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汴京春》摹夏

83、找谁保媒？

　　郑辉更生气了：“你知道什么叫神仙打架不？公务员自古以来都不好考的，何况直接考高阶公务员，你知道录取率是多少吗？”
　　陈曦连连点头，她其实刚才也很真诚的，真没瞧不起郑辉，那些穿越即中状元的，都是小说作者YY出来的。
　　郑辉继续说：“几十万人录取一百对人，你知道什么意思吗？清大北大录取几千人。这体量能一样吗。而且我是理科生。”再说了，说不定多考几年也能中的。
　　陈曦一下一下拍着郑辉的后背：“姐理解了，姐用核桃仁那么大的脑瓜仁想到了，姐听懂了。”
　　郑辉掀掉陈曦的手：“我比你大，不管在那边还是这边，我都比你大，我是你哥。得对个账，不然以后不方便见面。”
　　“嗯呐，嗯呐，听哥的。先对账。”不见亲人肯定不行。
　　两人商量好，又闲话了一会儿，门外郑淼淼敲门：“哥，郡主的随从问，还要多久？可要回去吃哺食？”
　　郑辉拉开门，郑淼淼从隔间进来，狐疑地扫视着两人：哥哥不是对王家养女有意，这和郡主密会，又是为哪般！
　　郑辉将两人对好的说辞和郑淼淼说：“那次我在江南遇险，得郡主师父搭救，师太得知我是京城郑家子，为庇护郡主，叫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妹。只是许多年不见，上次在范家又不知郡主底细，这几日才得知，这才相认。”
　　原来如此，那么说哥哥并未移情别恋，郑淼淼松了口气。幸好没有，不然她可承受不住骂名，郡主可是有婚约的。

　　陈曦回到李家，心情格外的好，娄元娘告知陈曦苏音来过的事。
　　陈曦心情更好了，有这样的亲人还有这样的朋友。
　　在这里还有一个如另外一个世界亲人一般的老乡。
　　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她紧紧地抱着娄元娘：“嫂嫂，你好好保重身体，待胎儿稳固就时常来找我玩。”
　　元娘有孕并没什么害喜的症状，反倒是比之前更加容光焕发，笑着答应。
　　陈曦来到养父母房间，又说了会儿话，才回房间睡下。
　　原来日子这么美好，就连明天就要搬到简王府，也不觉得有那么痛苦。

　　直到三天后。
　　陈曦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痛苦。
　　学习宫廷礼仪，简直要人命。
　　她有些理解，简王妃时刻保持着的端庄。可能她不是端着，而是这些被刻在了骨子里，宫里的礼仪女官和简王妃见礼，陈曦觉得这几个人就是人机，设置好的程序。

　　为了几天后的册封典礼，宫中派出一位尚仪、一位司赞、一位彤史，三人各司其职。
　　把陈曦训得一整天蔫头耷脑，根本没时间搞自己的策划书。
　　连赵瑛都躲在自己院子里不出来。
　　十来天的培训，三位女官勉强给陈曦发了个及格书。
　　太史局选定的吉日，陈曦半夜就起来装扮，为了中途不上厕所，只干噎了两个鸡蛋，之后漱口上妆。
　　陈曦跟在简王妃身后登上马车，天还没亮。
　　郡主册封：太史局择日、殿廷宣制发册、现场受册谢恩。
　　陈曦今天走的是最后的流程，到达宫门口，天刚蒙蒙亮。
　　陈曦跟着简王妃来到为册封准备本位宫，休整妆容及等待吉时。

