而来。许诺正慵懒地陷在沙发里，左右各拥着一位妆容精致的女子，见了他，立即戏谑地吹了声口哨。
　　“呦，沈总大驾光临，真是让夜色蓬荜生辉啊！”
　　包厢里还有其他几个人，一些人是圈子里和许诺常混在一起的，还有一些沈望京不认识，估计又是许诺在哪里交到的狐朋狗友。这些二世祖见沈望京进来，纷纷起身寒暄。他们虽也是纨绔，但在沈望京面前终究矮了一头，不敢像许诺那般随意调笑，只各自端着酒杯客套两句便重新落座，面上带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沈望京往沙发上一坐，骨子里带着上位者的气息，轻描淡写地扫了许诺一眼，“怎么，你把夜色收了？”许诺这架势是把夜色当自己家了。
　　许诺笑眯眯地晃着酒杯，“我哥收的，不过现在也算我的。”眉宇间带着几分傲娇，在座的人都习以为常。谁叫许远是个出了名的宠弟狂魔。
　　说起来，许远最初只是许南山的私生子，后面许诺的妈去世了才被接回许家，而许诺母亲的死亡据说与许远的生母有关系。这组合要是搁到圈子里别的世家估计两兄弟是血海深仇，为了争家产打得不可开交。可是怪就怪在这件事发生在许家，圈子里的人谁不知，许远疼自己弟弟疼眼珠子一样，小的时候任许诺打骂，长大了任劳任怨地帮许诺收拾烂摊子，感情深厚得令人费解。
　　“所以沈总以后得常来放放血。”许诺当然不在意这家店的营收，反正钱的事有他哥操心，他只关心玩的事。许诺拍了拍身旁女子的肩，笑道，“还不快给沈总倒酒？他可是我们之中最财大气粗的，要是抱上他的大腿，别说这辈子，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那个女的一听，立马从许诺身边站起来，特意把自己身上的露肩抹胸往下拉了拉，胸前春光若隐若现，从桌上捧起一瓶酒，款款走到沈望京的面前，胸前一抖一抖，“沈总~我给您倒杯酒。”她侧对着沈望京弯下腰，故意将曲线展露无遗。
　　许诺对着沈望京挤眉弄眼，然而沈望京的目光始终没有在女子身上停留，他对脂气十足的女人向来没有兴趣。
　　那女的自然也发现了沈望京的眼睛压根没往自己特意半露不露的重点部位扫，便大着胆子跪在了沈望京的脚边，她的手刚想摸上沈望京的大腿，就被沈望京叫住了，沈望京的声音没有多大，但语气是毫不留情，“滚开。”
　　那女的慌忙将手停在半空中，又不甘心地收了回来，讪讪退到一旁。
　　“啧啧，沈总真是不懂怜香惜玉。”许诺随手就把自己手上的手表取了下来扔到刚刚那女人的怀里，“来，到我这儿来。”
　　那女人是个识货了，知道这是江诗丹顿的最新款，标价几十万。她把手表戴在自己的手上，喜形于色地偎到许诺身边，□□抵着许诺的大腿，一双眼睛满是喜悦，声音娇滴滴的，“谢谢许少。”
　　许诺旁边的另一个女的见了，连忙把许诺的手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抱着许诺的胳膊，上半身在许诺身上蹭来蹭去，“许少~你偏心~筱筱有，为什么人家没有？”
　　许诺捏了捏她的脸，哈哈大笑，将一张银行卡从她的低垂的领口塞了进去，“宝贝，别急，你也有。”
　　那女的总算开心了，牵着许诺的手往深处走。
　　许诺把手抽了回来，“宝贝，自己去玩会，让哥哥歇一下，等下来陪你们。”
　　捞到了钱，那两个女的自然心甘情愿地走了。
　　沈望京瞥了眼许诺，他全身上下就剩一套衣服了，“你倒是大方。”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许诺取出烟盒，自己叼上一根，将整盒扔给沈望京，“说真的，你这次是来真的了？”
　　沈望京慢条斯理地点燃香烟，“怎么，羡慕了？”
　　许诺嗤笑一声，“是要一朵花，还是要整座花园，我还是分得清的。”
　　这时经理推门而入，低声通报傅砚深到了。
　　果然，片刻后，傅砚深从容走进包厢。
