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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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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向祎慈摁掉了好几个闹钟,等最后一个闹钟响起时,有人先一步帮她摁掉了。
迷糊之中,她的鼻子被捏住,有些透不过气来,于是她张大嘴巴呼吸,没过几秒,嘴巴也被人捏住,跟报复似的。
快要窒息时她终于睁开了眼,看到床边站着的巨人,她瞪大眼发出唔唔的声音,双手伸出被子去掰他掐着自己嘴鼻的手。
被迫闭气几十秒后,池雩才松开了手。
终于能够呼吸了,她大口大口呼吸,“噗哈——池雩你不是人,大清早的你......”
池雩直接打断,拿起她手机给她看时间,“不是说要陪你去看医生?”
距离预约时间还有不到两个小时,而且池雩还要先去做个理疗。
“十分钟!”她立马清醒。
说十分钟就十分钟,十分钟后向祎慈收拾好,坐电梯下到停车场,找到池雩那辆黑色的rs7上了车。
二十分钟后,俩人来到南郑大学附属医院。
定期的康复理疗也在这边做,池雩停好车后自己去了理疗室。
临进去前把车钥匙给了她,叮嘱她可以去玩,但五十分钟后要见到她人在医院里。
向祎慈站得笔直,右手食指与中指并起,给他敬了个礼,就差中气十足地喊一句“yes,sir!”
正好江盺祁约她见面,等池雩一进理疗室,她就跑出医院了,哪里有需要看心理医生的样子,池雩从一旁的窗户看着她跑出去,极轻地笑了下。
她一直都这么开朗,希望她永远也这么开朗。
理疗师顺着他视线看去,认出那是第一次陪他来的女生,笑着问他:“女朋友?”
池雩看他一眼,唇线变回平直,摇摇头说不是。
理疗师边弄仪器,边说:“上次她陪你来的时候,看起来很担心哦。”
“嗯,是很好的朋友。”池雩躺在平躺着,难得主动说起他们的关系。
只不过,“朋友”这两个字说得不太情愿,理疗师笑笑不语。
中心商场,江昕祁坐在一楼的一家咖啡馆里,向祎慈到的时候她隔着玻璃挥了挥手,随后向祎慈走进去,到她对面坐下。
江昕祁是她高中兼大学同学,也是除了池雩外关系最好的朋友,目前在一家科技公司当工程师,据她说这班上得她快累成狗了。
她前几天才从国外出差回来,一跟向祎慈碰上面,她猛地将面前的冰美式一饮而尽,随后“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开始吐槽:“你是不知道,新来那老板,跟机器人一样,二十四小时工作个不停,搞得我也要跟着不睡觉,熬了几个大夜,你看看你看看!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
她使劲戳自己发青的眼袋,向祎慈咽了下口水,连忙拉住她的手,怕她戳到眼睛。
好疯狂啊......
上班之后都这个精神状态吗......要不再读个博?
这想法一出,她就给否定了,还是算了,进组也挺吓人的,想想她前几天在实验室的经历,还是不要再造了,造到这里就够了,祖坟冒青烟也该冒累了。
喝口咖啡压压惊,等她好一顿吐槽之后,才开始讲一些八卦。
江昕祁吐槽完之后舒服多了,讲起八卦时倒是神采飞扬,“高中追你的那个男生还记不记得?”
“啊?谁追我?”向祎慈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她瞪大了眼好奇。
“......”静了几秒,江昕祁大笑:“感情他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她笑够之后,才继续说:“就那个高三跟我们一班的体育委员郑培景啊,好几次他不是打完球之后回到班里脱了衣服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么?”
向祎慈费劲巴拉地从脑子里的不知道那个角落翻出来一点记忆,“好像记得......”脑子里出现了个黑皮肤板寸头的体育生形象。
“想起来了!”她砸吧砸吧嘴,现在想起来还是有点恨铁不成钢,“他是真不长记性啊,每次运动完衣服都湿透,还不带多几件衣服换,多容易感冒啊。”
池雩就不会,每次都带好几件换洗的,训练完就换一件,不训练出了汗也换一件。
江昕祁感叹她的超强钝感力,难怪那么多人追她都被劝退了,像郑培景这样的,真的很难不破防啊,但又想到他干了什么,顿时庆幸向祎慈没跟他在一起。
她不屑地笑了笑,说:“还没说完,听说他最近谈了个富婆,得意得很,跟一些老同学说他跟你谈过还把你给甩了。”
“放屁!姐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谈个屁啊?!”她气急败坏,把面前的咖啡也喝完后猛地往桌上一放:“啊这个神经病,坏我名声!”