　　陈曦在宫女侍奉下换上翟衣，对镜整理钗环，女官叮嘱：“受册时需北向再拜，接册后勿擅动，听礼官唱喏行事”。
　　陈曦点头表示记下了。
　　辰时前一刻，内给事至本位通报：“册使已至内东门。”
　　陈曦按礼官指引，移步至庭院阶下受册位旁的等候位次，垂手肃立，静候吉时。
　　文德殿内，文武百官按朝班列队，皇帝御座设于殿中。
　　册使、副使手持空白制书入殿，知枢密院事出列宣读册封制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简王女赵氏，讳辰，毓秀宗室，性资婉顺，娴于礼度，今册封为咸宁郡主……”
　　宣制毕，册使、副使行再拜礼……
　　礼官高唱：“吉时到，受册！”
　　陈曦再跪起身，再跪起身……
　　内给事声调朗朗：“… 兹特授尔咸宁郡主封号，望尔恪遵宗室之仪，敬慎持身，永绥福祉……”
　　陈曦复行再拜礼谢恩。
　　至坤宁宫向皇后谢恩。皇后赐锦绣香囊、珍珠串……
　　拉着陈曦的手：“汝为宗室表率，当以温婉立身，慎勿骄纵。”
　　陈曦跪地应答：“臣女谨记皇后教诲。”
　　因政务繁忙，陈曦未再面圣谢恩，由内臣代为转奏，完成最终谢恩流程。
　　一系列操作，陈曦觉得她也是人机，竟然一点没错地完成了。
　　神奇！
　　折腾一上午，陈曦都感觉不到饿，皇帝没见到，见到了皇后姨母，大家都是人机，什么别的都不用说，全是照本宣科。
　　礼仪结束，名正言顺，这就够了。

　　陈曦刚回到简王府就收到曾家的帖子，作为外祖家，陈曦不能推辞。
　　早早睡下，还没怎么缓过来就又早早起床，外族不能大意。
　　再次登曾家的门，场面比上次大了许多。
　　曾家二舅母亲自引着陈曦一一介绍哪个是谁。
　　陈曦只记得南下的两个表兄和五舅舅、五舅母。
　　大舅在任上，大舅母看似热情眼神却并无温度，陈曦也只是按照标准的礼仪送上见面礼。
　　二舅舅四十多岁，温文尔雅，陈曦因为曾向晚的事，对这个二舅舅多了一份感情，送上亲自挑的砚台。
　　给五舅舅挑了一套毛笔，给两个熟识的表兄分别送了挑选的礼物。
　　其余表兄弟姐妹，均是王府准备的制式。
　　曾老夫人感觉到陈曦的疏离，留着吃了晚饭，陈曦告辞，便没再挽留。

　　二舅舅家的表妹曾惜追出来：“辰表姐，我无事时能去找你玩吗？”
　　陈曦对二舅舅一家并不反感：“当然可以。小郡主和你年龄相仿，你能来她定然欢喜。”
　　曾惜福了福：“恭送辰表姐。”
　　陈曦点点头，上车离开。

　　蔡瑾坐在郑辉对面，两人都没有说话，蔡瑾转着茶杯，慢抿了一口：“今年的新茶，味道不错。”
　　郑辉失去了耐心，两人坐在这里喝了快半个小时，蔡瑾就是不承认他买过江南名妓飘飘姑娘。
　　郑辉稳住情绪：“既然蔡郎君不缺银钱。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蔡瑾只是笑笑：“郑郎君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蔡瑾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推给郑辉：“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家小妹行十六年十五，正值婚嫁。家中寻觅了几个人选，想请郑郎君帮忙寻个有分量的媒人做个保。”
　　保媒？！郑辉展开看到三个名字：娄正霄、张伯鄢、卢方！
　　郑辉看到娄正霄，心里已经生气了，看来蔡瑾已经知道陈曦和苏音的关系，属实过分：“你家小妹排场挺大啊，江南几家清流公子，随便挑呀！”
　　蔡瑾见郑辉动怒，笑了：“某当郑郎君为挚友。郑郎君也有妹妹。”
　　郑辉却觉得：“这几人，虽都是清正人家，但配蔡家女娘，身份低了些吧。”
　　蔡瑾也觉得低，若是蔡家无事，妹妹嫁入这样的人家自然不必担忧；
　　但是若蔡家倒了，门户虽低不至于休妻，难免受些气。
　　若是有郡主娘娘保媒，那么蔡家倒了也不敢太过磋磨妹妹，蔡瑾叹气：“这也是没办的事，养妹妹就是想她如意顺遂。门第不重要。”
　　郑辉此时方才认真地看了一眼蔡瑾，这还像句话。
　　将话敞开了说：“你想的那人不可能为你妹妹做媒，但是我能保证是一个有分量的人做保。还有，此人不行。你若是不同意，这身契我也可以不要。”有的是办法向蔡家施压。
　　蔡瑾低头看到郑辉点的那个名字：娄正霄。
　　低头压住嘴角：“可。”本来就知道郡主不会答应，有意为之。
　　郑辉：“另外两人我去安排，你是要直接定下人选还是叫你家妹妹相看？”
　　蔡瑾收起笑容：“还是叫她自己相看吧。”
　　郑辉心里反感度降低一些，收起纸张：“好。等我消息吧。”
　　出了茶舍，郑辉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阁间：果然是蔡贼的孙子，真是阴险。