　　沈望京的目光锁定在傅砚深的身上，傅砚深不像沈望京直接继承了家里的集团，更不像许诺一样甘心做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他大学的时候就借着傅家的力创办了自己的公司，如今他的公司已经是行业内著名的独角兽，在创业的那一批二代里算是佼佼者。
　　“许诺，沈总。”傅砚深向二人致意，又对其他客人微微颔首。他这般谦逊，众人自然纷纷起身让座。
　　沈望京欠他一个人情，主动站起身，“傅总，上次的事多谢了。”
　　傅砚深与他握手，“沈总客气，举手之劳。以后还要仰仗沈总多关照。”他比沈望京小几岁，姿态放得恰到好处。
　　沈望京微微一笑，“傅总尽管开口。”
　　许诺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看热闹，“怎么把我这个牵线搭桥的忘了，你们两个是不是都得敬我一杯？”
　　傅砚深和沈望京相视一笑，同时举杯，“来，敬你。”
　　许诺心安理得地接下来。
　　没多久，许诺就后悔了，这两个老狐狸，竟联起手来灌他酒，果然能做到总裁的都不是善茬，个个睚眦必报。当然，他哥除外。
　　待许诺已有几分醉意，二人才放过他。
　　傅砚深转向沈望京，“沈总，听说沈氏最近也准备进军人工智能？”
　　傅砚深的公司本身就是人工智能领域的，因此这个行业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自然知晓，更何况最近沈式收购大鱼科技也很高调，经常排在头条，这也标志着沈氏向外界宣布正式进军人工智能领域。
　　“时代在变，沈氏也不能总是啃老本。”沈望京抿了口酒，“在这方面，沈氏还是新手，还要多向傅总的公司取经。”
　　沈氏是医药健康领域的巨头，之前没有涉足人工智能，自己成立一个公司难免起步太晚，投入的精力也太大，而收购一家行业内现成的公司往往是快速进入新市场、获取前沿技术的最快捷方式。
　　傅砚深若有所思地晃着酒杯，“人工智能确实是个风口，不过现在入场的企业越来越多，同质化竞争严重。沈氏选择收购大鱼科技，想必是看中了他们在医疗AI方面的技术积累？”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如今一些大公司纷纷下水，但能在这个行业里搞出点水花的却很少，这些企业实力就算再雄厚，投进去的钱也很难听个响。
　　“医疗始终是沈氏的根本。”沈望京颔首。
　　傅砚深身体微微前倾，指尖轻点着膝盖，流露出一丝谈判时的锐气，“沈总，不瞒您说，单纯的技术公司需要落地场景，而传统巨头也需要前沿技术。我们若是能携手，或许能开辟一条新路。”
　　沈望京晃动着杯中残酒，目光深邃，“沈氏收购大鱼，看中的正是他们在医疗影像辅助诊断方面的算法。傅总的深海科技在自然语言处理和深度学习框架上优势明显，但在医疗这个垂直领域，数据壁垒才是关键。”他点到为止，既肯定了对方，也摆明了己方的筹码。
　　“数据和应用场景，正是我希望能与沈氏共享的。”傅砚深接得很快，“我们可以共同成立一个联合实验室，沈氏提供的医疗数据与临床验证环境，深海投入核心算法团队与算力资源。成果共享，产权分明。”
　　就在这时，醉意朦胧的许诺忽然插话，带着几分不清醒的敏锐，“嗝……说那么好听，不就是你出实验室，他出电脑。你们这些总裁是不是半天不谈生意就闲得慌，我叫你们出来玩，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把我灌醉，合着我组局就是为了给你们谈生意的。”他脑袋一歪，又瘫进沙发里，引得旁边几位作陪的二代低声窃笑。
　　许诺的话打破了有点严肃的气氛，今晚也不可能立刻敲定如此重大的合作，更何况包厢里还有其他人，傅砚深顺势笑道，“许少说得对，大家今天是过来玩的。”
　　傅砚深朝沈望京举杯，“沈总，下周我们再约时间细谈。”
　　“期待傅总的佳音。”沈望京举杯相迎，两人心照不宣地碰杯，初步意向已然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