向祎慈想,看来他脑子真的不好使,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要是被她当场听见,怎么也得拉池雩的毒嘴出来跟他battle一下!
“怎么样,后天同学会,解决他?”江昕祁用手比作刀,放在脖子上划了划。
“必须的。”向祎慈也用这个手势回她。
两张漂亮的脸蛋做起邪恶的表情来一点都不可怕,反倒有些憨憨的感觉。
尤其她们还坐在全景落地窗边,光天化日之下比着吓人的手势,引得外面的行人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她们,坐在她们旁边的几人也跟看神经病一样看她们。
中二病犯完了,江昕祁又换了个话题,“哎对了,池雩还在打排球么,怎么前几天的全国赛都没看到他上场?”
“打啊,不过弄伤腿了,刚刚还陪他去了医院理疗。”提起池雩,她边说边抬起手看时间,还好,还有半个小时,还能再聊会。
江昕祁话里的酸味浓得都快飘出来了,“干嘛你陪他去啊,不过也是,你俩高中的时候就是连体婴,我可嫉妒了。”
虽然很夸张,但江昕祁也没说错,他们俩从上学开始就是一个班,就算上了高三按成绩分班,俩人也还是被分到了一个班里,直到现在,南郑附中都还流传着这么一句话:19向池,南附双煞。
南郑附中19届的向祎慈和池雩,实力不相上下,长得也不相上下,最主要是俩人关系还特别好,于是就有了流传的这句话。
“嗐,不要说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我们三个永远是最最最好的朋友!”她拉着江昕祁的手臂晃了晃,笑得灿烂,一如高一开学时和她初次见面那天。
江昕祁挑挑眉,感叹时间过得真快的同时,她不由得再次感叹起向祎慈的钝感力,那位听到这句话怕是直接黑脸了,想到池雩顶着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搞暗恋,啧啧几声,而后又觉得未免有些太暴殄天物了。
想着想着回过神来,余光扫到旁边的玻璃窗外似乎有道站着的黑影,她抬起头去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见了她刚吐槽完没多久的人。
江昕祁目露惊恐,见了鬼了——
周峙怎么在这?!
向祎慈疑惑她脸怎么五颜六色的,顺着她视线看去,就见到了外面站着个大热天还穿整套西服的男人。
紧接着,江昕祁手机响了,外面的人还示意她看。
看完信息,她偏过头咬牙切齿地和向祎慈说:“记住这个人,记住他!答应我下次再见到他把他绑起来打一顿好吗。”
看来这就是她那个机器人上司了,向祎慈目光略带同情,目送着她离开。
江昕祁上司还非常“贴心”地走到门口接她,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一起离开的时候江昕祁欲哭无泪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场短暂的聚会以江昕祁的吐槽开始,也以她被上司逮到结束,看得向祎慈是瞠目结舌。
她眨巴眨巴眼,要不还是再继续读个博......?
算了算了,明天事明天再说,现在要赶回去陪池雩治疗。
池雩因为对心理治疗有很严重的抗拒情绪,所以今年一次都没来过,往年还会来几次试试看,但结果无一列外都是狂吐不止。
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
向祎慈回到医院的时候,理疗师正在帮池雩拆电极片,这是快要结束了。
理疗室的门被推开,理疗师和池雩吩咐些注意事项,两人一前一后地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对面长椅上的向祎慈,边听理疗师说话,边盯着她看。
见他有些分神,理疗师停了下,才说:“还有些注意事项后面给你发信息,你可以先走了。”
池雩点点头,跟他道别后立马往向祎慈那边走去。
他步子跨得很大,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分开了不到一小时,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
向祎慈感受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从手机里抬起了眼,就看见了呼吸有些混乱的池雩,她愣了下,“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向祎慈站起身围着他转了一圈,声音正常,状态正常,只是呼吸有些紊乱,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那走吧,正好到时间。”她放下心来,和他肩并肩地走去咨询室。
怕他又会犯病难受,向祎慈刻意跟他贴着手臂走,于是两人的距离变得极近,近到池雩只要稍微一动手,就能和她牵上手,可他没有这么做,他蜷缩着手指,选择了克制。
他垂眸去看向祎慈的手机,预约界面上明晃晃的写着池雩两个大字,分明是以他的名义挂的号,可他自己也心知肚明的,不是吗?
他根本拒绝不了向祎慈的。
就算今天他吐得昏天暗地,也绝不会说半句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