　　陈曦看到郑淼淼送来的信，也在骂蔡瑾。
　　怎么这么无耻，竟然敢选娄正霄，我家肌肉娃娃脸的表弟怎么能和蔡贼家牵扯上。
　　不行，张伯鄢也不行，娶了蔡家女，杏娘该怎么办。
　　卢方？卢方好，长得好，人又面。
　　只是怎么让蔡十六娘只选卢方呢。
　　陈曦问郑淼淼：“你见过蔡十六娘吗？”
　　郑淼淼：“没见过。我们也不是一个圈子的呀，我家是落魄侯府，且我家是侯府三房，铜臭味最重。一般官眷摆宴都不请我，我在汴京知道的人都不多。”
　　陈曦满头黑线。
　　郑辉你行，把妹妹教得很好，内核强大，善于自黑。
　　“那你有没有什么辗转的途径打听到蔡十六娘的喜好，比如择婿标准？”
　　郑淼淼：“郡主打听她做什么？”
　　陈曦只好扯谎：“我看上蔡郎君手上一件佛家至宝，他不肯割爱，他看上了这两人做妹夫，想叫妹妹相看。那天在范家你见过的，这个张伯鄢是你范姐姐嘱意的对象，那就剩下卢方了。”
　　郑淼淼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你说不行的那个呢，娄正霄，他是谁呀？为啥他不行，剔除了呢？”
　　这跳跃的思维，我说东你说西：“他是我表弟。”
　　郑淼淼：“郡主瞧不上蔡十六娘？”
　　不是，这不是瞧得上瞧不上的事：“我都没见过她。”
　　郑淼淼：“那为啥不行？”
　　陈曦无奈，真能扯：“我不喜蔡家。”
　　那还是瞧不上啊：“郡主的表弟，长得俊美吗？”
　　“喂！郑姝，你是个小娘子。”
　　“哎呀，知道啦，知道啦！比卢方如何呀？”
　　“童颜黑塔！假冒书生，他很暴力的。”这样你满意了吧，你不是不喜欢黑塔。
　　郑淼淼捂住嘴，转而捂脸：“你是说脸长成卢方那个样儿，然后身材是你家夫君那个样子的？”这也太好了吧，卢方就是有些文弱，不经揍吧，容易揍坏。
　　陈曦：“没那么高。”
　　“真哒！”
　　“郑淼淼，你没完了。”
　　“好啦，好啦，我去打听。她才十五比我大一岁，能看上那个老的。”
　　“那可不好说，万一她恋父呢。”
　　“你可真坏呀……”

　　赵瑛远远地躲在花丛后面，很不高兴，跟一旁的莲蕊说：“姐姐怎么不这么和我说话，你看她笑的，大牙都露出来了。莲蓉怎么不说什么笑不露齿的。”