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断反应》小蛮夭

5、涩风（五）

　　姜丝曼站了一会儿，点头答应：“好。”
　　她返回自己房间，多穿了一件衣服，又上了个厕所。
　　凌霈给她发消息说在电梯那儿等她。
　　姜丝曼叹了一口气，拿上房卡关上门朝着电梯走去。

　　凌霈换了一件卫衣，外面套上夹克，裤子走线锋利，像是熨烫过，没有褶皱。
　　就这么一手插兜站在那里低头玩手机，鼻梁线条笔直，额前碎发有些挡眼，他往后抓了一下头发，抬起眼就看到了姜丝曼。

　　凌霈上前按下电梯。
　　姜丝曼站在他身边，等待电梯到达六楼。

　　电梯门清楚地倒映着两个人的样子，姜丝曼掏出手机，有点儿无聊地刷起短视频。
　　大概是上次搜索过关于BLOOMING和凌霈，一进去首页上赫然是凌霈的照片。
　　往下滑，凌霈。
　　再往下滑，还是凌霈。
　　姜丝曼：“......”
　　她耳机没戴在身上，视频的声音从手机里轻飘飘地流出，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电梯间，显得尤为清晰。
　　姜丝曼摁掉了声音，她抬头去看电梯到哪儿了，却在倒映出两个人的电梯门上，发现凌霈好像在看她。

　　姜丝曼转过头，果然对上一双眼睛。
　　“你对我很好奇？”
　　凌霈的眼神直勾勾的，像锐利的三叉戟，冲着她的眼睛直直地刺来。
　　声音不响，混杂着气音。

　　姜丝曼突然想到凌霈微信的个性签名：
　　所有的好奇都来源于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这一次连手机屏幕都摁掉了。

　　“不好奇。”
　　姜丝曼回应。她不想做出让凌霈误会的事。
　　于是语气跟凌霈相比，显得客气又生疏。
　　“你很火，我刷到很正常。”
　　她解释。
　　凌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电梯门很恰时地在二人面前打开，结束了这短暂的对话。

　　地下停车场的灯不算明亮，两个人走出去，凌霈问：“晕车吗？”
　　姜丝曼：“晕。”
　　凌霈牵起嘴角，语气中却没有透露出一丝高兴，维持着跟刚才一样的不咸不淡的语气，说道：“那你坐副驾，我会开得稳一点。”
　　姜丝曼听到这话一愣，“你开车？”
　　凌霈已经拿出了车钥匙，回应姜丝曼的是亮起的车灯。
　　感受到姜丝曼语气里的疑问，凌霈把车钥匙递给姜丝曼：“你想开。”
　　姜丝曼摆摆手，她最不喜欢开车，还没有考取驾照呢。

　　“我以为是有司机的。”
　　姜丝曼本想如果是小轿车那就她坐副驾，凌霈坐后座。
　　如果是保姆车也可以保持一定距离。
　　但是她显然想的太美好了。

　　凌霈道：“司机的车技没我好。”

　　这句话说得太自信，姜丝曼怀疑地看向凌霈。
　　她对凌霈知之甚少，不知道凌霈说这句话的真假。
　　但她对上了凌霈含着笑意的眼睛。
　　姜丝曼：“......”原来是假的。

　　“放心，肯定把你平稳送到餐厅。”凌霈正要给姜丝曼拉开副驾的门，余光却看到了一个突然冲过来的东西，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手已经揽着姜丝曼将她拥入怀中。

　　姜丝曼视野受限，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自己的肩头有一只手紧紧扣着。
　　温暖很快从凌霈身上传递过来。
　　她有些冰冷的耳尖蹭到了凌霈的脖颈。

　　姜丝曼一边推开凌霈一边在心里喊罪过罪过。

　　但凌霈的反应却让姜丝曼神经紧绷。
　　她听到凌霈说：“去后座。”
　　他的语气很严肃。
　　姜丝曼猜想或许是凌霈的私生。
　　她点点头，脸偏了一点，余光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亮光。

　　有人在拍照。

　　凌霈皱眉，眼神如冬雪一样冷。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姜丝曼意外了。

　　“丝曼！我是你的粉丝啊！”
　　是一道男声。

　　凌霈看着来人，他年纪很小，还在青春期，嗓子正在变声，听起来很雄浑厚重。
　　他手上拿着拍立得，穿着一件风衣，戴着厚重的框架眼镜。
　　看着跟姜丝曼差不过高的人，听他说是姜丝曼的粉丝，凌霈心中的警惕也没有消失。

　　二人的行踪都没有公开，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碰见带着相机的粉丝。
　　这很奇怪。

　　姜丝曼听到对方自称是自己的粉丝，也忍不住皱起了眉。
　　在她眼熟的大粉中，是没有男生的，而且自己对外还是处于没有公开行程的状态，什么粉丝能够在这个时候找到她。

　　私生。

　　停车场内传来汽车引擎声。
　　汽车来来回回，将这一片地方的气氛衬托得更加凝重。

　　闪光灯又开始不断闪烁。
　　姜丝曼背对着那人，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在拍照，丝毫不顾及这些照片拍出来都是废片。

　　她不想给凌霈带来麻烦，自己的脸没有被拍到，但是凌霈是没有戴口罩的，他的脸会被拍到。
　　姜丝曼转身，紧紧皱着的眉头下一双漂亮的眼睛毫无波澜。
　　她很生气。

　　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来自拍立得的闪光灯也停了。

　　姜丝曼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但她敏感地察觉到这人的状态很不对劲。
　　脑子里冒出无数个危险的想法。
　　在她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面前这人猛的一下风衣拉开了。

　　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凌霈的手覆盖在姜丝曼的眼睛上，完全地盖住。

　　姜丝曼因为震惊，心跳有点儿加快。
　　“......”这位自称她粉丝的竟然是有暴露癖的私生？
　　从姜丝曼出道以来，这是她经历过最匪夷所思的第二件事。

　　凌霈看着那人，敞开的动作还保留着，他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随即嗤笑。
　　“这么小也好意思出来见人。”
　　胸膛的震动从姜丝曼身后传来，她听见凌霈不屑的语气和轻笑。
　　后面再说什么姜丝曼已经听不见了，她被塞进副驾，凌霈按了车钥匙把车上锁，然后一只手拿着手机报警，另一只手抓着人衣领把他带离一边。
　　拍立得照片散落一地。

　　心告诉自己说不想吃很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前餐盘上的食物已经都空了。
　　姜丝曼本想叹一口气，但最后打了一个无声的饱嗝。
　　肚子里暖融融了以后，心情其实好了很多。

　　车内放着音乐，很舒缓，很悲情。
　　姜丝曼靠着座椅，整个人因为吃饱喝足待在暖融融的车内感到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